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离开
萧默下手很有技巧，打的都不是老太婆重要的部位，而且下手也不是很重，足足打了四五分钟，老太婆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直到再也不动了。 萧默知道老太婆并没有死，最多就是昏迷了，甚至可能老太婆就是装死，萧默又狠狠踢了两脚，就不管老太婆了。对于萧默来说，他对老太婆的恨到此结束了。老太婆就算抢救及时侥幸活下来，不是植物人也是个残废了，要是林翠花愿意花时间照顾她，萧默也不介意。对于林翠花，萧默虽然没有什么恨意，但是也没什么好感。 从老太婆的房间走出来，萧默并没有报完仇后的快感，反而陷入了深深的迷茫。这一个多月的经历比萧默前22年经历的都要多，救人，入狱，逃狱，盗抢，杀人，这些萧默以前都不敢想的事情，却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全部发生在了他的身上。萧默看了看手中的枪，自从萧默拿到手，一枪都没有打过。萧默把枪抵到自己的太阳穴，他很想扣动扳机，那么自己这一辈子也就结束了。无论有多大的仇还是怨，也会随着自己这一枪烟消云散。 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人们就会忘了自己，忘记这个世界上有萧默这个人存在过，忘记这个村子有过这么一段恩怨，忘记这个世界曾经有个做好事却被逼上绝路的人。 时间可以抹尽一切，抹尽我们曾经在这个星球存在的痕迹。 “我真的就要这样结束自己生命吗？”萧默不禁自问。 “如果不结束自己的生命，那我是去亡命天涯，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还是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从此在监狱里度过自己剩下的时光呢？” “如果去了监狱，那么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去监狱忏悔吗？” “我做错了吗？或许我真的错了吧？但忏悔又有何意义呢？” “在自己遇到老太太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注定了。我遇到这种情况不会视而不见，而老太太一惯的为人之道，让她不会自己去吃这个闷亏，她需要找个人对她负责，这个人就是路过的我；贾政在村里的淫威，在上面几十年经营的关系，使得我跟我爸无法寻求来自外界的帮助；而我爸，即使想妥协，贾政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借钱是我爸最后要走的路。而这个意外，就是从这里开始，让贾政和我们都无法再控制。在父亲出事后，我的冲动让自己锒铛入狱，贾政的阴谋手段，母亲的意外去世，让我们两家再也回不去，仇恨的路越走越远！而自己，是接受冤定的事实，在牢里度过青春年华，十年后重新做人，还是铤而走险，似乎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一切，都是注定！”萧默看了看自己满身的血渍，把枪收了起来。 在萧默收起枪的那一刻，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重新回到二楼，看到贾玉凤，她似乎显得很慌乱，自己蜷缩在厅沙发的角落。 “一切都结束了，把钱给我拿来吧！”萧默也不管贾玉凤的感受，直接说道。 “啊？好好的！”贾玉凤似乎陷入了某种恐惧里，听到萧默的声音才从恐惧里摆脱出来。 萧默也懒得管贾玉凤怎么想，他只想拿到钱了离开这里，至于贾玉凤以后如何，与他不会有任何关系。 萧默跟贾玉凤来到了三楼，贾玉凤直接去放保险柜的房间开保险柜，而萧默则去了三楼的阁楼找自己的包。 等萧默回来的时候，一捆一捆的红色毛爷爷已经被贾玉凤拿出来摆在了地上，足足有十捆。萧默知道，这一捆应该是十万，看着眼前的百万财富，萧默却没有什么心动的感觉。 这是萧默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要是以前他也许会很高兴，可是在经历了这一系列事情以后，萧默知道钱只是身外之物，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这些钱能够让父母活过来，这些钱萧默一分都不要。 萧默把六捆毛爷爷装在了自己的包里，剩下的四捆他没有动，一来他的包装不下，二来他不知道贾玉凤自己是否有点存款，他知道贾玉凤是没有工作的，如果自己把钱全部拿走了，剩下她们三个该如何生活。 萧默把包收拾好，就准备离开。 “你要走？”贾玉凤见萧默留下了四十万，显得很诧异，又见萧默要走，急忙问道。 “是啊，我跟你们家的恩怨已经了了，是时候离开了。” “你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四海为家吧！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处的，以前上学的时候一直想走遍华夏国，奈何当时太穷，现在有这六十万了，也许我可以去了。”萧默露出了一脸的憧憬，这或许是唯一还能让萧默想去做的事吧！ 说完，萧默往楼下走去！ “你等等！”萧默刚走出三楼大厅，却被贾玉凤叫住了。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萧默不解的问道。 “你就那样走啊？”贾玉凤指了指萧默身上。 萧默低头看了看，才想起自己身上满身的血迹。 “你去洗个澡吧？顺便把衣服换一下再走，要不然你还没出贾家村就得被人拦下来。” 萧默考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跟贾玉凤一起返回了二楼。 “你先去洗澡，我去给你找找林浩的衣服。” “好！”说完萧默也不气，直接去了二楼的卫生间。 当温暖的水流从头流遍萧默全身的时候，他不仅洗去了贾政的血迹，更洗掉了这一个多月积攒在心中的怨恨和愤怒，萧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似乎放下了沉重的包袱。 贾玉凤给萧默找了两件带帽子的卫衣，还有一件春秋穿的外套，也有帽子。八月中旬的夜晚已经有点凉了，贾玉凤可能是考虑到萧默要连夜跑路，才会给他找件外套吧，萧默心里难得多了一丝温暖。 “谢谢！”萧默接过衣服，对贾玉凤轻声说道。 “应该是我谢谢你，一路保重！” “再见！” “再见！” 再见，是再次相见，还是再也不见，对于萧默和贾玉凤来说，只有可能是后者。萧默说完，头也不回的向楼下走去。 当萧默走出贾政家大院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只能看到朦朦胧胧的人影，而萧默，远远看到了林翠花的身影从后面正在往家里走来。 萧默加速离开了，他不想再见到林翠花，他与贾政一家无论有多少恩怨，都已经随风而逝。 萧默并没有直接离开贾家村，他先到了父母的坟前，静静靠在父母的墓旁，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离开。 萧默先去了刘奶奶家里，在门口放了十万块钱，并且留下了一张纸条： “刘奶奶，感谢您在我最绝望的时候让我感受到这个世界还有温暖，本希望能够给您养老送终，奈何天不遂人意，您多多保重，愿您能够长命百岁！”萧默敲了敲刘奶奶家的大门就迅速离开了。 萧默从刘奶奶家离开后，直接来到了村长贾财家。门前的竹林依旧，只是没有了贾政和村长老婆的调笑。 这次萧默拿出了二十万，并且留言写道： “虽然我们不熟，但是我必须要感谢你的葬亲之恩，其中十万作为报答，剩下十万帮我尽人子之孝，给我父母立块碑，并且能够在清明以及父母忌日帮我扫墓。若我侥幸苟活，将来必有重报！”萧默知道贾财是个聪明人，他一定会尽心帮萧默办好事的，特别是在他知道贾政被萧默杀死之后，他更会尽心竭力的去办好！ 萧默同样敲了敲贾财家的门，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