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没想到这老女人根本不吃我这套，反而冷冷的说，我的事儿不用你操心，有护士呢，你就把我交待你的事儿给我办好了就行，行了，你去吧，现在你就给我去楼上1310给我盯着去，都谁进那屋了，几点进的都给我记清楚了，明早上告诉我。 我点点头就准备出去，但我刚要出去才想起来我兜里没钱了，连吃饭的钱都没了，我就又跟那老娘们陪了个笑说，阿姨啊，我这兜里连吃饭都没了，我就是看见您这儿能先给工资才来的，不知道您现在能不能先给我点啊，让我这几天有个吃饭钱。 那老女人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冲着床边的那个柜子使了个眼色说，自己到我钱包里拿一百块钱吧！ 我赶紧跟老女人点头称谢，然后打开抽屉从她的钱包里抽了100块钱出来，拿到钱我这回长了个心眼，怕再被骗了，就拿着钱对着阳光瞅了瞅，因为在我心里总感觉这老娘们跟那皮包骨属于一类货色，不是什么好人。 这老娘们一看我举着钱在那瞅，一下子就火了，厉声的问我，你干啥呢？ 我赶紧解释说，没啥，没啥。把钱揣进了兜里，开门就出了这胖女人的病房。 我出了病房，正好看见小夜推着换药的小车往护士站走，我就赶紧快走了几步跟了上去，我跟了过去发现就小夜自己在护士站呢，我就站在护士站门口问她，还没下班呢？ 她一听是我的声，一下子就把手里的针管放下了，看着我说，你咋还在这儿晃悠呢，你成天就缠着我，你不用上班么？ 我就笑了说，我不是成天缠着你，我是想过来告诉你声，我也在这儿找到工作了。 小夜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似乎不太相信我说的话。我就指了指那老女人病房的方向说，我在这儿找了个陪护的工作，就是那1233那女的。 小夜一听这个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屑的笑了下说，哼，她啊，你能干上一周就不错了。 我一听小夜这话就不禁有些奇怪的问她，为啥啊？小夜说，听说她可不好伺候了，负责她那病房的护士们背后都管她叫老巫婆，不过也不能怪她，她老公都病那样了还在楼上没事就找小姐呢，哎！ 小夜说完叹了口气，我一听小夜这话就有点懵了，问她，她老公也在这儿？她老公是大夫啊？小夜摇摇头说，啥大夫啊，她两口子都病了，男的是睾丸癌，女的是乳腺癌，她男人就住楼上的1310。 我一听小夜这么说惊讶的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不过我心里这回倒是有点明白这老女人为啥让我监视那1310了，原来是监视她老公啊，不过我看小夜这些小护士都知道她老公的事儿，她再让我监视她老公找不找女人好像没啥用吧，难道说她想知道的不是她老公找女人的事儿，而是其他的事儿？ 想到这儿我就问小夜，那你们都知道她老公找女人的事儿，她不知道么？ 小夜摇摇头说，她咋不知道，是知道也管不了，要不两口子能不住在一起，还分开住？眼不见心不烦了呗。 我点点头觉得小夜说的有些道理，就在这时候有个小护士在值班台那边招呼小夜，媛媛，吃饭了！ 小夜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把我推到了门外，锁上了护士站的门，然后去那值班台和那几个小护士一起吃饭去了，我就去电梯那等电梯去了。 小夜和那几个小护士一起吃着盒饭，我就站在电梯那傻呵呵的看着，小夜和那几个小护士还时不时的用筷子对我指指点点的，我知道她们在议论我，不过我不在乎，我在那里站着不是为了看别的，我就是想看看小夜会不会吃菜，因为这个小夜一直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我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可是我总觉得她跟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只在晚上出现的小夜不一样。我一直紧张的盯着小夜吃饭的每一个动作，让我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小夜居然把盒饭里的那几块红烧肉都挑了出去，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吃，反而把盒饭里的蘑菇和青菜都吃了！ 这时我心里的怀疑终于浮出了水面，这个小夜好像真的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小夜，不但她能在白天出来，饮食习惯跟那个小夜完全不同，在我的脑海里虽然有着这样的想法，就是小夜可能后来经历了什么特别的事儿，让她改变了生活习惯和饮食习惯，不过我在我心里另一种猜测更加强烈，就是这个小夜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夜，而我认识的那个小夜另有其人！ 想到这儿我就不禁又联想到了那天我在超市门口看见的那个坐在灵车里的小夜，难道说那个小夜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夜？那这么说这个世界也有两个小夜？ 想到这儿我不禁张大了嘴，因为如果说有两个小夜，那么这事儿就有点超乎我的想象了，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坐在灵车里的小夜能不能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夜，她也通过那个诡异的屋子里的镜子来到这里，但是我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我觉得如果真的是那个小夜也跟过来了，她一定会来找我，不会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我，看来超市的事儿关键就在那个灵车里的小夜身上了，可是我现在要怎么找到她呢？事情似乎又到了一个僵局。 就在我想的出神的时候，电梯已经上来了，从里面出来个男人拿着个保温饭盒，冲着那值班台就走过去了，男人到了值班台就和一个小护士腻在了一起，然后俩人一起甜蜜蜜的吃着保温饭盒里的饭菜，可是那小护士悄悄的用筷子指了指我，然后又在那男人耳边耳语了一会儿。那男人就有点惊讶的看着我，然后就跟那小护士说了两句，小护士拉着他，不让他过来，可是他还是奔着我走了过来。 第二卷 医不了的人 第四十四章 老病号 我由于想的太出神了，都没注意到这男人朝我走过来，直到他走到我面前跟我说话，我才猛然发现他过来了。 他有些焦急的看着我说，哥们，你现在给那1233的老太太当陪护？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点点头说，啊，有事儿？ 他摇摇头说，没有，没有。 他犹犹豫豫的看着我，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我就问他，你想跟我说啥？他就支支吾吾的说，恩，就是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看他一个大男人这么扭捏，弄的我这个烦躁，我就说，有话你就说呗，讲吧，别再把你憋坏了！ 这男的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然后跟我说，哥们，不瞒你说，这事儿我连我女朋友都没跟她说过。 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护士，我心里不禁有点纳闷了，到底是啥事儿啊，弄得这么神秘还女朋友都没说过。 他抽了下鼻子接着说，我也给那1233的老太太当过陪护，不过我只当了一天。 我一听这话不禁眼睛都亮了，但是也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就干了一天呢？ 我赶紧把他拉到了一边说话，我就问他，她第一天也跟你说过那两件事？ 那男人点了点头，咽了口吐沫说，她跟我说让我去绿化林那儿捡写着电话号码的纸钱，还有去监视那1310那病房。 我使劲儿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那你咋就干了一天就不干了？ 男人摇摇头说，不是我不想干，是她不用我。 我又是一皱眉，问他，她咋还不用你呢？ 男人说，因为我跟她说，我已经拣到过那写着电话号码的纸钱了，也见过那1310的那瘦男人了。 我忍不住插话道，你管那皮包骨借钱了？ 男人赶紧摇摇头说，我没有，本来是要借的，可是他让我拉了窗帘之后，弄的那些东西又是喝血，又是写黄纸的，我看着害怕，不像是什么好事儿，我就不干了，没喝那碗水，就走了。 我点点头，男人接着又说，那1233的老太太知道我拿着纸钱找过那瘦男人借过钱了，就说啥都不用我了，我当时就寻思可能她要找的人得是没管那瘦男人借过钱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俩人是两口子的，所以我就觉得这事儿挺邪性的，我连我女朋友都没说过这事儿，就是怕她害怕，所以这不是天天过来给她送饭就是寻思看看她有没有事，别被那老太太害了啥的，我总感觉那瘦男人和那老太太好像会点啥似的，不像啥好人。 我就寻思告诉你一声，别给那老太太干了，那人挺邪的。 我点点头，赶紧的跟那男人说，谢谢你了，兄弟，啥也不说了，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我跟那男人道完谢，就坐着电梯下楼了，在电梯里我就想幸亏没跟那老太太说我已经找那皮包骨借过钱了，要不她还不带用我的了呢，但是我也有点想不明白，她为啥不用管那皮包骨借过钱的人呢，看来这个事儿还真是有点意思。 我下了楼之后就拿着老太太给我的一百块钱去食堂买了两份饭，我一份，萍萍一份。 我买完了饭就坐电梯回去了，到了萍萍的病房，又给了她个惊喜，不过她有点不高兴了，说我故意逗她玩，我只有苦笑。 我又跟她讲了我在这儿找了个陪护的工作，工资给的还行，我没告诉她是给那个老太太，怕她担心，我和她一起吃着饭，不知不觉就又谈到了以前的事儿，当然基本都是她说，我听着，因为我根本就想不起来以前的事儿。 她说，以前我们一起上高中的时候，我是班里学习最好的，不过语文一直是我的弱项，所以想不到我为啥现在会当个作家。我说啥作家啊，就是个写手。 萍萍就说，可是当年你理综超好的，你最感兴趣的是生物，所以你没事就总抓些虫子啥的吓唬我！说着她还冲我一努嘴，我笑了说，那后来呢？ 萍萍就摇摇头说，不过后来你就变的有点怪了，总愿意往墓地跑，有次还带我一起去的，这给我吓的，最后还是你背着我回来的。 我看着萍萍一讲到我俩的过去就满脸幸福的神情，就像有一把刀一下一下的剜着我的心，我知道自己爱的是小夜，可是为什么看见她这样，我会这么难受？！！！ 我现在只想知道我们当初为什么分手，可是现在我却问不出口，想了半天，我才鼓起勇气跟她说，萍萍，我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 她猛的抬头看着我，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清清的眼泪，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这一哭给我吓着了，想不到这句话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影响，我赶紧用手帮她擦眼泪，她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说，你说啥？你失忆了？是……还没等她说完我就赶紧故意的笑了说，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咋这么识逗呢，我说啥你都信啊，别哭了，我逗你玩呢！ 她狐疑的看着我，但是我却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内疚的神情，我心里乱极了，不知道为啥问这么个问题会让她这么激动，幸亏自己没问她我俩为啥分手，看来以后我还是别提这些问题了。 她推开了我帮她擦眼泪的手说，你真的是开玩笑？ 我点点头说，啊，别哭了，我错了，我不该开这无聊的玩笑。 她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我不想再被她质问，就说我得去工作了，去陪护那病人了，让她自己好好的，明天我再过来陪她。 说完我就站起身头也没回的走了，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再看她，再看她，我就会把一切都告诉她。 出了病房我才想起来，自己该去那13楼监视那皮包骨去了，上了楼，我就寻思这大晚上的我不能为了监视那皮包骨在这走廊里溜达一晚上啊，我就想找个能一边歇着一边监视的地方，我就顺着皮包骨住的那高间的走廊往里边走。 谁知道还真挺巧，我居然在走廊的最里面看见几张折叠床贴着走廊的一边放着，这个我是知道的，是因为医院里的床不够用，照顾病人的家属没地方住，就只能在这走廊里对付一下了，我走过去一看，基本都躺着人，就一张床上的一个中年男人在那里坐着抽烟，我就走过去从兜里掏出烟跟他借火，管他叫了几句大哥，然后就顺理成章的坐他那折叠床上了，跟他攀谈了起来。 聊了几句，原来他是照顾他父亲的，他父亲得了睾丸癌，我安慰了他几句，就跟他东一句西一句的唠着，但是眼睛却一直没离开那皮包骨住的那屋。 聊了一会儿不知道我俩咋就聊到医院闹鬼的事儿了，但是这大哥随口讲的事儿，却让我听的后背冷汗直流。 大哥说，据说这医院里，有个老病号的传说。 我就问他，啥是老病号？ 他就跟我说，据说啊这老病号一直住院，但是一直也不见好，但是也没恶化，就这么一直住在那大病房里，但是吧每天早上例行体检的时候那老病号总不在，不是上厕所，就是出去溜达去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大哥就问我，例行体检你知道伐？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大哥就告诉我说就是检查血压，还有量量体温啥的，但是这医院你也知道这么多病人，这体检啊就是个形式，基本都是病情有变化要换药，或者要动手术的时候才必须检查记录数据，所以啊护士们也就没注意，这老病号也就一直没被早上这体检检查到，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 谁知道有一天来了一个新来的小护士，一大早上检查完了所有人，就差这老病号了，她就拿着血压计出去找这老病号去了，找了半天，最后在一个楼梯里找到那老病号了，这小护士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血压计就给那老病号绑上了，然后你猜咋的？ 我听的瞪大了眼睛，摇摇头说，不知道，让大哥赶紧说，别卖关子。 大哥就抽了口烟说，那小护士一看那血压计高压低压都为0，开始她还以为是前面那胶皮没绑好，就又绑紧了点，谁知道这一使劲儿绑，就听那老病号的胳膊嘎嘣一声，那半截胳膊就掉了下来！ 小护士吓坏了，就大声的喊人，那老病号就把那绑着血压计的半截胳膊往地上一甩，转身就跑下楼了，他甩在地上的那半截胳膊一点血都没淌，那小护士据说当时就吓傻了，后来给送回家了。 我就问那大哥，那老病号呢？ 大哥笑了下说，再也没人找到过他，不过也不能说没人看见过他，据说看见他的人也就都没几天活头了。 第二卷 医不了的人 第四十五章 夜行 听完大哥的这最后一句话，我吓的嘴唇都白了，大哥看我吓的那样，不禁哈哈大笑说，你个大小伙子还怕这个啊，胆儿这么小呢！来，抽根儿烟壮壮胆儿！ 说着大哥就给我点着了一根儿烟，我使劲儿的抽了两口，就问那大哥，大哥啊，那你说那老病号穿啥衣服啊？ 大哥看着我有些奇怪的说，那病号还能穿啥衣服，病号服呗！你想太多了小伙子，那就是个吓唬人的鬼故事，你咋还当真了呢？ 我只是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反驳大哥，我咽了口吐沫，就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因为我知道这好像并不是一个故事，我那天追的那东西，他身上穿的不就是病号服么！ 那老病号再没被人找到过，那他身上的病号服肯定也是长时间没洗过了，是不是看起来就是灰了巴突的呢？ 我越想越害怕，但是却忍不住接着想，那天我追的那东西跑的时候胳膊一动没动过，我当时还纳闷为啥不动，现在想来是不是因为他根本就没胳膊啊！ 当然我想不通他另一条胳膊是咋了，不过我现在觉得我那天碰到的那东西可能就是这个老病号。 想完了这些我脸上都开始淌汗了，我就问那大哥，大哥，你说那看见他的人就没几天活头了，真的假的啊？ 大哥抽了口烟摇摇头说，谁知道啊，我也是听别人讲的，反正我是没看见过。 但是大哥想了想说，要不你去问问那些晚期的病人，他们可能有看着过的。 我一听大哥这么说，就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我就跟大哥说，大哥，你可别吓我了，要不今晚都不敢自己睡觉了。 大哥就说，怕啥，不行你今晚就跟我睡！我心里微微一笑，心想正合我意，就马上答应道，那我就真睡这儿了啊大哥？ 大哥有点尴尬了，没料到我这人这么实在，还真就要在这儿睡，我一看他这人也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大哥楞了下就说行，你睡外边吧。大哥就侧身躺在里面了，我就睡在了外边。 天热，走廊的窗户是开着的，夜晚的微风从外面徐徐的吹了进来，本应是让人感到凉爽的微风，此时却把我吹的浑身发冷，因为自从觉得那老病号就是那天我碰到的那东西，我就总感觉那东西还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我，一这么想我就睡不着了，总是忍不住去看那些黑乎乎的角落，但是却什么都看不到，折腾来折腾去我估计都得有2点多了。 慢慢的我的意识变得有些模糊了，我的眼皮越来越沉，我就闭上了眼睛在那眯着，可是由于害怕还是让我身体其他的感官保持高度的敏感，比如听觉，周围只要有一点点的响动，我就马上睁开眼睛去看是咋回事。 就在我这么折腾了几次，发现不是谁在折叠床上翻了个身，就是谁在熟睡中吧唧下了嘴，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了一阵微弱的脚步声！恩，那脚步声开始很模糊，但是慢慢的变得清晰了起来。 开始我还以为是谁去上厕所去了，就没在意，也没睁开眼睛去瞅是谁，但是我突然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不对啊，这脚步声是由远及近的，也就是说有人往这边走，可是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脚步声啊，也就是说这人不是我们这边出去又回来的人，而是从外面来的，而且早已经有护士在我和大哥聊天的时候就查过房了，那现在来的到底是谁呢？ 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那脚步声也越来越近，终于我看见了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走到那1310的门口，停了下来，我定睛一看，这个穿白大褂的居然就是我白天见过的那个何医生！ 而且他的手里好像还提着个东西，我躺在床上赶紧把身子侧过来了一些，仔细一看，发现他提着的那东西好像是个血袋！ 这可就让我纳闷了，他这大半夜的提着个血袋进那屋干啥啊，他这个点过来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看见，难道说他和屋里的那个皮包骨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接着就是细微的钥匙开门的声音，这何医生打开了门，还鬼鬼祟祟的往四周看了看，当他看到我这边的时候，我赶紧闭上了眼睛，浑身绷直了一动不敢动，我等了一会儿，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关门声，我赶紧又睁开了眼睛，那1310的门口空荡荡的，看来那个何医生已经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