第四十一章 生命的归宿
“我们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吧？”眼看着太阳渐渐落山，萧默才想着自己一天都没吃饭了，成元龙那里虽然有点储备的食物，但萧默实在没有什么胃口。 成元龙开心的点了点头，就在前面带路，往悬崖下方爬去。上来容易下去难，萧默才第一次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成元龙像猴子一样很快就到了崖底，而萧默则花了十几分钟才一步一步慢慢的下到崖底。 成元龙在前面带路，萧默拿着东洋刀在后面跟着，两人并没有走多远，来到了一片长满荒草的山谷里。成元龙对萧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且朝前面草丛里指去。 萧默顺着看去，在没膝的草丛之间，有几只野鸡正在悠闲的觅食。萧默不得不佩服成元龙的眼力，相隔那么远，而且杂草丛生，他居然那么快就发现了猎物，这要是萧默自己，可能走到那几只野鸡的身边都很难发现。 成元龙示意萧默留下等他，他自己慢慢趴在地上往草丛里爬去。在他趴下的一瞬间又站了起来，他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然后迅速脱了下来放到萧默的手里，似乎害怕弄脏了新衣服。成元龙黝黑的皮肤在草丛里并不显得突兀，那几只野鸡都没有看他一眼，成元龙慢慢朝着野鸡那边爬过去。 10米，9米距离越来越近，萧默发现自己越来越紧张，直到距离野鸡不到3米的时候，成元龙就趴着不动了。这时候其中一只野鸡似乎有所察觉，朝着成元龙所在的地方发出了两个“咯咯”的叫声，其他几只野鸡闻声都抬起了头。 就在这时，成元龙突然一个跃起，就朝着野鸡那边扑了过去，就在野鸡失神的那一瞬间，成元龙已经第二次跃起了。这次一只野鸡直接被成元龙扑到了身子下面，紧紧的压住了。其他的野鸡趁机跑开，并没有救助同伴的意思。 萧默被成元龙这高超的捕猎技术震惊到了，换成萧默自己，他只能用枪了，就算用东洋刀他也很难做到，在山里的这段时间，除了蛇萧默是用的东洋刀以外，其他的猎物基本都是靠枪才解决的。但是萧默也明白，如果他想要在这山中生存，他必须学会跟成元龙一样的技能，他的子弹迟早会耗尽。如果在这之前他还不能做到，那么等待他的将是生存维艰。 成元龙高兴的拧着野鸡朝萧默跑过来，像个孩子一样向萧默献宝。野鸡的脖子已经被成元龙拧断了，脑袋朝一边耷拉着。萧默接过野鸡，正想着晚上跟成元龙好好吃一顿，成元龙却兴奋的跑开了。 萧默无聊的在这片山谷里瞎转，居然还发现了一些鱼腥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可以食用的野菜。萧默采摘了几样，想着等会儿再去树林里找点蘑菇，晚上就可以做个小鸡炖蘑菇了。 没过一会儿，成元龙也再次跑了回来，这次拧着一只白绒绒的兔子，还有几个鸟蛋。萧默跟成元龙说了一下要摘点蘑菇的想法，成元龙拿着他那件新衣服就跑开了，没一会儿就抱了一大兜回来。 等两人再次回到山洞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萧默先在洞中生起了一堆火，然后在成元龙那些弃用的陶罐中找出了一个不算很破的，烧了一罐开水把它洗干净。 萧默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把野鸡收拾好，加上蘑菇和野菜，炖了一大锅。成元龙自从回来就对着那面写有他事迹的墙壁发呆，直到陶罐里的鸡汤发出诱人的香气，成元龙才被吸引了过来。 萧默把背包里的盐拿了出来，虽然存货不多了，但是萧默想今晚跟成元龙好好体验一回人的生活。 没有碗，两人就用破的陶罐代替，没有勺子，就抱着破瓦罐喝汤。成元龙似乎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味，一大半都进了他的肚皮他依然意犹未尽。萧默又把兔子收拾出来，用树枝串上，做成金黄的烤肉。成元龙这次是流着泪吃完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萧默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吃饱喝足，萧默把山洞里的干草铺了一下，拿出那件已经破洞百出的羽绒服，给成元龙盖上。这次成元龙看着萧默，很认真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这一夜萧默是在梦中度过的，萧默梦见自己跟成元龙一样，在山里生活了一年又一年。已经渐渐破损，皮肤渐渐黝黑，话语渐渐变少，最后完全沦为与野兽一样，直到最后虚弱的躺在山洞里，再无力出去捕猎，最后饿死山中。 当萧默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太阳已经爬到了半空，这还是萧默进山第一次那么晚才醒。萧默看了看成元龙睡的位置，他已经不在洞中了。萧默知道，成元龙在山中这些年一定跟自己一样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萧默起床用冰凉的山泉洗了洗脸，把梦中的恐惧从脑海清除，然后走到洞穴边眺望了一下华夏大好的河山。远远望去，越过一个一个山头，萧默似乎看到了城市的繁华，人群的忙碌。萧默渴望回到那个世界，又害怕回去的代价将是永久的失去自由甚至是生命。 “你起来了？”就在萧默望着远处发呆的时候，成元龙的声音突然在萧默耳边响起。今天的成元龙看着跟昨天有了一些不一样，至少说话利索了。 “你的衣服呢？”萧默看着光着膀子的成元龙问道。 “洗了！”成元龙说着朝洞穴外面的一个树枝上指了指。 “我去摘了一些野果。”成元龙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用动物皮毛做成的袋子，里面装了不少的野果，萧默只认识李子，其他的都是似曾相识。 “你似乎跟昨天不一样了？”吃野果的时候萧默忍不住问道。 “我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成元龙平静的说道。 “想起你是谁了吗？” “嗯！” “以后有什么打算？” “当年我逃进山的时候，只知道往林子深处跑，后来越走越远，越走越怕，我就忘记了回去的路。有几次都都想偷偷回去，可是我又不敢离这个地方太远，走了好几次都没能走回去。时间久了，我也就断了回去的念头。我父母应该早就过世了，至于秀秀，我也不敢面对她！其实后来我才想明白，我对她不是爱，而是执念，从小到大的执念。她为了上大学利用了我的执念，让我供她上学，而也正是这个执念让我陷入了极度偏执，最后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成元龙说的很平静，似乎在叙述着别人的事。 “你后悔过吗？”萧默沉默了良久才问道。 “我不后悔！”成元龙也缄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无论是爱上她还是杀了那个男人，我都不后悔，这些年我已经为我所做的事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为何要后悔呢？”成元龙说完就去了洞穴口，把他晾在树枝上的衣服取下来穿在了身上。 “萧默，谢谢你！让我重新想起了我还是个人，我叫成元龙！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会像野兽一般在这里生活着，直到有一天年老体衰，再无捕猎的能力，然后在洞穴里苦苦挣扎，最后饥饿而死。不管你以后的路怎么走，我希望你不会迷失自己，永远记得自己首先是一个人！我会祝福你，希望你可以永远记得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叫成元龙的人。再见了萧默，这就是我生命的归宿！”成元龙说完就朝着洞穴外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