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道之极

    张扬历经四十九次沉睡与觉醒，历经人类四次大破灭，但是，不知是不是巧合，他没有一次恰逢棋会。

    要么，大破灭已经过去，要么，大破灭来临，他便不得不沉睡。

    前两次大破灭，因为实力不足，他无法追查什么，但是第三次大破灭，他终于追寻到蛛丝马迹。

    而那个时候，雄霸这个名字，便已经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但是，换之而来的依然是种种疑惑。

    可是这次提前醒来，他几乎历经了大破灭的过程，终于让他确定，以往历次大破灭，竟然都是人为在推动。

    如若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他愤怒，关键是，他隐隐察觉，自己每一次秩序审判，都与大破灭脱离不了干系，数之不尽的因果纠缠其中。

    直到遇见空间守护者，遇见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极，最后看到那座摄取粒子域光的永生之塔后，他渐渐明白，那不是意外。

    那是一场场有预谋的人祸，导致这一切的源头便是便操控着永生之塔的雄霸，他摄取了四个纪元人类的精气神。

    “人来四次大破灭，数十亿人丧生。”

    “如若是老子种下的因，结下的果，老子承担业果便是，纵然最后业火焚身，老子也觉绝无二话。”

    “可是你们这帮杂种，利用因果秩序，将数亿万万生灵的业果生生算到老子头上，嗯？你拿什么和老子谈。”

    “亿万万啊，那是活生生的生命，你们他妈地真下的去手。”

    张扬的声音一直很平静，但随着他每迈出一步，无边无际的黑暗就浓郁几分，无穷无尽的寂静就空旷几分，短短时间，整个天地变成九幽深渊。

    房间内蓝倩的表情凝重而释然，果然是这样，以她对这个家伙的了解，根本不会和对方谈什么，一切就是为了将雄霸逼出来。

    而大祭司的脸色却是十分难看，她能感觉到，张扬的声音虽然很平静，可是里面蕴含着的寂静杀戮便是她都要为之颤栗。

    “邪皇，上师已暂停衍化轮回的格局，而且本尊也按你的意愿唤出霸王，你在戏弄本尊不成？”

    “我的意愿？”

    张扬继续前走，步伐尤为缓慢，声音更加平静，平静中压抑着太多太多的暴唳。

    “我的意愿便是将那亿万万人给老子复活过来，少一个都不行，做不到，老子就让你们死上亿万次！”

    大祭司脸色铁青，深呼一口气，强忍着怒火，喝道。

    “上师派我前来下达一番圣谕，已经给足你面子，邪皇，你要清楚，詹台上师是神灵，并非怕你，而是念你乃是念及旧情。”

    “念及旧情？”张扬那张冷漠的脸上骤然流露出邪然的笑意，“哈哈哈哈哈！”

    “念及旧情便是屡次算计于我，口口声声说我不应存在于世，应该让什么狗屁审判？”

    “老子是人，为何不能生存？你们这些杂种杀了数十亿人却还在这里大义凛然。”

    说着，张扬的表情骤然变得狰狞，爆喝一声，“你们他妈地还要不要脸，还是不是人！”

    “我已经说过，詹台上师衍化轮回格局，乃是为了四十九个空间亿万生灵的生死存亡，有牺牲是无可避免的，邪皇，你要珍惜这次机会，上师虽然成就诸神，但亦是念及旧情。”

    “亿万生灵生死存亡？牺牲无可避免？哈哈哈哈！”

    张扬像是疯了一样大笑着，骤然止步，笑声噶然而止，脸庞上的表情越来越暴唳，乌光涌动的双眸中，两点金色的瞳孔闪现。

    “那你和老子说说那个杂碎凝聚本源之体是怎么回事？这个空间本源都乃众灵粒子精华所化，凝聚本源之体需受到无尽业火生不如死的炙烤，你来告诉老子，为何要老子承担这个因果？”

    “你们杀了数十亿人，造成一次又一次的大破灭，竟然说什么衍化轮回，为了亿万生灵生死存亡，你他妈地能不能更无耻！”

    “你！”大祭司的脸色铁青无比，当即也不再强忍怒火，历喝道，“你根本不懂……”

    她的声音当即被张扬的爆喝打断。

    “老子不懂，也不想懂，老子只知道这天地存在一个道理，杀人偿命！”

    说罢，嗡的一声，金黑两道光芒透射，形成一轮淡淡的太极图，中间的乌光旋窝疯狂旋转，溅射出一道道可怖的黑水。

    “你们杀了多少人，老子就杀你们多少次，你们盗取了多少的本源，老子就从你们的身体中炼化！”

    “雄霸乃是詹台上师衍化轮回格局的关键所在，关系着亿万生灵生死存亡，别说他当年误杀了数十亿人，就算他将这个世界的人类全部杀死，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你眼光短小，詹台上师的慈悲，岂是你能明白的。”

    砰砰砰砰！

    大祭司话音刚落，无边无际的黑暗骤然变得凝重，无穷无尽的寂静发出隆隆炸响，像是一个绝世魔神即将出世一般。

    “去你妈地！”

    张扬暴戾着咆哮，指着大祭司怒喝道，“既然当了表子，又想立牌坊，这天地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表子就是表子，詹台璇就算立数十亿座牌坊还是表子。”

    “你！你竟敢如此对上师不敬，邪皇，你乃脱离因果罪徒，难道想要被审判之钟震杀吗？”

    大祭司双眼闪烁着厉色，她身后的金色门户透射出一道道涟漪波动，甚至隐隐有钟声自那上古冥冥中浩荡而来。

    “去你妈地因果罪徒，去你妈地的审判之钟！”

    话落，张扬隔空一掌拍下，乌光涌动中，原本就奄奄一息的金摩罗当即四分五裂，连渣渣都不剩，死的干干净净。

    “老子什么都不懂！”

    张扬虚空大步向前，声势暴唳，“只知道这是老子的家园，这里有老子的亲人和朋友，谁若来犯，老子定然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话落，扬起手臂，又是一掌震出，下方的六位轮回使当即爆裂，被凝聚的虚化之源发出噼啪脆响，如同爆痘子一般彻底的粉碎。

    对面，大祭司与身后的薛蓝，琳凉，以及十二位神使无不是面露骇然，内心万分恐惧。

    当即，大祭司再也不敢迟疑，双臂连连在虚空中舞动出一道道玄秘的印记，口中高喊。

    “吾乃冉林大祭司，以詹台上师之名，召唤审判之钟。”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张扬已是到了近前。

    他狰狞的脸庞充斥着无边暴唳，那双如神似魔的眸子透射无情之光，他周身金黑太极图疯狂旋转，黑色旋窝肆意溅射黑水。

    “全部都给老子去死吧！”

    轰！

    金黑太极图如一轮遮天的神魔图，瞬息扩大十几倍，中央黑色旋窝搅动着寂静，嗖嗖嗖，包括琳凉，薛蓝在内的十二位神使全部被卷入其中。

    看到这一幕，大祭司大惊失色，身体闪过一道残影，想要退走，然而，有人比她更快，还在途中时，便跌落一道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轰隆隆！

    “啊！”

    惨叫声持续传来，如星宇黑洞，如九幽深渊的黑色旋窝中，可怖的黑水肆意溅射，詹台璇座下包括大祭司在内的十四位神使在道之境，寂之道，道之极中惨叫着，声音分外凄厉。

    张扬的道境，乃是九种意境融合而成，里面蕴含着天地八种元灵极致，还有暴戾的杀意。

    九，为极，而这寂之境亦是道之极。

    不止如此，所谓寂，有寂静，寂灭的道理蕴含其中，亦有时间与空间的法则在里面游荡，当一个物体动到极致时，便成了寂！

    例如，当一个旋转速度快到肉眼无法分辨时，看上去就和静止的一样，事实上，此物已经达到了动的极致，张扬的寂之境便是这个道理。

    砰砰砰！

    一位因果执谏使的身体快速旋转着，速度越来越来，越来越快，到最后静静漂浮在旋窝中央，看上去如同静止一般，然而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她的身躯四分五裂。

    如此，两位，三位，四位，短短十几秒，十二位神使皆是死的干干净净，连灰尘都没有剩下。

    “啊！”

    琳凉与薛蓝使出浑身解数抵抗，想要离开着可怖的深渊，奈何当她们拼进全力刚逃到旋窝边缘时，双脚开始爆裂成碎末，接着是双腿，腰腹，直至蔓延到头颅。

    不远处，雄霸自始自终都在静静站着，没有出手，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双眼中的惊讶却是越来越重，惊讶之中又流露出一抹无法掩饰的贪婪。

    虽然张扬还未有道心，但他一眼便看出，这才是真正的道之极，而自己取天地极火之一的红莲业火形成的耀之道，只能算是伪极道。

    他辛辛苦苦凝聚本源之体，就是想要让道境变成真正的极道，因为人类之躯根本无法驾驭和承受极道内的可怖规则。

    他不知道张扬究竟有怎样的秘密，会成就极道，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因为，一切很快会结束。

    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意，眸子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

    “詹台上师的强大远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呵呵，你的极之道，你的道心，你的空间禁典，都是我的，没有人可以抢走，一定！”

    同时，蓝倩望着虚空中那个不断扩散着的黑色旋窝，以及里面一个个粉碎的身影，脸色也是变得骇然而凝重。

    “怎么会这样？”

    说出这句话时，她的一双幽蓝目光凝视向张扬的身影，感受着寂静中的一切气息，随即，面色变得苍白。

    “疯子，你怎么可以现在就进入神性，完了，完了，不行，我得离开这里，离开！”

    说着，蓝倩站起身想要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

    “当！”

    一声钟鸣响，声音悠扬，震荡于天地间，一道道肉眼可以看到的金色涟漪在整个天地荡漾开来。

    所过之处虚空粉碎，黑暗破除。

    “这是……审判之钟！”

    蓝倩骇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