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赌
“天下第一刀。” “南荒第一剑。” …… 看着两边商铺的名字，作为穿越者的陈玄机暗自摇头，这等名号也太烂大街了吧，不过不能不说，还的确有些气势。 “南荒第一兵器行。” 这是一个足有其他兵器铺五个那么大的兵器行，黑匾金字，在右下角写着稍小一些的“慕容”二字。 “是慕容家的产业？”陈玄机愣了一下，他虽然听闻慕容世家涉及产业众多，却也没想到还涉及了铸造兵器这一行业。 当世商业做的再厉害，终究在武林人眼中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世俗人，但能够做到跟武林人士挂钩的产业就不同了，尤其是兵器行业，如果有铸造师能够自产兵器，那么相信不少武林中人都会巴结。 武装师、铸造师、炼丹师，这些职业都能够让世俗人享有与武林人同等甚至高人一等的身份地位。 “其他兵器铺看名字就知道售卖的兵器比较单一，虽然这样可能更加专精，但我又不是买兵器的，就看看慕容家这兵器铺里面有没有我需要的材料吧。”陈玄机在前，方天下在后，一同走进了喧嚣无比的兵器行。 “这位公子，欢迎光临南荒第一兵器行，本店是慕容家直属产业，每件兵器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精制上品，价格更是童叟无欺，请放心购买。”一个十六七岁的黑衣小厮对陈玄机行了一礼，将陈玄机引入店内，就转身走了。 没办法，最近因为湖州两家豪门的婚事，让湖州城成了南荒的人流中心，各家店铺生意好到不行，尤其以慕容家的产业为甚，在服务质量上，自然就有所下滑。 店里摆着数十个兵器架，上面摆着刀枪剑戟等各种成品兵器，大多都是凡品，大多数人都在这里挑选。 方天下是特殊职业中的气运师，擅长观气望运，这种本事用来辨识宝物是很有用的，但是对于没有气运的凡品兵器，就毫无办法了，所以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玄机则不同，随着灵魂融合，三者的记忆都在逐渐复苏，他越来越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之大。 前世的时候，作为穿越之人，他并没有带着完整记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全靠书册阅读和听闻积累起来，而现在他发现看到这些兵器的一瞬间，心中就升起了浓浓的不屑，对每一把兵器的铸造工艺，材料，强度，韧性等方方面面，竟然都是一目了然。 不但如此，随着他一个个兵器架一眼扫过去，在他灵魂深处，那扇门不断剥离出来一些信息，脑中竟然凭空出现了无数散发着毁天灭地气息的兵器轮廓，都是陈玄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却又都觉得跟自己息息相关。 看到剑，就出现了剑的虚影，看到刀，就出现了刀的虚影，看到什么兵器，就会有什么兵器出现在脑海中。 虽然都只是一个轮廓影子，看不真切，却全都恍如活过来了一样，对陈玄机眼中的这些兵器散发着浓浓的鄙视，导致陈玄机也傲然起来。 对于这种变化，本来就知道自己失忆的陈玄机只当是记忆在特定条件下的复苏，并没有多想，却不知道这等变化是何等惊世骇俗。 “公子，这把剑我看不错。”方天下一直跟在陈玄机后面，这时候伸手拿起一把通体金黄色的长剑，伸出手指轻轻一弹，嗡的一声，剑鸣清亮。 陈玄机摇头笑道“你眼光不错，这把剑是这家店售卖的剑类兵器中最好的，铸造之人略通阵法，铸造这把剑的时候，雕刻了个聚金阵进去，吸收了一些金属性灵气，按理说这种兵器应该是玄品才对，但是因为阵法不完整，就成了一件残次品。” “残次品？”方天下瞪着眼，“就算阵法不完整，也是一把好剑啊。” “那得看你怎么比了，我说的是这把剑的本质。它与凡品兵器相比，自然横压所有凡品。但铸造之初，铸造之人是按着玄品兵器打造的，结果因为阵法不完整，没有成功，不是残次品是什么？” “那倒也是，这就像修炼突破失败的人，因为触及了更高境界，同境界和低境界来说基本无敌，但其本质仍然是失败了，甚至再次突破的概率也下降不少。”方天下点头，表示明白。 “然也。”陈玄机笑道“所以这把剑很尴尬，用了玄品的材料，却没有铸成玄品的兵器，按凡品来说，价格太高，按玄品就更不可能，哪怕价格有所下降，却也不可能降到玄品材料与阵法材料的成本之下。你说这等兵器，谁会买？” 方天下点点头，他心中对陈玄机十分敬重，自然是抛开自己的想法，完全信任，但别人可就不一样了。 “哈哈，这位公子，你之前所说都精辟无比，但后面可就大错特错了。”一个身穿青布衣，年约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忽然开口道。 “哦？不知错在哪里？”陈玄机笑问。 那青年整了整衣衫，向四周好奇望来的人抱了抱拳，傲然道“在下冷剑锋，八品铸造师。”说到这里，顿了下来，显然是看众人反应。 “八品铸造师？这可是能铸造玄兵的大师啊！”果然，众人听闻，顿时眼前一亮，看着青年的眼神就炙热起来。 “原来是大师当面，我等失礼了。” “天下各种职业大同小异，在正式入品之前，皆需一年考察，两年侍奉，三年学徒，此番六年之后才能正式学习，而学习年份三年五载十春秋，则因人而异，冷大师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是入了八品，可算天才级别啊。” “对啊，除去婴童时期五六年，学徒时期六年，也就是说冷大师只用了十余年就入九品，晋八品，实在厉害。” “这还不止呢，与武者相关的职业都要武道境界跟得上职业品级，这等于双修啊。” “对对对，冷大师真是厉害。” 冷剑锋高傲立着，脸含笑意，听到这里才自谦道“哪里哪里，诸位太抬举冷某了。” “不过，这位公子也是不凡，眼力更是高明，这把剑在这里放了三年多了，因为价格太高，又不是玄兵，确实是无人问津，而且他对这把剑的描述，也全部正确。却不知冷大师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刚才迎接陈玄机进门的黑衣小厮走了过来。 “没错，这位公子前面的一番言论确实不错，难能可贵，不过应该还是学徒，所以对玄品兵器了解不足，后面说的话可就外行了。”冷剑锋说道。 “不知我家公子说得哪里不对，还请冷大师指教。”方天下看不下去了，有这么当面踩人的嘛，你踩别人也就算了，踩我家公子那可不行。 “玄品以上的兵器，一旦铸造失败，掉落品级之后，是可以通过铸造师重铸升级的，因为玄品的材质摆在那，这是铸造业内人士都知道的常识，你家公子对兵器这么了解，定然是业内人士，竟然说出这把剑没人要这样的话，难道不是错了吗？”冷剑锋扫视一圈，傲然回答。 “什么？这把剑还能升级？” “冷大师说的我虽然没听说过，但他是八品铸造师，说的应该不错。” “但如果真能升级，这把剑为何在这里摆了三年多都没人买？总不能一个懂行的人都没遇到吧？这可是湖州城，不是边陲小镇无人识货啊。”那小厮又开口道。 “哼，你知道什么。”冷剑锋瞥了小厮一眼，轻蔑道“兵器升级与铸造不同，要求高出所要升级的兵器品级一品的铸造实力才行，这把剑不是没人买，而是很多人买了之后都没办法升级。” 说到这里，他一挺胸膛，神情更加高傲“不是每个人都识货，也不是每个识货的人都认识铸造师的。在下不才，身为八品铸造师，有能力把这把剑升级回到从玄品。” 他话音刚落，却听“噗嗤”一声，陈玄机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冷剑锋神情一冷，言语中已有怒气，觉得自己八品铸造师的身份受到了轻视。 其他人也怪异的看着陈玄机，这个小屁孩如此轻视一个铸造师，活腻歪了吧？ “既然你觉得你那么厉害，不如就当场把这把剑升级一下？我也不要求正玄品，从玄品总可以吧？”陈玄机冷笑一声，想借我挣名气，出风头？想错了你的心。 “你算什么东西？你说让我升级我就升级？”冷剑锋哼了一声。 “我看是你不敢吧。”陈玄机刺激道。 “你说谁不敢？好，我就当着你的面升级，不过，如果成功了又如何？”冷剑锋瞪着陈玄机，满脸怒容，其实眼里已有笑意。 他说这么多，就是要展示一下自己的身份和能力，好在湖州城落脚，闯出一番名气，最好能成为慕容家的客卿。 “你想怎么样？”陈玄机好整以暇。 “如果我赢了，你就买下这把剑送给我，并向我跪地道歉。” “如果你输了呢？” “我是铸造盟承认的八品铸造师，怎么可能会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陈玄机仍然一脸的淡然。 “好，那你想怎么样？” “如果你输了，就说明不如我，我也不要什么，你就磕头拜我为师吧。”陈玄机露出狐狸一般的微笑。 “你……”冷剑锋气得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拜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少年为师？那还不如杀了他。 “怎么？不敢就算了。”陈玄机仍然激将。 “好，赌就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