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
李爱莲经常半夜睡不着在想，她是这辈子作孽太多了吗？可是回想以前的人生，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一天想不到两天还在想，最终李爱莲深深的愧疚，难道是因为上天在惩罚她对沈国安不公平吗？ 她后悔了，如果时间能够重来，她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欺负老大一家！ 而铁栓则是经常哭着对她说：“奶奶我知道了，学习是最幸福的事情，如果我还能出去，以后我一定好好读书，再也不偷懒，再也不贪吃！” 两人被打得浑身伤痕累累，却觉得日子毫无盼头，也许将来有一天他们两个都会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 十月底滨城已经悄然降温，路边的梧桐树叶全部变黄，风一吹呼啦啦的飘扬起来，显出一种凄凉的美感。 四季更迭，有的事情也在悄然发生着让人意想不到的改变。 之前因为不可说的原因下台的刘市长竟然又出来了，官复原职，与此同时，另外一位更高的官员却下马了，原来刘市长只是卧薪尝胆罢了，而当初傅老先生跟刘市长之间，也是为了转移别人的注意力。 铺天盖地的新闻，无论是电视台还是各大报刊，都在报道这件事。 顾音音震惊极了，因为她真的没有在爷爷身上发现任何破绽。 傅爷爷仍旧是笑呵呵的说道：“哎，作孽啊，风水轮流转哪。” 虽然是这样，可傅老先生以前的产业也没有办法全部拿回来，因为某些不可说的原因，他只拿回来一部分。 傅老先生和顾音音以及沈国安商议了一番，最终决定把这些产业都交给傅明琛打理。 傅明琛自然也不肯全部接受，可沈国安有自己的生意要做顾音音即将进入医院实习，都没有办法去打理傅老先生的财产。 最终大家商议过后，傅明琛决定，生意可以由他打理，但年底必须要分红给傅老先生，沈国安和顾音音，顾音音他们也就同意了。 其实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继承傅老先生的任何东西，毕竟当初傅老先生孩子丢了，原因是因为他的父亲傅伟华。 傅老先生起初是迁怒过他，可后来却觉得明琛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他对傅伟华有恨意，但对明琛恨不起来，依旧是把明琛当作亲生的儿孙看待。 这件事情安排好，大家心里也就都舒坦了。 傅老先生依旧住在老院子里，不肯搬走，顾音音和蒋云他们便依着他，也不想让老人家伤心。 只是沈国安接到了一封电报，老三沈国伟不知道他的地址和电话，只能发了一封电报到滨城医学院点名顾音音收。 电报只发了几个字“急事回电”。 沈国安知道之后就往老家打了个电话，他想着老家能出什么事情呢？可电话打过去，沈国伟却在那边着急的说道：“大哥你要带着铁栓去滨城找你们了，这都半个月了将近二十天了，你们有见到他们吗？” 沈国安一愣，立即回答说：“我从来没见到过他们，也没有任何消息啊，他们怎么会来找我？我不是给你们寄钱了吗？” 沈国伟也有些尴尬，他挠挠头说：“我也觉得你们在滨城已经很不容易了，可娘总是觉得你们在滨城发大财了，执意要去找你们！说是要让你们给安排在滨城生活，这可怎么办？他们难道是走丢了吗？” 说实话，沈国安真的不想管这档子事情，可李爱莲是他的亲娘，铁栓也是他的亲侄儿，他要是不管也实在说不过去。 最终沈国安说道：“那我报警！” 他是真的报警了，可警察找了一圈也并没有找到人，最终沈国安又让人张贴了寻人启事，可也并没有找到李爱莲和铁栓的痕迹。 顾音音实在是对李爱莲感到无语，她觉得李爱莲做事情是自私，可也要带点脑子呀！ 如今李爱莲和铁栓在滨城不知所踪，如果是出了生命意外那可怎么是好？ 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恶毒的人，不想跟李爱莲和铁栓来往，但也绝对不希望他们在滨城出意外。 顾音音仔细回想了一下，书里面提到的李爱莲日子一直都不错，沈国安发财之后她就跟着到了城里生活，但铁栓是出过意外的。 铁栓好吃懒做，偷了沈国安的钱出门厮混，钱花光了也不敢回去，最终被人捉到一个院子里做苦工，沈国安他们找了很久才找到。 如今这个时代流行黑工，很多犯罪分子利用户口没有联网的缺点，时常抓那些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做的劳动力。 比如一些偏远地区来的人，如果一旦被抓走，很可能一辈子就这样消失了。 这个人贩子也没有什么区别了，顾音音一向痛恨这样的人。 有些从乡下出来打工的人，结果被抓去之后，家人抓心挠肺的思念了一辈子，最终也见不上一面，而被抓走的人，干苦力干久了，身体跟不上得个疾病死掉了，永远也回不去老家。 顾音音对李爱莲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感觉，李爱莲无论是受苦还是享福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但她不希望沈国安为这件事情忧心，她知道沈国安一直处在一种纠结当中。 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伤害实在是太深了，但要想真正完全的跟原生家庭断开，似乎也比较难散，沈国安不是那种特别冷血的人，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见沈国安好几天睡不好觉，顾音音决定做一件好事，她要带着警察去抓那些拉黑工的人。 顾音音知道这些打黑工的人一般都是在火车站附近出没，但是都很机警也很隐秘，想要抓他们可不容易！ 她花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一个老太太，装扮成乡下妇女的样子，在火车站门口无助的抓着人去问话，嘴里说的却是听不懂的方言。 这样说了两天，终于见了一个男人走上来跟老太太搭话，扶着老太太往巷子里走。 老太太随身带的包裹里，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微微的滴水，他们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点痕迹，顾音音带着人远远地在后面跟着。 没多大会儿，那男人真的把老太太带到了一个院子里，院子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顾音音立即让两个人守在大门口，再让另外一个人去警察局报案。 这边离警察局也近，很快警察就来了好几个，直接把大门踹开冲了进去！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火车站附近这么近的院子里，竟然藏着一个黑窝点，里头乌泱泱竟然躲了几十个，被人贩子扣押在这里，做黑工的人。 那些人每天挨打挨饿，没日没夜的干活，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像幽灵一样，瞧见警察来了竟然都没有反应过来，全部都抱头蹲下。 顾音音看着这一群人眼睛都有些酸了，这些男女老少不知道都是谁的家人，竟然会在这里吃这样的苦！ 忽然那一堆人里，一个瘦弱的少年指着顾音音喊了起来：“大娘大娘我是铁栓呀！” 顾音音一怔几乎没有认出来，铁栓竟然瘦成了这样？ 铁栓被打得浑身都是伤，脸上也不能幸免，他冲过去跪在顾音音面前，抱着顾音音的腿嚎啕大哭！ 其实顾音音很是嫌弃，铁栓身上都是酸臭味，她艰难的挪动腿说：“你先撒开，好好说话！” 下一秒李爱莲也从人群中站了起来，她比铁栓更瘦的多，麻杆儿似的，又老又枯，头发散乱，她嘴唇哆嗦着，一步步踉跄走到顾音音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声震天！ “老大媳妇，以前是我对不起你跟老大！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呀！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呀！我再也不要受这个罪了！” 她一边哭一边磕头，把顾音音吓得够呛，顾音音瞪大眼睛赶紧说：“你，你赶紧起来，你怎么能给我磕头！这不是让我折寿吗！” 李爱莲是真的知道错了，这短短的二十来天，她再也横不起来了，一句大话都不敢说，更别提去蛮不讲理了，她被彻彻底底的教做人。 现在想想以前的自己是多可恶啊，可怜沈国安和顾音音竟然一直都被她迫害着！ 遇到真正恶毒的人，她只有死路一条！ 警察带着一群受害者和犯罪分子去了警局，顾音音赶紧联系了沈国安，让沈国安也来了一趟。 等沈国安见到李爱莲和铁栓也吓了一跳，警察着重表扬了顾音音，说她为民除恶，做了巨大的贡献，其实政府在找，这个黑窝点已经找了很久了，只是苦于没有线索迟迟没有找到。 他们也并没有想到，这些人会这么嚣张，就在离火车站这么近的地方组成了一个窝点。 一群受害者对着顾音音下跪，一个个都哭着感谢她，这简直就是绝处逢生啊！ 但沈国安坚持不让顾音音说出自己的姓名，他怕顾音音此招来祸患，等沈国安带着李爱莲和铁栓出了警察局的大门，忽然就开始发飙！ 他看着李爱莲真想狠狠甩她一个耳光！ “是不是我给你的钱太多了？！你到底还有良心吗？！我真他妈心软啊！差点给自己招来了大麻烦！音音还被我连累了！就是条狗也知道心疼自己的孩子！我要是你，就他妈没脸来滨城！你带着这个没良心的沈铁栓赶紧滚！往后我沈国安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我们登报断绝关系！别管别人怎么说！我就是要跟你断绝关系！再也不来往！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一次，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别怪我翻脸无情动手打人！” 李爱莲嘴唇哆嗦着满脸的眼泪，看起来虚弱又无助，要是搁以前，她肯定早就跟沈国安大骂了起来，可现在她骂不出口了，她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苍老的女人扑通一声跪在了沈国安的跟前，道歉说：“我对不起你，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我生了你却没有好好养你，又偏心一直都不疼你，我现在想想我真是糊涂油蒙了心呀，活该我被人贩子捉去打黑工！我还能怎么办呢？国安，你说说看，我怎么才能弥补你？” 沈国安被戳中了伤心事，他的目光沉静下来，可顾音音知道他心里一定很疼很疼，即使李爱莲说遍了道歉的话，就算是再真心可也回不到过去了。 沈国安都已经三十岁了，这三十来，他受过的委屈如何抹平？ 好一会儿，看着跪在地上哀哀痛哭的李爱莲，沈国安声音里都是疲惫，他挥挥手：“你们回去，再也不要来了，往后我也不会给你寄钱了，你的生老病死都跟我再没有关系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李爱莲哭得伤心极了，可她也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只怕再也不会认她了。 铁栓在旁边无助的说：“奶奶咱们该怎么办？我回家以后还能继续读书吗？” 李爱莲擦擦眼泪说道：“我鞋底里面还藏了一点点钱，够买车票的，回家以你也不要读书了，你就不是读书的料，往后的日子往后再说。” 祖孙俩来了一趟滨城，却像是换了个人，坐着火车回去以后，李爱莲大病了一场，铁栓乖巧的在旁边伺候着，沈国伟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两个却一个都不说。 沈国安也沉默了一阵子，这件事终究不是让人开心的事情，顾音音为了让她开心，想了很多的办法。 比如做了点好吃的，比如给他买新衣服，讲她看到的笑话，甚至让沈玉清跳舞唱歌。 沈国安也会浅浅的笑出来会夸他们，可顾音音知道，他内心深处依旧是不太开心的。 男人不开心起来真是不好哄！ 这天余芳新租的房子安顿好之后，顾音音过去做客，两人私下聊天，聊到了跟丈夫的相处之道。 余芳跟杨宇简直是蜜里调油，她眨眨眼说：“你不知道啊，找男人还是找比自己年纪小的好，杨宇那方面可厉害了，力气使不完似的，不过我想你家沈国安应该也很厉害！” 顾音音脸上发烫，她摸摸自己的脸，嗔怪的看着余芳：“你怎么老是说这些话！” 余芳嘿嘿一笑：食色性也，饱暖思淫欲！这有什么啦？不是正常的吗？咱们俩这关系还有什么不能谈的吗？何况男人嘛，就好这一口，床上关系处好了，夫妻关系也更好！” 顾音音灵机一动问道：“那你跟杨宇有吵架的时候吗？杨宇不开心的时候你都是怎么哄他的啊？” 余芳想了想说道：“杨宇啊？他可好哄了，偷偷跟你说一句，杨宇喜欢制服，我买了一套制服，有时候，私下换上，他喜欢的不行！” 顾音音一怔，制服？她倒是听说过，只是从没有实践过。 余芳神神秘秘的说：“你不是学医的吗？你那白大褂一穿，嘿嘿嘿嘿.....” 看着余芳略显猥琐的表情，顾音音嫌弃的推了她一把：“哎呦，你都三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还这么不正经！不跟你说这个了！” 可晚上回去，顾音音还是翻出了自己的白大褂，她去实验室都是要穿白大褂的，但还从来没有在家里穿过。 晚上八点半顾音音吃了饭，洗完澡回到卧室，换上了白大褂，然后藏到了被子里。 沈国安到家之后先吃完了厨房里给他留的饭，然后去洗了个澡，接着就进了卧室，他瞧见顾音音竟然破天荒的睡这么早，有些难以相信。 他走过去，凑到顾音音跟前看了看：“真睡着了？” 顾音音扑哧一笑，睁开眼睛，她掀开被子，穿着白大褂，扑到了沈国安的怀里。 女人的声音又嗲又甜，浑身都是香味儿，她细嫩的手指在沈国安的喉结上轻轻划了两下：“没呢，顾医生要上班了，你有什么不舒服的要找医生看看吗？顾医生包治百病哦。” 沈国安浑身一僵，他顺着顾音音的白大褂往下一看，就发现她外头穿着白大褂，其实里头是真空的。 男人浑身的热血都在往上冲，他一把把顾音音抱了起来，眼睛里烧着灼灼的火。 “医生，通宵加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