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文学网 - 科幻悬疑 - 民国投机者在线阅读 - 第753节

第753节

    “王部长,你立刻到黄山来,我们详细谈谈,把备忘录和白斯同也一块叫来。”蒋介石感到电话里说得太简单,干脆让王宠惠过来。

    “辞修不会有问题吧。”宋美龄待蒋介石放下电话后问道。

    蒋介石微微摇头:“中央军中,敬之是没有问题的,辞修嘛,暂时应该没有问题,汤恩伯关麟征应该没有问题,一旦邓演达成事,就算胡宗南也不能保证。”

    蒋介石忽然露出一丝笑容,轻轻拍了下宋美龄的手:“放心吧,他们掀不起风浪,现在的国家与以前完全不同了,我们有强大的工业能力,社会改革凝聚了人心,可以这样说,在军事上,我们比共产党强大二十倍,经济上强大百倍,人口多出五六倍,如果真的要打,他们绝不是我们的对手。”

    “最好还是不要打,刚刚打了七年,”宋美龄回身坐回沙发上:“不过,达令,对文革一定要慎重,他与辞修和敬之都不一样。”

    蒋介石沉默了,他知道他针对庄继华的部署已经被宋美龄察觉,可宋美龄没有插手,甚至还在有意无意的配合他,但他也知道,宋美龄是不赞成这样的。

    东北,长期脱离中央管辖,也可以说从未纳入中央管辖范围内,中央对东北的情况实际也不清楚,也没有合适的人选,熊式辉并不是最佳人选,相反最佳人选,如果是公正选择的话,东北就应该交到军政双优的庄继华手中。

    正文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一章朝天阙第三节背后的博弈(二)

    宋美龄心里很担心,当初她刚回国时,杨永泰就上门为庄继华问题与她进行一番深谈。杨永泰到底是在重庆多年,近距离观察庄继华多年,对庄继华和他的团体了解非常深。

    “…这十年里,文革经营西南,胸怀宽广,为中央赢得巨大支持,也在他身边聚集了一批追随者,这些人中有西南地方势力,有工商业者,有学者专家,他们感于其个人魅力,认同他的政治理念,所以这些人聚集在他身边,建设西南,推行社会改革。

    这只是一个方面,在军队中,文革同样有很高的声望,在黄埔军校,他便是学生领袖之一,东征北伐,战功卓著,他主张国共合作,其实这种主张在黄埔同学中不少;

    就说抗战开始,文革先后指挥过百万大军,这些军队在其指挥下,先后取得广德大捷,徐州大捷,虞城大捷,可他一旦离开,武汉保卫战,五战区便一败涂地,夫人,胜利会推高威望的,他通过这一系列胜利,推高了国民政府的威望,也推高了他个人的威望。

    可能正是因为这些,有人在担心,所以他们认为应该削弱他的力量,可实际上,这些动作根本无法削弱他的力量,只能将他的声望推得更高。

    庄文革从不向他的追随者许诺过官位或金钱,他的那些追随者之所以追随他,更多的是因为他的主张。委员长撤了他的职务,解散西南开发队,文革没有反应,这是因为,他也认为可以解散西南开发队,不过有两点他不能接受,那就是动摇他建立的体制,还有就是对付他的那些部下。

    到现在为止,文革还没有什么明显的错误。功高而受罚,这不但让黄埔同学寒心,也让地方将领和实业界人士离心,这会动摇委员长在黄埔同学心中的威信。

    夫人,文革的影响不但在军中,也在政界,经济界;川籍将领在刘湘死后,有靠向他的倾向,他亲手创建了四十九集团军和远征军,他与多数黄埔同学交情甚好。…..”

    杨永泰向她解释足足两个小时,从军界到政界,再到经济界,最后是外交,在这些领域,庄继华有那些影响,如果他要进行反击,会产生那些不利影响。军队将领会有那些反应,等等。

    宋美龄越听越心惊,她从来没见杨永泰如此担心,在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杨永泰就没笑过,始终是忧心重重,而且反复解释。绝不是因为庄继华曾经救过他的原因。

    除了这次谈话外。宋美龄还记得,在白宫作客时,罗斯福谈起庄继华时那种随意,仿佛就像谈到多年老朋友,杨永泰分析,罗斯福提出撤换庄继华,不过是为了给美国军方挣回一个面子,俩人之间的情分还在。

    所以,宋美龄当即决定干预。她说服了蒋介石,将庄继华从西安召回,重新任命他为五战区司令。庄继华也没让她失望,不久便取得鄂北大捷,光复武汉。

    在华北会战后,宋美龄就察觉到蒋介石又开始担忧庄继华了,陈果夫不断在蒋介石耳边讲尾大不掉。陈诚明面上好像担心庄继华的态度,实际上是妒忌庄继华在军中的威望和战功。在他们的反复诉说下,蒋介石的疑心病又起来了。

    宋美龄还感觉到,这一次与上次不同,蒋介石的态度比较坚定。她私下里劝了两次,蒋介石依然坚持。她也只好暂时放弃。

    “夫人,你就放心吧,”蒋介石故作轻松的说:“我对文革是了解的,我不会对他怎样,只不过让他暂时休息会,其实这也是对他的爱护,这些年他得罪的人太多,同志对他的意见不少,刘殷淑不就是因为这个才受害的吗。”

    提起刘殷淑,宋美龄忍不住叹口气,如果刘殷淑在世,蒋介石恐怕还不会这样快动手,刘殷淑母子在重庆,无疑是庄继华最好的牵挂。

    “拿下文革,谁去东北呢?”宋美龄又问。

    “辞修想去。”蒋介石说:“辞修不止一次说了,还是想去战区任职。”

    “辞修恐怕不行吧,”宋美龄望着蒋介石说,蒋介石忍不住微微皱眉,而且也有些不解,宋美龄露出个笑容:“辞修这人才干是有的,可东北战区部队大都与文革关系颇深,辞修要去了,恐怕这些人不会听他的。”

    蒋介石沉默半响才点头承认宋美龄说得不错,如果庄继华被调走,东北战区将领势必反响强烈,陈诚肯定被当作罪魁祸首之一,陈诚要去了,抵触情绪将非常强烈。除此之外,熊式辉与陈诚关系也不好;在军政两方夹击下,陈诚在东北恐怕寸步难行。

    就在蒋介石宋美龄在黄山别墅闲谈时,红岩村内的二楼小楼上,周恩来的办公室内,邓演达与周恩来也在进行一场谈话。

    屋顶的吊扇在有力的转动,掀起阵阵热风,丝毫不能减少房间内的热度。窗外,阳光织烈的照射着大地,院子里的水泥地上反射着刺目的白光,除了门口站岗的士兵外,几乎所有人都躲在房间里,整个院子静悄悄的。

    酷热下,周恩来的军装也脱了,白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他对面的邓演达几乎和他相同,俩人的脸上都带有淡淡的笑容,可房间内的气氛却表明,俩人的谈话并不顺利。

    刚才的争论让邓演达有些口干舌燥,他喝了几口水后才对周恩来说:“en来,我想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文革答应与我们合作,是下了很大决心,你们这样作,会让我们彼此的信任削弱。”

    这大慨是周恩来经历过的最艰难的谈判,延安突然来电通知他,延安决定不放弃已经占领的鸡西牡丹江等地,而且八路军还将在南满占领一块根据地,具体可能是通化以南以西,如果可能要占领通化。

    为了向邓演达解释,延安随后又发来一封长电,在这封电报中,延安详细分析了战后的东北局势,指出东北局势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便是庄继华,如果庄继华留在东北,则东北的和平有可能保住,可要是庄继华离开东北,东北爆发内战的可能性非常大,国民党在东北集结了百万大军,八路军新四军若全部集结在北满,势必被国民党集中力量消灭,唯有分散游击,互相配合,才有可能打破国民党的进攻。

    鉴于与民主社会党和庄继华的协议,延安同意与他们作出交换,用冀东平原地区根据地来交换南满根据地。

    延安没有提鸡西牡丹江,也没有提最近国民党部队在北满的行动,周恩来清楚,延安这是承认国民党军队的行动,用这些来交换鸡西和牡丹江地区。

    黄明诚已经向中央和重庆报告了庄继华的反应,周恩来便料到邓演达会来,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刚回重庆便过来了,看来是真的着急了。

    “择生,我很想知道你这样着急是因为文革,还是你们自己?”周恩来语气依旧那样温和。

    邓演达一愣,周恩来望着他的目光温和,他皱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择生,我们三方联合维护战后国内和平,可说实话,我党非常担心,最近蒋介石动作频频,熊式辉出任东北行辕主任,显然蒋介石对战后的东北有所安排,文革那里是否稳妥还是个未知数,我党作这样的作,正是考虑到这些不确定因素。”

    邓演达摇摇头:“en来,这难免有托词之嫌,我们三方互通消息,你们完全可以提前打招呼嘛,为何要这样作了以后,造成既成事实,让我们来查问?”

    这大慨是周恩来最难解释的问题,邓演达的问题很尖锐,甚至带有责怪,你们完全可以事前通知,为何却要让他们来追查。

    到目前为止,双方的态度还比较温和,依旧停留在商榷的范围内,周恩来在心里叹口气,无论是邓演达还是庄继华都很难理解延安的委屈,东北这么大块地盘,就让他们两家分了,留给延安的不过是北满贫瘠狭窄之地,对他们来说,这个方案当然让他们满意。

    “择生,事先没有通知你们,是我们的失误,”周恩来依旧保持温和:“可是,你不能不承认,我党的顾虑是有道理的。文革现在信心很足,可是他没想过,一旦事情出现意外,对我们两党的损害何其大,我们几乎就只能束手就擒。”

    邓演达沉默了,他的脑海里在急速转动,如果庄继华被蒋介石成功拿掉,那么东北将出现什么局面呢?中央军自不待说,在东北的川军和其他地方势力势必分裂,属于社会民主党的军队还能保住,但实力很可能要缩减部分,一些现在加入社会民主党的地方将领很可能会出现变化。

    “看来,必须对军队进行整编,走文革和**走过的路。”邓演达在心里暗下决定,他抬头看着周恩来:“不管怎么说,这事贵方违背协议在先,我这边可以不追究,但你们必须给文革一个解释,他现在非常生气,我想你清楚,他对贵党并不完全相信,而在三方合作中,他是最重要的一环。”

    说完之后,没等周恩来开口,邓演达便起身告辞,周恩来连忙将他拉住。

    正文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一章朝天阙第三节背后的博弈(三)

    “择生,先别忙,有些事情我们必须作出安排。”周en来将邓演达拉回桌前,邓演达没好气的问:“有什么要作安排的?文革还等着我回信呢,说实话,你们这个态度,恐怕会让他很失望。”

    “择生,”周en来很诚恳的看着邓演达:“我们交往几十年,我党处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邓演达在心里直摇头,交往几十年不假,可除了北伐前几年双方交往愉快外,此后的十年间,双方交往谈不上愉快。

    邓演达在莫斯科与gc国际闹翻后,从海外回来成立国民党临时行动委员会,曾经与中共联系,希望双方能协调一致,共同反蒋,可当时在上海的中央认为,临时行动委员会也是国民党中一员,甚至比国民党更坏,在各个根据地进行肃反,明确提出反对第三党;邓演达也毫不示弱,在纲领中公开宣称gcd是第三党的敌人,双方可以说是势同水火。

    双方关系改善是在福建事变前后,蒋介石对双方的压力增强,双方都开始意识到要联合,这才逐渐开始联合行动。在卢沟桥事变后,双方的合作加强,到现在,双方形成同盟。

    “en来,你们在担心什么?文革?”邓演达似乎一点不担心庄继华:“十几年了,文革从未象现在这样让我充满信心。”

    周en来轻轻摇头,邓演达毫不客气的反问道:“你们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这毫无疑义,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蒋介石没能扳倒文革。这件事会在他心里留下什么yin影,会给将来的合作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还有,如果文革不接受,他会作出那些反应?这些你们都考虑过吗?”

    看着邓演达有些涨红的脸,周en来轻轻一笑,事实上延安已经考虑到了这些,但延安综合各种渠道获得的情报,认为庄继华在光复东北后非常危险。蒋介石正紧锣密鼓的准备对付他,延安分析了蒋介石可能采取的方法后,认为蒋介石成功的可能xing很大,庄继华要么公开叛乱,要么只能放弃兵权回重庆。战后出掌东北的很可能是陈诚。

    “择生兄,你说得不错,如果文革能保住东北,这件事可能会在他心里留下yin影,”周en来还是那样坦诚,他给邓演达的杯子上添上水:“不过,择生,我党从多种途径获得情报。情报表明,蒋介石这次的准备很充分,中央估计,他成功的可能很大。”

    邓演达一愣,这个消息让他很震惊,庄继华这些年无往不利,就算在远征军与美国闹翻,很快也顺利复出。战场上的胜利让他在军队和民间聚集巨大威望,他统帅着百万大军,亲手训练的部队就有四个军,愿意追随他的还有至少五个集团军,可以这样说,现在在东北的军事力量上,庄继华居第一。社会民主党居其次,中央军居第三,gcd最弱。有这样强大的实力,还会失败?

    “恩来,你们的依据是什么?有没有具体的情报?”邓演达稳定下心神问道。无数次事实证明,gcd的情报能力超群,情报机构很可能已经渗透了国民党的核心机构,想到这些他不敢将话说满。

    周en来摇摇头:“没有,要是知道他的具体计划,就有办法对付了,可是,如果我是蒋介石,光复东北也就这两三个月的事,在光复东北后,将他调到江南战区,担任司令官,你说在这种情形下,文革会怎么办?”

    邓演达一愣,他张嘴便想拒绝,可随即感到不妥,战争没有结束,调换战区将领很正常,而且政治气候也不允许庄继华拒绝。邓演达感到有些棘手了。

    “这只是我们设想的一种情况,”周en来说:“其他的还有担任总参谋长,让陈诚去东北战区。等等,蒋介石有多种方式,在合理合情的情况下,将他调离东北战区。”

    邓演达沉默了,感到周en来所言不虚,一旦蒋介石采取这个策略,庄继华不从也得从,三方共治东北的设想就落空了。

    “所以,我们必须设法让蒋介石的目的落空,”周en来说:“我党中央认为,你应该尽快去东北,贵党在东北的将领在光复东北应尽快公开政治面貌。”

    邓演达的心有点乱,他想了想说:“贵党的建议我会考虑,不过是不是要立刻北上,我必须和我党同志商议。”

    “关东军正在撤离东北,光复东北也就在这个月,”周en来的神情有些担忧:“蒋介石很快便要采取行动了,择生兄,文革身边需要有人支持他。”

    “如果我党采取这样的行动,蒋介石岂不是会更快将他调走。”邓演达有些混乱的思绪中,找出些问题,以他和庄继华关系,一旦他们公开身份,庄继华是绝不会采取军事行动的,蒋介石自然更不会容许,调走庄继华的动作

    “嗯,有这种可能,”周en来点点头承认邓演达的顾虑有道理:“但还有一种可能,蒋介石会通过庄继华的手来整编这些部队,这只能靠庄继华来完成,无论陈诚还是何应钦都不行。”

    邓演达心里有些烦躁,他皱眉站起来,在屋内来回踱步,他隐约感到某种东西在脑海中滑过,他想抓住却始终抓不住。可有一点他清楚,一旦采取这个动作,在全国将产生巨大震动,产生深远影响。

    离开红岩村,坐在车内,邓演达思绪起伏,他很想与人商议,可随即又感到找不到可商议的人,社会民主党内知道与庄继华关系而且在重庆的只有他,另外一个是李济深,但他已经不在党内了。

    考虑半天,邓演达让司机掉头,去李济深公馆。李济深搬离特园后便住进鹅岭山下的一个小公馆,这个公馆是杨森的别墅,杨森退出重庆后便一直空闲,李济深要找住处,杨森便借给他了。

    邓演达的到来让李济深有点意外,自从他决定不参加社会民主党后,邓演达几乎要与他绝交,俩人虽没发展到恶言相向,也很少来往,邓演达更是从未上过他家。

    看邓演达的神情,李济深便知道他碰上难事了,立刻将他带到二楼的小客厅,这个小客厅是他开辟出来,专门与人密谈的地方。

    李济深离开邓演达后,也没有闲着,在着手成立国民党革命委员会,这是国民党内的一个小组织,这个委员会的发展也很快,宋庆龄冯玉祥龙云等人都加入进来了。

    “择生,出什么事了”李济深待邓演达坐下后便问。

    邓演达来不及喝水便将刚才在红岩村与周en来的谈话以及来龙去脉全部如实告诉了他,然后才问:“任潮,你看我是不是该北上?”

    李济深沉默不语,他端起茶壶给邓演达倒上杯茶,示意让他喝下去:“喝茶要喝明前茶,打铁要趁热;择生,不管延安打的什么目的,现在你也该北上了。”

    邓演达迟疑下,有些含糊的问道:“延安打的什么目的?”

    李济深没有回答,而是专心的端起茶壶给杯子添上水,他们喝的广东人常喝的功夫茶而不是重庆人喜欢的盖碗茶。小小的茶杯整齐的排在茶盘上,就如同一队士兵,紫sè的陶瓷让茶水更添茶味。

    “还记得文革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吗?”李济深端起茶杯放在嘴边问道,邓演达不答,神情却有些mihuo,李济深淡淡的摇头:“择生,你们最近是不是太顺了,蒋介石没有动作,gcd公开支持,张澜罗隆基他们欢欣鼓舞,是不是将危险都忘记了。”

    邓演达脸sè微红,社会民主党成立后,发展迅速,原以为蒋介石会对付他们,可没想到蒋介石没有丝毫动作,各地分部相继成立,有些国民党地方党部还派人送来牌匾以示祝贺,这一切都让邓演达感到兴奋,认为只要与gcd同盟,有庄继华手上的兵力支持,蒋介石便绝不敢动他。

    “文革曾说过,现在咱们上演的是三国演义,四国争霸,”李济深没有多加责备,径直说出他的想法:“我们发展起来,对延安也有影响,虽然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可我们的政治理念毕竟不同,我建议你即刻北上,先去北平,再去东北,然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这么说,你也赞成我北上。”

    “对,你继续留在重庆对社会党的发展没有丝毫帮助,相反,如果到了东北,就可以立刻开始对党的内部进行整顿,对未来的根据地进行建设,”李济深慢慢的说:“至于,要不要让那些带兵将领公开身份,可以和文革商议。”

    邓演达点点头,北上本是他预定计划,不过他想的不是现在,而是在战后,在日本投降后,在此之前,他要留在重庆,吸引蒋介石的注意力。李济深今天这番话提醒了他,蒋介石既然要对庄继华动手,那么他就应该北上,一旦庄继华被迫离开东北,东北也有他在主持,伤不了根本。

    “既然这样,那我回去准备下,明天便去武汉。”邓演达说着便准备起身。

    李济深点点头,可他的目光依旧在游移,邓演达迟疑下问:“任潮,你还在担心文革?”

    李济深点点头,过了会,他轻轻叹口气:“文革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他应该已经察觉蒋介石的小动作,应该有了应对之策,否则他不会如此安稳,你去了后,多与他谈谈,看看究竟是怎么想的。”

    正文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一章朝天阙第三节背后的博弈(四)

    命令下达后,锦州周围的大军立刻展开行动,不过这个行动却没能立刻完成,杜聿明和宋希濂几乎同时发现,他们必须停下来,将分散在锦州周围的部队整顿归建后才能冲向辽南。

    光复锦州,让整个部队士气高昂,从军官到士兵对胜利充满信心,天空中战机翱翔,地面上钢铁驰骋,数十万大军形成的洪流,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

    十三年后终于看到自己国家的军队,辽西民众并发出空前热情,十几万民众携带工具奋力抢修被破坏的铁路公路,排着长队的卡车昼夜不停的将物资从冀东的仓库里送来,囤积在锦州城的四周。

    几辆吉普车在浮桥边停下,在浮桥几十米远处,日军撤离时炸毁的大桥还剩几根桥墩矗立在河道中。站在河岸这边远远的可以看到锦州高大的城墙,正在抢修大桥的民工们在忙碌的间歇悄悄偷看几眼这个车队。从光复锦州到现在,他们已经见过很多从这里经过的卡车吉普车轿车,可从未感到有这支车队这样严密护卫的车队。

    站在河边,看着远处的锦州,庄继华站在河岸上,心旷神怡的望着翻滚着浪花的女儿河,锦州近在咫尺。

    “这女儿河在冬季会全部结冻,说不定坦克和装甲车都能从上面开过。”冯诡在他旁边慢悠悠的说道。

    庄继华好像没听见,他只是贪婪的望着和对岸,望着四周的原野,以及还在工地上忙碌的民工们。

    “是不是有很多感慨呀,”冯诡的语气加上了三分调侃:“奋斗十三年。终于能走进东北,看到那该死的小鬼子的末日了。”

    庄继华将目光从对岸收回,扭头看着冯诡,微微摇头:“无常兄,我从未怀疑过我们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我刚才想的是,这块土地是如此肥沃,物产是如此富饶。我们究竟该怎样治理他。”

    冯诡也微微摇头,似乎是在告诉庄继华,他不相信庄继华想的这些。他上前两步,与庄继华并排站立,同样望着河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