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虎与老鼠
“咚。” 巴迪把椅子重重放下，声音惊动了笼子里的动物，它们开始躁动。 狄克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虚弱状态不见了。 刚刚同样的时间，他已经感受到了感知地狱的药效，现在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似乎他对感知地狱免疫了。 从铁笼迷宫里走出来一个肤色黝黑的矮子，他拉着一辆小拖车，好奇的看了过来。这人佝偻着身子，瘦的似乎只剩下了皮肤与骨头活像一具除掉布条的木乃伊。 巴迪看到了矮子马上呵斥道：“克鲁索，别给我偷懒继续干活去！” 伴随着巴迪的呵斥，躁动的动物们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巴迪自称驯兽师，看来名副其实。 “是的老板，我马上去装饲料！”克鲁索身体一抖低着头连忙向饲料间走过去。 呵斥过手下后，巴迪脸带戏谑，走到狄克身后，轻轻一扯，绑着狄克手的绳子就被扯断了。 狄克说要演示自己的能力，目的就是让巴迪松开他的手脚，然后伺机反击和逃跑。从巴迪的表情看，他应该知道狄克的心思，不过他对自己可以压制狄克很自信，所以没有拒绝。 这有点像猫抓住老鼠，不马上咬死，必须要玩腻了才咬死了。 狄克活动了一下手腕，巴迪抱着猫走远了一些，留了一些空间给狄克表演。感觉手腕恢复正常，狄克弯腰解开了脚上的绳子，站起来又活动了一下脚腕，忽然手里就冒出了一只手枪！ “啪啪啪……” 六发子弹转瞬间击发，狄克发现子弹打在巴迪脸上身上就像是打进了沙子里，只留下一个孔，没有血，而且那些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巴迪只是神色变得讶异，身体抖动一下都没有，他怀里的猫倒是机警钻进了巴迪的怀里。 狄克光知道巴迪力大如虎，不知道他还不惧子弹，双方之间的差距已经不是猫与鼠了，而成了老虎与老鼠，狄克成了那只搞不清楚状况的老鼠。 一看情况不对，狄克没有丝毫犹豫，扭头就跑。 狄克最致命的武器就是背包里的手枪，没想到巴迪竟然可以吸收子弹。普通人再怎么长，再怎么锻炼也成不了巴迪现在这样，所以他无疑是一位肉体增强过的魔法师。 枪声让笼子里的动物躁动起来，有的开始狂吼，有的撞击笼子，也有缩在一角呜咽的，整座仓库充满了暴乱的氛围。 巴迪以为自己不会惊讶，但还是惊讶到了，所以没有立刻去追狄克。狄克昏迷的时候他查过，身上没有可疑物品，那枪又从哪里来的？ “难道是这个小子偶然得到了某种即可以隐藏物品还可以抵抗感知地狱的禁物？好东西啊。”巴迪笑着感叹，笑得像一只超级肥胖的狐狸。 所谓的“禁物”就是魔法物品。原本是指被禁止使用的几件可以毁天灭地的魔法物品，后来延生到了所有的魔法物品。 “克鲁索，把他抓回来！”巴迪看了一眼被枪声引来的克鲁索高声叫道。 “老板，那是小偷吗？”克鲁索从饲料间探着头出来小心翼翼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巴迪呵斥，克鲁索头缩了一下，然后吩咐道：“抓住他，别弄死就行。” 克鲁索畏畏缩缩不敢动。 “他没子弹了，你怕什么？！”巴迪呵斥道。话是这样说，其实他也不确定，但话不这样说，克鲁索那个胆小鬼是不敢去追的。 听到这话，克鲁索回想了一下，刚才枪的确响了好几下，他咧开嘴笑了，刚才的畏畏缩缩完全不见了，这个笑容充满了残忍与血腥。 狄克正在笼子间奔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回头看了一眼，透过笼子间的空隙赫然发现克鲁索像一只狼一样，四肢落地向自己狂奔而来，速度非常快，不，应该说是一条狗一样，因为克鲁索咧开嘴笑着舌头又异于常人的长。 雷达显示大黄就在不远，狄克开启追踪功能，地面立刻出现一条绿色的虚线，只要跟着绿线跑就可以找到大黄。不过狄克不得不收敛自己的速度，可能是因为探查的范围有限，绿线得根据新的情况重新规划路线，所以不停在变化，他得不停折转变向。 “跑啊！再跑快一点啊！” 克鲁索带着病态的笑容，大声喊着。他一直与狄克保持一个身位的距离，跟巴迪一样，他也不想失去玩弄猎物的乐趣。 二人经过的笼子里面，野兽也把二人当做了猎物，但是只能隔着铁栅栏怒吼。 克鲁索觉得野兽的吼叫是在给自己助威，他脸色越发潮红，满是享受的神情。 狄克感受到了身后的压力，他拿出手枪一边跑一边装子弹，头也不回开了几枪，地图上代表克鲁索的红色光点并没有消失只是停了下来。 子弹没打中克鲁索，把他吓住了：“老板，他还有子弹！老板！他还有子弹！” 听到枪响，巴迪越发确定狄克身上肯定有能存储物品的禁物，他连忙叫道：“别怕！那小子枪法不准！抓住他！抓住他我给你发十倍的药！” “老板，你可别骗我啊！” 克鲁索听到十倍的药之后，胆气立刻回来了，他立刻屈身一跳，跳到了笼子上。在笼子上方跑不快，只能跳，几个跳跃下来，克鲁索已经离狄克不远。 狄克想不注意小地图上极速靠近自己的红色光点都不行，但他装作没有发现克鲁索，手里的枪其实已经子弹上膛。 克鲁索一跃而起，像是饿虎扑食，在同一时刻，狄克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止步，转身，举枪。把系统的准星对准克鲁索的脑袋，再稍稍偏左下一些——这把手枪的弹道就是这样，开枪，扣完扳机后，狄克立即躲闪开。 “啪——” 这一枪打穿了克鲁索的脑袋，克鲁索的身体像是漏气的充气玩具一样软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狄克马上走过去对着克鲁索的脑袋补了两枪，在心脏的部位左右各补了一枪。 “获得经验1000！” “等级提升！” 狄克愣了一下，随后感叹了一句：“真是因祸得福啊。” 他试过很多方式获取经验，但从来没有成功过，没想到在这里得到了经验值。 狄克快速切换了一下人物面板，自己的等级由0升到了1，然后职业那一栏有个提示：点击这里选择职业，选定后不可更改，请慎重。 最后三个字让狄克不敢点下去，他怕点下去之后必须要做选择。事关重大，最好是评估与分析以后选一个最适合自己的职业，逃出这里以后再说吧。他马上从游戏背包里取出子弹装弹，一边装弹一边沿着绿线跑。 巴迪听到了枪响，喊了几声克鲁索，没有回应，他知道克鲁索肯定死了。他面色变得狰狞，却很温柔的把杂色猫放下，然后向枪声方向直直冲了过去。 他的体型很大速度要比普通人慢些，但是气势惊人，就像一枚巨大的炮弹撞向了铁笼迷宫。铁笼在巨大的力道下挤在一起，然后向旁边旋转，转不开就往上挤，不管怎么样都要给巴迪让出一条路来。 铁笼里惊恐的动物为了求生疯狂嘶吼，铁笼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巴迪低沉的怒吼，光是听声音就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狄克已经找到了大黄，笼子根本没有上锁，只是用搭扣栓住了门。 大黄从笼子里出来对着巴迪的方位低吼，充满戒备。 狄克拍了一下它命令道：“走，出去。” “汪！” 大黄收到命令，叫了一声转身埋头狂奔，狄克跟在身后。 巴迪冲到了克鲁索的尸体边，身后是一条扭曲的笼子构成的通道。他用脚踢了一下克鲁索的手，看到手上没有血迹然后就不在意了，没有血迹表明克鲁索根本没碰到那小子。 克鲁索是什么实力他是最清楚的，竟然被一个小子用枪干掉了，他觉得不可能是那小子的能力，肯定是由于那个禁物！ “小子，把你的禁物交出来，我就放了你，还可以告诉你到底谁雇我杀你父母！”巴迪大声喊了一句。 狄克听到了，他停顿都没停顿一下，他没有禁物只有系统，就算他有禁物，他也不会傻傻的相信巴迪。 等了一会，巴迪没有等到回应。喊出那句话本来就半真半假，狄克应了，他也许会信守承诺，狄克拒绝，他可以通过回应确认方位。 狄克做了最聪明的选择——沉默。 “狠辣、老练、聪明，这个小子到底是谁？”巴迪自言自语。左右看了看，他找到了一个装着鸟的笼子，打开对着鸟叫了几声，几只鸟叽叽喳喳叫了几声全都振翅飞了起来。 “呱——” 狄克抬起头，头上有一只鸟在盘旋，他抬手就是一枪，那只鸟掉了下来，但是有更多的鸟飞到了头顶。他明白巴迪马上就会过来，头顶的鸟就是他的追踪手段。 好在已经离出口不远了，小地图上已经可以看到大门了。大黄冲在前头，狄克跟在后面，任由头顶的鸟叫。 来到面前，狄克发现自己失算了，这扇门竟然上锁了，还是暗锁！狄克对门开了一枪，子弹弹开差点击中自己，再看地图上，巴迪已经快追过来了！ 前无路后有虎，上辈子的狄克肯定会绝望，然后自暴自弃，坐以待毙。此刻的狄克没有绝望，因为他经历过真正的绝望，现在的情况最多是死，死亡对于狄克来说并不可怕。 没有生，没有死，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无穷无尽的孤寂。 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正是这种绝望淬炼了狄克，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会绝望，也不会期望。 狄克调整一下因为奔跑而急促的呼吸，然后转过身准备拼命，大黄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意站在一旁摆出了战斗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