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二姐被迫要嫁人
回到家已是夜上中天，村里很安静，除了偶尔的蛙鸣叫声，漆黑一片。 “三丫，你要干嘛？”楚二丫累的丢下背萝就睡，却看到妹妹拿着鞋子出去。 “我去洗鞋，洗脚。”楚云回了一句。 听到她这么说，楚二丫当即没声了，真不知道三丫哪里来的毛病，从说自己脑子撞破后，行为大为反常。 天天要洗脚擦身就不说了，那破鞋子有什么好洗得，洗的越勤越容易坏，明天还干不了只能穿湿的。 她砸吧了两声，到头就睡，不去管她。 楚云洗完回来的时候，二丫已睡得很熟了，她从湿漉漉的鞋子里退出自己的双脚放到硬床板上。 其实这床板睡着并不舒服，但睡了几天，也逐渐适应。 深秋的天气早晚很凉，早上起来时鞋子果然没干，还冒着潮气。 楚云把脚套进去，明知道湿鞋子会造成风湿等疾病，她还是只能如此。 谁让，楚三丫只有这一双已破了洞的鞋呢？而楚二丫脚上的鞋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有墩脚上的鞋子破的不严重。 “姐！姐。”还没出去，墩就从外面匆匆的跑进来。“奶又在骂娘了。还说二姐年纪大，还在家里吃饭不帮补家里，要让二姐去给陈壮汉做媳妇。” 他抓着楚二丫的手，眼里的泪哗啦的往下掉。“二姐，你不能嫁给陈壮汉。喜三说陈壮汉会打人，他媳妇就是被他给打死的。” “奶说要让我嫁人！”楚二丫的脸色一白，门外照进来的亮光让人清楚看清她的表情。“娘咋说，也同意吗？” “嗯嗯！”墩拼命点头，拉着楚二丫的手就哭。“奶说陈壮汉给了我们家五十斤粮和二十块钱，还有五张肉票。” “奶说自己把粮给吃了，把二十块钱给了娘，说挑个好日子要让你去陈壮汉家。” 楚二丫脸白如白纸，突然摆开墩的手就往外跑。 楚云也急忙拉住墩，跟着跑出去。 二姐才十五岁，就要嫁人，这是在搞笑吧！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这个时代，什么事情都回发生。 “王桂花啊王桂花，你不想想这一大家子，你也要想想墩，他都八岁多了，还没进过一天学堂。王老二家的王喜三和他同岁，人家已读了半年的书。陈壮汉给的聘礼还不少，二十块钱，够墩上好几年学堂。还有粮食和肉票，也能养活这一家子过冬天。反正，我已经把聘礼收了，二丫嫁定了。” 刚跑到后院，就听到楚奶奶的声音。 “我不嫁。”楚二丫冲上前去大声的反驳。“奶你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那陈壮汉是个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咱们村的刘二花嫁给他，两年就给他打死了。而且他多少岁了，他已经三十多岁了，我才十五岁。奶你怎么做的出这种事情来。” 楚二丫气的脸红脖子粗，她又不是没干活。娘怀了弟弟，家里的劳动力就剩下她和阿爹，她哪天没有干完活。 楚云震惊的听着入耳的消息，人到底得坏到什么地步，才会让自己的孙子嫁给一个年龄相差又大，又会打人的男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楚二丫你说不嫁就不嫁了，那陈壮汉哪里老了，年轻力壮，咱们村的生产队主力他哪次没出力。”楚奶奶冷哼了声，责怪了楚二丫一句后又转向王桂花。“桂花，娘跟你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希望墩好。墩是大山唯一的儿子，是咱们楚家的血脉，一定要好好读书有出息。二丫作为姐姐，就要为弟弟考虑。” “我不读书，我不让二姐嫁人。”墩大声吼道，这句话像是压断王桂花心里的称，她冷着脸答应了。 “好，我让二丫嫁人。” “娘！”楚二丫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似没想到她真的要把自己卖了。 楚云瞧着二姐神态都不对了，急忙的上前去抓住她的手。“奶，陈壮汉有你说的这么好，你怎么不去嫁呢？” 她的话一出，大家都震惊的看着她，连楚二丫都顾不得伤心了。 “你……三丫头，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楚奶奶脸都绿了，眼里喷着火，纵上来就要打她。 楚云咬着唇往后一躲。她都能做出卖孙女求荣，不顾孙女死活的事情来，她怎么就不能反驳了。 可惜，没人理解她的反击。除楚奶奶外，连王桂花也走过来揪着她的耳朵大骂。“你是个姑娘，从哪儿学来这种脏话。” 说着她一巴掌打在楚云脸上，边打边骂。 楚奶奶看到她这样做，扑上来要打楚云的心便歇了歇，任由媳妇教训这胡言论语的孙女。 骂了一通楚云后，王桂花一拍手决定。把楚二丫嫁给陈壮汉。 “二丫，娘知道对不起你。”王桂花拉着楚二丫的手，用亲情让她服软。“可是你奶说的是事实，村里的男孩眼见都能读书了，娘不能让墩比其他人差。可你知道，现在娘不算劳动力，咱家就只剩下你阿爹一人干活，维持我们吃饱都困难，更别说拿出闲钱来给墩读书。” 王桂花说着抹起了眼泪。“是娘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怀娃。” “娘！”楚二丫嗫嚅着唇，神情有些松懈，像是被母亲劝动了。“娘，我现在也大了，算个劳动力，我去跟村长说，代替你去干活。我……” “你干活能得多少分？能分到多少粮食，墩读书要的是钱。”王桂花高声打断她。“何况你是个女儿，村委能让你抵工吗？” 楚二丫希翼的心慢慢破灭。 是了，男娃去抵娘的工分劳作还行，她去抵，大队最多给她算一半的工分。 可是，她真不想嫁给陈壮汉。空有一身力气，却只会打媳妇。 “二丫！算娘求你了，二十块钱的彩礼够墩读完学了。娘也没办法，只有委屈你了。”王桂花抱着楚二丫，拍着她的后背。 楚二丫闭上眼睛，她能怎么办，只有答应。 “好！”这一声好，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