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篇：說什麼！？

    隔天我一早醒來時何之昀當然還在睡，我親了她的臉一下便起身整理好自己先去晨練，回來時便去早市場買了幾樣食材匆忙回家打算幫她做午餐，這算是我昨天跟她做到最後時就有在打算的，看到她被我操成這樣，我當然要煮頓好吃的給她補補體力。

    我邊走到廚房邊將頭髮高高挽起用鯊魚夾夾著，拿了平底鍋放在爐檯上又打開冰箱蹲下找食物。看到外婆拿著空洗衣籃從陽台走進來，我只是看她一眼就繼續忙我的。

    「妳阿姨還在睡啊？真是的，都快要中午了還不起床。」外婆碎念著。

    「她工作那麼累睡晚一點會怎樣嗎？」重點是昨天還加班被我開了幾次車…

    「那也不能睡到中午啊。」外婆把洗衣籃歸位說著對我來說很沒意義又機車的話，儘管自我有記憶來我已經沒啥印象外婆在小酒館的工作狀況，但我才不相信她還有在陪客人喝酒時隔天還能夠一早就起床。「都30歲的女人了還這麼散漫，我都擔心她嫁不出去了。」

    聽到讓何之昀嫁出去讓我心頭揪了一下，這種事外婆也不是第一次講了，記得第一次聽到時是我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外婆說有個不錯的男人不介意何之昀的工作，還是很願意跟何之昀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但交往後就別做這份工作了－要何之昀多跟那男人約會。

    我記得何之昀當時回外婆：「我才25歲，小搗蛋才幾歲而已，這種事太早了吧！」

    外婆當時說：「梓琴都要升國一了有辦法照顧自己了。」何之昀沒有再理會外婆。

    那時候我聽到就不是很好受，只是那時候沒意識到是喜歡著何之昀，單純不希望何之昀離開我。儘管那時候的我小小腦袋以為結婚好像是很快樂的事，很單純想著如果阿姨可以快樂當然好，我也希望阿姨快樂－仔細想想我根本搞不清楚什麼叫結婚，以為那是個甚麼叫做結婚主題的派對會場之類的。

    我沒有理會外婆的默默煮著東西，外婆過來看一眼我煮的東西便不屑的哼了一聲走離，也不知道她今天心情在不滿什麼，而我聞到她身上有些酒氣。中午我是沒在煮東西給外婆吃的，而她只愛吃傳統台灣家常料理，何之昀喜歡吃異國風格，比如火腿歐姆蛋、義大利麵、泰式小菜、牛排或者鬆餅，這種東西就是外婆剛剛叱之以鼻的原因，她覺得沒有飯的一餐都是吃得亂七八糟。

    其實我很討厭大白天在外婆身上聞到酒氣，我覺得大白天喝什麼酒啊？人家何之昀才不會這樣，她就是只有工作時不得不喝酒，以外的時間她幾乎滴酒不沾。而且外婆有很多惡習，她菸也抽很兇還愛賭。工作以外也是很愛搞些男女曖昧，沒工作也是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她根本就是靠著本性在工作，我的之昀純粹是工作。

    說何之昀是她女兒我有時候真的不信，但這就可以看出何之昀跟外婆之間的差別，外婆才真的是騷底子的，何之昀只在愛的人面前這麼淫蕩。

    突然我湧起了大量的期望，好想帶何之昀離開這個地方，或者要我跟她去哪我都願意。就算她是不可能被這樣的環境還有外婆影響到什麼，但這個地方烏煙瘴氣，何之昀根本不該待在這。

    我是真的一點都不同情外婆的，畢竟養我的是何之昀不是我，因此我對她當然很沒感情，要說我不孝也無所謂，小時候若她逮到機會教訓修理我時也沒把我當人看，現在其實也沒怎麼把我跟何之昀當人看吧。

    這個老騷貨，哪天若被她好運遇到一個男人會是她先拋棄我們，其實我還滿期待那天到來的，外婆老規老還是有她幾分姿色在，若有黃昏之戀我也不意外，我希望她有然後滾遠遠的。

    「你覺得這男孩子如何啊？」外婆突然又拿著一個本子給我看，是相親本。

    我看了一眼後說：「幹啥的？」

    「邱嬸嬸說她有個在做貿易的姪子就這青年，說說跟妳阿姨配不配？」

    「一點都不配啊。」該死的她跟我最配！老女人拿著本子滾開啦！

    「小孩子懂什麼？」外婆對於我說的話感到非常不滿意的又把臉臭下來說：「妳啊。高中畢業也嫁一嫁了，幸好妳還會煮飯，這點應該比妳阿姨還要容易可以找到男人。」

    「找什麼男人啊？我不喜歡男人啦！」老蕩婦，整天就是在想著男人男人的，噁心。

    「說這什麼話啊？妳不喜歡男人妳要幹嘛？你們現在的年輕女孩真的是很奇怪，一個個都越來越晚嫁不怕沒人要嗎？女人沒人要多可憐。」

    「是我不要男人不是我沒男人要啦！莫名其妙，誰說女人一定要跟男人？」

    「不找個男人依靠要怎麼活啊？」

    「阿姨會靠自己啦！」

    「是多厲害靠自己到甚麼時候？又難道妳們都不用生小孩嗎！」

    「又難道妳是真的很想要生小孩嗎？」我回完看到外婆臉色瞬間拉下來。

    她似乎是惱羞成怒地說：「小孩子沒大沒小的，跟長輩講話竟然是這種口氣跟態度，長輩說什麼就是聽便是了還一直頂嘴！我就說妳阿姨把妳寵壞了，看看她把妳教成什麼樣子？一個女孩子的沒女孩子樣玩些男孩子的運動，衣服也都穿得像男孩子！」她拉了一下我的衣服說：「走路也像個男孩子，妳是變態以為自己是男生喔？」

    「妳管我穿什麼還有走路像甚麼樣子？我又沒有去擋到人或絆倒別人，還有運動沒有在分男女的！」

    「看了就不像樣，要不是還留著頭髮，妳根本就不男不女！」

    其實我根本沒必要跟一個老人家氣這個，她本來就是很傳統保守，可是我就不高興她說得何之昀沒好好教我，當然我試圖讓她明白何之昀的教育方式有多好她也一輩子都不會了解，跟她爭這個只是白費唇舌，但我還是生氣的說：「如果是被妳帶大的我早就被妳教成是個妓女了啦！」

    「妳講這什麼話啊？蛤？妳這個不孝孫，把妳養到那麼大還供妳吃又供妳住的，其實我沒那義務跟責任的，妳竟然這樣跟我說話？」

    「養我的並不是妳，少在那邊收割阿姨的功勞！要我孝順妳，門都沒有！」我生氣大聲說。

    結果何之昀的聲音立刻冒出來說：「柳梓琴！跟外婆道歉！」我嚇一跳看著從樓上走下來的何之昀，她嚴厲地看著我說：「臭小鬼竟然跟長輩講話這麼沒禮貌，快點道歉。」

    我心不甘情不願地看著外婆小聲說：「對不起。」便轉身繼續料理。

    「沒大沒小，妳看這就是妳教出來的！我說過了妳就是太寵她了，看看把她寵成甚麼樣子？」外婆走向何之昀說。

    何之昀的口氣稍緩了點卻也沒比較溫柔的對外婆說：「媽，妳可以別老是大白天的就在喝酒嗎？妳每次喝酒就會講些奇怪的話以外，也不想想妳的身子…」

    「還管我什麼身子啊？先把妳的外甥女教好吧妳！」外婆怒氣沖沖的說：「那脾氣就跟她媽一樣，講個幾句就頂十句，我看妳之後也跟妳媽一樣隨便跟一個男人跑了然後生下一個雜種又丟回來，妳跟妳媽就同一德行！」

    聽到她說我跟我媽很像讓我超不爽的！還有她現在是在說我是雜種囉？

    「厚媽妳也別說這種話好不好？」何之昀感到煩躁的坐下廚房小吧台前倒著水煩躁說：「大白天的別嚷嚷這些好嗎？」何之昀這人就是不管她對外婆怎麼不耐煩都不會把話講得難聽或大小聲，我都不知道她這修養是誰教出來的，不可能是外婆啊。

    但這一點我倒是真的還沒像何之昀這麼厲害，我就是會被激怒然後兇巴巴的還可能罵粗話，大概這點真的就是像我媽，何之昀也說過我媽比較叛逆敢跟外婆作對，何之昀天性比較乖巧。想到又讓我惱羞成怒，我才不要像我媽咧！

    外婆沒好氣倒也是乖乖閉嘴，我知道她現在還算小識相，因為她現在得靠何之昀養她，不然以為她會這麼乖聽何之昀的話喔？

    我把做好的食物端給何之昀，何之昀只是用那嚴厲的雙眼看我一眼就拿起我幫她擺好的叉子，讓我的大好心情都瞬間熄滅，本來我想像中是何之昀會甜甜笑望我跟我說我好乖好貼心又好棒知道她被我操個半死今天一醒來肯定餓個半死，結果我卻讓她氣個半死。

    那雙看我的眼也跟我期待的不同，以為會有的寵溺跟再度被我挑起的情慾變成責備，讓我恨死外婆了！竟然把一個少女的祈禱全部搗為粉末，氣氣氣氣氣！

    「之昀，妳看看這男孩如何？」外婆又轉換心情笑瞇瞇地拿那鬼照片給何之昀。

    幸好何之昀的反應我很滿意，她邊咀嚼食物邊瞥一眼照片說：「幾年代了還留飛機頭。」我忍住笑意。

    「人家可是在做貿易的呢。而且有車有房，長得也算是帥帥的吧？」

    「哪有我帥？」

    「臭丫頭在講什麼啊妳？」

    「所以這是幹嘛？是要介紹給我的男人嗎？」

    「是啊。都三十歲了不會真的不結婚了吧？那怎麼行？女人不可以不結婚生子的。」

    「嗯哼。就留著吧。」什麼？「是可以考慮看看。」在說什麼！？「確實長得滿帥的。」現在是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