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将功补过
“对了，雷约生，明军怎么将你放出来了？” 莱尔森最先反应了过来，催促的问了一句，似乎是想通了什么，进而又问道：“是不是明军的统帅朱一冯，让你带什么话？” “嗯，是的，莱尔森将军，你猜的没错，确实如此。” 显然，身为一名军人，还是一名高级将领，被对手给活捉了，绝对是一个非常耻辱的事情，回答之时，雷约生显得是那么的没有底气，根本就不敢正视两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雷约生将军，对方让你带什么话？” 莱尔森没有像汉斯·普特曼斯这么迫不及待地再追问，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就算雷约生不讲，想想也能猜得到，朱一冯让带的是什么话，无非是出城投降之类的事情。 莱尔森的这种想法还没有持续多久，几乎是刚冒出这个念头，雷约生就随之就开口了，给出了最准确的答案，印证了他的猜测。 “汉斯大人，朱一冯希望咱们能够主动出城投降，并且保证，不再进犯大员，也就是明军称之为的台湾。” 一个响亮的大耳光，真真实实的打在脸上，汉斯·普特曼斯只觉得面颊发烫，有一种强烈的灼热感，并不是说朱一冯的要求有多么的过分，而是他个人的原因。 在当前的形势下，朱一冯这样的要求，再正常不过了，在其他眼里，也是如此。对于汉斯·普特曼斯而言，那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在公司里扬言，在董事会上做过保证，一定会扭亏为盈。 然而，现实却是，自己刚到没多久，还未大展拳脚，不仅没有将公司在大员的经营扭亏为盈，眼看着还要丢失大员这个殖民地，这个公司在东南亚货运的中转站，无比重要的地方。 毫无疑问，此战过后，他汉斯·普特曼斯就算不会被问责，也会沦为公司上下的笑柄。 这一刻，汉斯·普特曼斯有一些后悔了，当初实在不该将话说的太满，不然的话，现在也就有了回旋的余地，回到巴达维亚之后，也不至于那么丢人。 “而且，汉斯大人，朱一冯也说了，只要咱们主动出城投降，并答应大明的那些条件，咱们依旧可以到他们开放的港口金门和厦门，进行贸易。” 听到这番话，汉斯·普特曼斯顿时眼前一亮，泛着希冀的光芒，相比于丢失大员这个殖民地，公司更在乎与中国的贸易往来，可以直接购买到那些中国商品。 呼~ 汉斯·普特曼斯暗暗长吐了一口气浊气，以此缓解紧张的情绪，心中也是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当初留了后手，接替彼得·奴易兹之时，并未没有将大明的要求反馈到巴达维亚。 否则的话，彼得·奴易兹很有可能不会被严惩，最起码不会送到日本，作为恢复贸易的筹码，即便是送到了日本，从而缓解两国之间的紧张，最后也会使出各种办法，将其救回来。 现在正好，以此争取到与大明的贸易往来，立下巨大的功劳，从而抵扣丢掉大员的责任。 总之就是一句话，将功补过！ 这个时候，莱尔森看到汉斯·普特曼斯久久不语，脸色阴晴不定，再一看远处的明军，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大战一触即发，顿时着急了。 “汉斯大人，还是赶紧做出决定吧~！” 莱尔森虽然这样说，虽然这样催促，并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当汉斯·普特曼斯清醒了过来，刚想要说什么，他接下来的话语，将态度表现的一览无余。 “现在看来，大明对台湾岛志在必得，朱一冯之所以迟迟未动手，没有发动总攻，就是不想完全撕破脸，从而留有余地，两国可以坐下来谈谈。” “否则的话，如果按照在赤嵌城的那种攻城态势，以明军的火力程度，威力之猛，强攻之下，恐怕咱们连一天都守不住。” “既然如此，还不如趁着手里握有筹码，还有谈判的资本，现在好好和朱一冯谈一谈，争取更多的利益，尽可能地避免损失，可以安全地撤出大员。” 显然，莱尔森的这番说辞，正好与汉斯·普特曼斯的心中想法一拍即合，更是契合了周围其他将领的心理活动，毕竟，名义之上，他们虽是荷兰的军人，实则却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私人武装，并不是那么非要为殖民地而战死。 说白一点，他们这些人就是雇佣兵，多是来自于欧洲各国之人，不可能明知是的情况下，没有一点战胜的可能，对方还予以了投降不杀的条件，还会为荷兰东印度公司死战到底！ 放在以往，不管向哪里扩张，进行殖民地，与当地的土著交战，基本上，虽不至于是绝对的优势，但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没有一点胜算的可能。 何况，在欧洲人的认知之中，明知不敌之下，投降并不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情，莫说是欧洲各国的雇佣军，就算是本国的正规军，服兵役的军队，投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一刻，随着莱尔森的这番言语，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汉斯·普特曼斯的身上，满含期待之色，更有莫名的光芒夹杂其中，有一些愣愣地看着汉斯·普特曼斯。 汉斯·普特曼斯并未立即作出回应，而是迎着众人的目光，缓缓转移视线，扫视过众人，他当然读懂了这些将领的神情变化，以及夹杂着的那股莫名的情绪。 虽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台湾岛的负责人，最高长官，此时此刻，汉斯·普特曼斯心里明白，在这种生死存亡之际，自己的命令有效与否，要看是否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利益，这也是为什么会出现那股莫名的情绪波动原因所在。 也就是，如果自己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为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台湾岛的利益而死战，自己将会成为一个孤家寡人，不会有任何人听。 汉斯·普特曼斯相信，甚至于还有可能，如果自己真做出这样的决定，将会被绑起来，送到明军的手里。 “好吧~只要朱一冯真的信守承诺，让咱们安全地离开大员岛，本督就答应，出城投降~” 就好像下了如何艰难的决定，说话之时，汉斯·普特曼斯面露无奈之色，一副为大家的生命着想的样子，就在这个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等众人欢呼，刚刚将悬着的心放下来，转而问道：“莱尔森将军，你看，该派谁去谈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