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乡村天王(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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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查明容锦华死因之后, 衣飞石想要跑路, 不过, 在查明容锦华死因之前,谢茂要求他修行。 “当年把石一飞从宿女士身边偷走的岑皖, 未必是恶意——”谢茂将自己在宿贞书房暗室突然想明白的细节和衣飞石分享, “如果他一直在云省乡下待着,不让石一飞上任何电子记录,任凭容家多大的本事,想找石一飞也是查无此人。” “除非有人或事, 逼他不得不带石一飞到杭市定居。”衣飞石肯定地说。 这是一件让衣飞石很想不通的事。 如果说有人一直在追杀岑皖和石一飞,那么他为什么放心把孩子交给自己没什么能力本事的姐姐?既然连宿贞都能查到岑皖身上,追杀岑皖的人难道找不到他就在杭市的姐姐?他把石一飞交给岑秀娥, 不是祸水东引吗? 可如果没有这个人逼着岑皖行动,岑皖在云省乡下藏得天衣无缝,他为什么要蹦出来? ——最重要的是,没有罹患癌症的岑皖, 为什么选择了自杀? 他把自己的分析告诉谢茂,谢茂解释说:“我也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不过,今天在宿女士的书房暗室里发现了她的身份, 这件事就有了一个猜测。” 谢茂用手机查了一下公交线路, 带着衣飞石坐地铁到了前门站,二人步行上了广场。 大年初一, 游人如织。 一路上频繁的过安检, 衣飞石也没有不耐烦, 很认真地配合。 看见各处荷枪实弹的卫兵和巡逻队伍,他也会很认真地打量,和谢茂小声赞叹:“这是哪位将军练的好兵,军容严谨,令行禁止,不得了。”就算是他亲自带的兵,战阵娴熟,作战勇猛,可也没有专门训练过队列,达不到这种整齐划一的效果。 谢茂不禁笑了笑,说:“你感觉如何?” 衣飞石看着三三俩俩聚集的游人,通常都是一家出游,开心地拿着手机拍照。也有小孩儿闹脾气在地上打滚,妈妈板着脸不理,爸爸帮腔哄着孩子起来。一个小女生大喊“我要看升国旗”,另一个就翻白眼“都下午了还升国旗,你敢不敢早点起床”,两个小女生牵着手嘻嘻哈哈地路过…… 不远处,就是巍然挺立不动的执勤战士,目光平静警惕地注视着广场的一举一动。 衣飞石半辈子都在保家卫国抵御陈朝,他知道自己在守护太平、守护黎庶,然而,他的兵,马上杀敌,马下兵痞,打灭陈朝之后,他的兵用于镇守边塞,他后来带过的兵,面对平民百姓时,也多数保持着警惕的心态——兵者,杀敌镇乱之重器。 他第一次看见在广场上执勤、巡逻的战士,是为了守护在此游览、玩耍的百姓。 而不是为了保护出行的高官贵人,替他们充作家奴,驱赶百姓。 “这是个好世道。”衣飞石说。 那是衣飞石第一次看见带着五颗星星的红色旗帜,在广场最高的旗杆上,迎风舒展。 谢茂拿着自己的手机,念念有词,用手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画了一道不存在的符。 衣飞石这些天忙碌紧张的学习中已经开始涉及了未来古音,这是谢茂所学的知识体系中,念咒的通用语言,据说能通鬼神天地,通俗一点讲,未来古音是三界中的“普通话”。 衣飞石学习进展很快,已经能够勉强听懂谢茂所念的咒文含义。 谢茂所念咒文的大概意思是,我的眼睛有一百种神通,现在我想把眼睛放在手机上,看见鬼。 人鬼共生的世界,有人的地方就有鬼。 衣飞石也知道自己目力厉害,普通的鬼一旦显形就会被杀灭,他也无法控制。 他原本好奇地看着谢茂的手机,听明白咒文之后,立刻就把视线挪开了——人鬼共存的世界,鬼没有显形害人,却被他一眼看死了,也是很冤枉。杀鬼如杀人,衣飞石从不是滥杀之人。 “用我的手机摄像头看,没关系。这是我的眼睛。”谢茂扯扯他的袖子。 衣飞石才转过头来。 透过摄像头,原本就拥挤的广场看上去更挤了,人与鬼所处的空间不同,折叠在一起,就像是光晕交错。不止人看不见鬼,鬼通常也看不见人。 只是相比起穿戴打扮都具有时代特征保持了相对统一的活人,鬼界里的死鬼们大多数都穿着属于自己时代的衣裳,他们也在广场上游览,一样会用阳世烧下去的手机拍照,除却身上森森鬼气,与活人没什么两样——在他们看来,人身上的洋洋生气,一样很刺眼。 让衣飞石觉得惊讶的是,人间的广场有战士保护,鬼界的广场居然也有“战士”保护。 和普通的鬼不同,有一群守在广场上的鬼,身上绽放着灿烂的金光,那是和阳光一样刺目绚烂温暖的颜色,他们有男有女,有的穿着质朴宛如农民,有的穿着古旧的军装,有的拿着砍刀,有的拿着古旧的步枪,他们守卫在整个广场。 从他们身上流溢的金光织成了一片巨大的金色光幕,如同倒扣的金碗,最小的一圈扣住了整个广场,金光一层层往外扩散,越高越远…… “这是什么?”衣飞石本能地觉得那个“金碗”很不简单。 “信仰。” 谢茂带着他走到广场中心,那里竖立着一方巨大的花岗石碑。 人民英雄纪念碑。 衣飞石阅读了碑文,再看碑上一幅幅浮雕画作,从销毁鸦片到各处起义,渡长江解放全中国,他的近代史还没有学完,有些浮雕的历史故事他了解,有些则比较陌生。 他发现那一群身上冒着金光的“鬼”,和浮雕上的男男女女如出一辙。 “他们不是活人去世后飘零的灵体,而是万千信众笃信生成的‘信仰’。鬼比人更脆弱,人死了可以投胎,鬼死了就真的死了。人间有战争,鬼界同样有战争。死去的鬼,无法投胎,就会成为残魂。” 谢茂解释说,“他们是信仰,也是英灵残魂的显应。” “从公元1八40年以来,所有牺牲在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英灵残魂,成为这一支守护广场,守护京市,守护整个华夏的信仰。” “所以,你看,这里的鬼都很平静。因为没有鬼敢来这里闹事——” “这是整个华夏最安全的地方。” 衣飞石能理解这其中的逻辑。 就和书灵白露一样,人们读得多了,信得多了,灵体就会被唤醒。 所不同的是,在广场上的这一群灵体,从一开始就汇集了近二百年来的英灵残魂,所以无比强大。 这一个倒扣在华夏大地的金碗,既是二百年来不屈自由的英灵遗志,也是正常华夏人的殷殷期盼。每一个善良自信的祝福,对和平自由的渴盼,都会成为一个念头,化作一道金光,汇入这片光幕之中,加持这一群“人民英雄”的本体,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 “金光能到整个华夏的范围?”衣飞石问。 “最浓厚的范围是这一座广场。越往外影响力越弱。不过,” 谢茂拿出手机地图,指了指各处,“华夏历史上有很多贤君名臣伟人,在各处都有崇拜信仰。东边不亮西边亮,总有一位老祖宗罩得住。” 衣飞石将杭市地图点开,看着被谢茂标记的那个点:“岳庙?” 正是岳庙。 此前谢茂一直用正常思维考虑问题,始终想不通岑皖的举动背后有何意义。 当他发现宿贞可能出身隐世家族,本身就是灵异大师时,他才明白自己走入了思维误区。 岑秀娥本来在徽州打工,岑皖为什么非要在杭市买房,让姐姐带着石一飞去杭市定居?宿贞明明发现儿子就在杭市,为什么也不闻不问,任凭石一飞在杭市长大? 敌人强大是一方面,杭市本身是不是也有什么一定能留住石一飞的原因呢? 岳飞是华夏民族英雄,抗击外族,受万民景仰。他被葬在杭市栖霞岭,有岳飞庙供奉。这位名将在历史上本就很能打,又有名声信仰加成,千百年来受了无数香火供奉,在鬼界的统治力非常强大。强到什么程度呢?如今的岳飞庙都没有香火供奉了,只让游献鲜花。 一直到谢茂所在的未来世界,岳王爷都是修者供养祭祀的正神之一,战力非常牛逼。 而未来世界的修者也都很清楚,对付三种人时,请来岳王爷绝对所向披靡。第一,外族侵略者。第二,姓赵的。第三,姓秦的。——是的,鬼神也有脾气,记起仇来比人还不讲道理。 如果威胁到石一飞安全的势力就属于被岳王爷紧盯的三类人之一,石一飞在杭市住着就绝对安全。 这说法让衣飞石觉得新奇又惊讶,还带了点好笑:“把石一飞放在杭市,让岳武穆王保护他?” “猜测而已。现在容家正乱着,咱们下午回杭市,去岳飞庙看看,就知道我想的对不对了。” “……” 去岳庙,找岳武穆王打听线索? 这骚操作把衣飞石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