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再次为人
“你对我不好，我不怪你，可是你不该那样对我父母！是我欠你的，我爸妈并不欠你！你不仅不孝顺他们，还冷言冷语，我妈要帮你带孩子，你还说她带的不好，嫌弃我妈方言重，怕你孩子以后普通话说不好，你知道那有多伤我妈妈的心吗？我爸想抱抱孩子，你说他身上烟味太重，怕把孩子熏着。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可我还是偏向你！我不是没看到我妈妈偷偷抹眼泪，我爸爸闷声抽大烟，可我心里就是偏向你！我知道你只是被那个男人迷了心窍，你一定会变回从前那个女孩，你会再次回到我身边！” “可是这天，你父亲急匆匆的找到了我，说是你要去公安局告我，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说梦话，你从中怀疑到了是我杀了你的那个男人！你父母把我对你的好看在眼里，知道我这些年对你付出了多少，他们不忍心我就那么去坐牢才瞒着你来告诉我！听到这个消息我既害怕又愤怒，我想当面问问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 “可是你爸和我父母牢牢抱住了我，不让我去找你，他们知道公安也许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我妈匆匆给我收了几件衣服，我爸给我准备了两把大砍刀，就让我进山里先躲躲。没想到这一走，却是永别！” “来这里已经七年了，我真的错了吗？”此时成元龙的字迹有点潦草了。 “十年了，已经整整十年了！我感觉自己都快不会说话了！我真的错了吗？我错了！爸妈，龙儿知道错了！秀秀，是我对不起你！爸妈，我该听你们的话，早早就放手，我不该去追求不属于我的东西，强扭的瓜原来是那么苦涩！如果我早点学会放手，现在也许我会有一个幸福的家，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可爱的孩子，在你们跟前尽孝，也不至于让你们为我担惊受怕！爸妈，我对不起你们！现在连再看你们一眼都成了奢望！” “秀秀，是我太执着，我应该早就明白你只是把我当一个朋友，你对我并没有感情，一切的一切仅仅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如果我能早点放手，成全你们，也许你们一家三口现在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秀秀，你能原谅我吗？能原谅我吗？” 看到这里，萧默对于成元龙的过往已经大致有一个了解了，既为他感到不值，又为他感到可悲。成元龙为了他心爱的人可以付出一切，但他从来没想过人家对他是否有意。他只是一味的默默付出，没有想过回报，可当有一天，他觉得自己该有所得的时候，却发现被人家捷足先登了。这时候成元龙积攒在心底的愤怒与仇恨就暴发了出来，他残忍的杀死了秀秀的未婚夫，在他看来他是在捍卫自己的爱情。这种爱情是伟大的，可又是极度自私的。 萧默看了看依然在洞口练习说话的成元龙，对他很是同情，也许他不记得以前的事并不是他忘记了，而是他已经被以前的往事折磨了无数年，再也不肯想起了。 石壁后面还有一些刻字，但是已经很凌乱，萧默已经看不清了。只能从偶尔认出的一些字看出是成元龙对自己所作所为的忏悔，萧默还在那凌乱的字迹中找到了一个时间，二十年！也就是说，成元龙已经独自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甚至远远不止，在他的后期，他已经开始不记得自己是谁，甚至不记得自己还是个人。他只是凭借本能的在捕猎，在生存！也许再过几年，他就与山林里的动物无异了！ 萧默复杂的看着成元龙，如果自己一直生活在这深山里，也许有一天会和他一样吧！ 萧默看了看脏乱的洞穴，捡起一根木棍，把水池里的动物内脏以及毛发挑出来，然后直接扔到洞穴外面。成元龙只是看了一眼萧默，就继续沉浸到了他自己的世界去了。 足足花了半个小时，萧默才把水池清理干净，然后萧默又把成元龙攒的动物的皮毛，大的拿出去挂在了掩藏洞穴的树窝上，小的或者已经发霉的都扔了出去。最后是成元龙储存的食物了，大多数已经腐烂发臭了，只有很少一部分看着还很新鲜。萧默把腐烂的全部扔掉了，看着所剩不多的食物，萧默知道自己必须要去打猎了，要不然他跟成元龙生存不了几天。 “我们洗个澡好吗？”等萧默把洞穴收拾完了以后，才对成元龙说道。 成元龙先是愣愣的看着萧默，似乎在回想洗澡是什么意思，足足过了两分钟，他才点了点头，并且生疏的说道：“好！” 萧默先把成元龙身上用来掩藏的绿色树枝全部抽掉，然后把遮住关键部位的动物皮毛从成元龙身上一点一点解下来，有的萧默甚至要用东洋刀才能割下来。 “我帮你把头发修理一下吧？”萧默对成元龙说道。 “嗯嗯！”成元龙先是摸了一下自己蓬乱的头发，然后快速点点头答应道。 萧默用东洋刀把成元龙的头发一缕一缕割下来，最后只给他留了一个齐肩的长度，这样配上他长长的灰白胡子，还有点大师的范儿。 “你先去水池里面把身上洗洗，我去找点东西帮你把身上搓一下！” 成元龙毫不犹豫的就坐进了水池里面，水池不算大，但刚好容下成元龙。水池底部的排水洞口早就被萧默堵上了，这时候成元龙正好可以享受一下泡澡。 萧默在洞穴里看了看，最后只能找了一把干草来给成元龙搓澡。成元龙身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尘，又没有洗浴用品，萧默费了很大的劲才搓出一块光洁的皮肤。成元龙的身体很结实，肌肉强健而有力量，这种健康的肌肉绝不是在健身房能够练出来的，而需要长时间的剧烈运动才能够保持下来的。 随着泥土从成元龙身上一层层被搓去，萧默也发现了成元龙身上很多触目惊心的伤口。有被爪子抓伤的，也有被牙齿咬的，还有可能是在石头上磕的。有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了疤痕，有的伤口还在发炎，有的看起来还很新鲜。 萧默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成元龙身上都清理了一遍，萧默又帮他把胡子剃了一下，然后萧默把医药包拿出来，给他身上的伤口涂上了药，最后萧默把自己那套换洗的衣服给成元龙穿上了。虽然这套衣服也已经很破了，但萧默从成元龙脸上看到了小时候穿新衣服过年的开心。 帮成元龙收拾完毕后，萧默也给自己从头到尾清洗了一遍。把头发和胡子也用东洋刀修了修，已经虽然还是那件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但萧默看起来潇洒多了。略显消瘦的脸上多了一些沧桑的痕迹，特别是萧默那双眼睛，已经看不到年少的肆意了。 换上新衣服的成元龙也精神了不少，虽然年龄已经不小了，但是常年的运动捕猎让成元龙看起来就像一个三四十岁的农村汉子。180左右的个子，宽阔而厚实的肩膀，坚毅的面庞，配上披肩的长发，如果给他配上一身合体的西装，怎么看都是一方大佬，估计会赢得万千少妇的芳心。 看看成元龙，再看看自己，萧默有一种再次为人的感觉。这段时间在山林中养成的野性，已经从萧默的身上淡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