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叶夜先过来，手肘压在袁忘肩膀上：“五十万，值。” 原本难以理解的柳飞烟也在一边道：“没错，钱是赚不完的。” 赵雾侧头问中年男子：“是不是只有小提琴才能干翻他？” 中年男子笑：“用砸的话，可以。” “喂！”赵雾接电话，而后悄悄离开。 回到房间，赵雾从鞋柜的一双鞋子鞋底抽出一张电话卡，换到电话上：“什么？” “全钻戒指将在纽唐展出，有买家出三千万。” 赵雾：“我已经洗手不干。” 对方道：“如果改变主意，记得1774。” 赵雾挂电话，左思右想一会，拿起手机登录网站，输入一串英文后，后面补一个数字1774，一颗全钻戒指图片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全钻戒指是用巨大钻石原石打磨出来的一枚戒指，没有黄金，没有白银，只有钻石。这枚全钻戒指重150克拉，在十二年前，以近五千万的天价被著名的商人买下。三年前商人去世，没有人知道这枚戒指落在哪个孩子的手上。就在半个月前，商人小女儿主动联系了珠宝商，打算将全钻戒指出售，以筹集善款捐赠给慈善机构。 朱氏集团是全美最大的珠宝商之一，在获得确切消息后，朱氏集团专门为全钻戒指办一次珠宝展。珠宝展将在纽唐展览会举办，为期七天，第七天是拍卖日。除了全钻戒指之外，本次展出还有非卖品，朱氏集团珍藏的一套粉钻和一套蓝钻。 一套粉或者蓝钻包含了戒指、耳环、项链三件套，由现代珠宝名匠花费数年时间打磨制造成而，每套饰品全部来自同一颗原石。一套首饰的市场价在千万美元左右，加上全钻戒指，本次珠宝展览会是纽唐今年举办的珠宝展中最有含金量的一次。也导致其他珠宝展延期或者提前举行，避开朱氏集团珠宝展。 本次珠宝展投保额高达两亿五千万。负责珠宝展安保工作的是本杰明的走廊总公司。纽唐走廊作为本地公司，将承担主要安保工作。走廊总公司总裁本杰明已经放话出来，本次承接珠宝展安保工作的的安保费用为两百万，将不计成本全额对员工发放。并且再拿出五十万出来，奖励有特别突出表现的安保人员。同时走廊三家分公司的人员与硬件任由纽唐分公司调配。 …… 新基地有个最大的缺点：距离美食远。要么自己开火，要么只能叫外卖了。针对这个问题，新基地召开第三次晚餐会议进行讨论。 今天晚上吃的又是披萨，让大家颇觉得腻味。也叫过中餐，但是附近的中餐不适合华人。诸如炒杂碎，姜丝加鸡杂或者猪杂大火爆炒，味道怎么也不会太差。但是这边中餐送来的炒杂碎是海鲜炒蔬菜，并且还是甜的。著名的幸运饼干就不用说了，和中餐毛线关系都没有。 自己开火是可以的，但是也只限于每周一次或者两次，一次或者两次大家会有耐心。权利变成义务，就没有快乐了。 每天吃晚餐讨论明天晚餐，已经是新基地的‘潜水’规则。 不过今天没说几句，几位妹子就把话题引到了珠宝展上。叶夜还特意拿了电脑到饭桌，几位姑娘对珠宝指指点点。 “纯钻戒指。”图片出现，引惹姑娘们惊呼。 袁忘伸头看了眼，神经病，除了硬度外，这戒指的卖相不如五十美元的皮带扣。钻石这东西地球有接近无尽的储备，又不漂亮，为什么女生会喜欢钻石？难道结婚的女生都喜欢没事割玻璃玩？ 排除倒卖的可能，如果包邮的话，倒贴袁忘五十块，袁忘还是愿意买的。 不过袁忘觉得这套粉钻首饰倒是挺漂亮的，很有艺术感。但袁忘不肯定是佩戴的模特让粉钻漂亮，还是粉钻让模特更加漂亮。 至于蓝钻，卧槽！这不得了。袁忘眨巴眼睛看了一会：“好像胖了？”蓝钻首饰套的模特竟然是冉月。 几位姑娘鄙视看袁忘，大家看首饰，就你看模特。为什么有模特纯钻还不好看，因为纯钻模特只有一只手。 “喂。”柳飞烟走一边接电话，很快回来：“赵家赵悦遇害。” 袁忘提出问题：“死神走廊悬赏榜，到底是悬赏总数十人，还是要将悬赏金全部花光？”剩下都是一百万，计算还得死十几个人。虽然赵家人口基数大，但这么死也不是办法。当然如果基数小，四代估计也得被拉去凑数。 秦舒偏头对阿娜特道：“袁忘看待问题的角度偶尔和常人不一样。”有人死了，袁忘琢磨规则。 肖邦就是常人：“死因是？” 柳飞烟：“狙击手，七百米。” 阿娜特道：“远程狙击手并不适合城市暗杀。” 柳飞烟问：“为什么？” 阿娜特道：“在城市中执行暗杀，基本没有试枪的可能。一颗子弹出去，不中目标，必中其他目标。连狙的精度无法保证七百米的准确性。又因为精度，不可能使用消声器。能保证七百米精度的狙击枪，枪声非常大的。远距离无法判断枪声的位置，但是近处的人可以判断枪声的大概位置。” 袁忘道：“据说来纽唐发财的人越来越多，俄那边还组了一个七人团过来。”地球七十亿人，拥有杀人能力的人数不胜数，但是能有这样杀人赚大钱的机会屈指可数。加之目标多，让一些想搏一把的人有了想法。 柳飞烟：“赵雾，你想什么？”赵雾毕竟也是赵家人。 赵雾摇头：“我只是觉得他们再坏，也不应该这么死。如果有机会，我会阻止杀戮。” 袁忘对此同意：“滥杀过度。之前一直在寻找上官铁后人。现在发现，即使找到上官铁后人，他们也没有能力阻止杀戮。” 大家基本同意袁忘的看法，由于这话题太沉重，几位妹子又转移到珠宝上。 饭后散步，赵雾有意的跟上袁忘，袁忘驻足湖边，赵雾走上前，站在袁忘身边，看向湖面：“能不能帮我约下本杰明？” “约？” “见面，或者电话联系。” 袁忘：“目的呢？莫非是为了死神走廊悬赏榜？上官铁后人都停不下来的杀戮，只有本杰明才有能力撤掉悬赏榜。” 赵雾：“我想和他做个交易。” 袁忘：“我不清楚你有什么可以交易的。不过，要撤掉悬赏榜你要给很多东西，我不觉得你给得起。即使你有让本杰明撤掉悬赏榜的资本，那也必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如果是袁忘，袁忘一跪抱本杰明大腿，嚎啕大哭，扔掉所有尊严，本杰明说不准会停悬赏榜。但你赵雾凭什么？ 赵雾：“你别管，帮我联系，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好稀罕你的人情。”袁忘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对方道：“袁先生请稍等，一会会给你打过去。” 三十秒不到电话就来了，本杰明懒洋洋的问：“缺钱还是欠揍？” 袁忘呵呵一笑：“有人想和你见面或者通话。” 本杰明：“再见。” 袁忘：“等等。” “等什么？我不想在杂鱼身上浪费时间。” 袁忘怒：“你一条咸鱼翻了个身，就以为自己多了不起？问你，老鼠为什么会飞？” “老鼠不会飞。” “错，老鼠吃了飞行药。蛇为什么会飞？” “无聊，蛇也吃了飞行药。” “错，蛇吃了老鼠。老鹰为什么会飞？” “老鹰吃了蛇？” “错，你个白痴，老鹰本来就会飞。” “法克！”本杰明怒：“你耍我。” 袁忘：“我把电话给人了。” 袁忘把手机给赵雾，自己步行离开，看未竣工的码头。要说现代建筑术真了不起，早年要建设20米的码头，肯定是一堆人，一堆机械在运作。现在不一样，现在建筑术如同搭积木。诸如高架桥，运输来成品桥墩，加上桥面，然后拼接在一起。框式结构的商品房也是如此。码头也差不多，前期比较复杂，中期就等码头零件，而后花费一两天时间组装在一起就可以了。 科技如此发展，再过十年二十年，搬砖都没地方搬了。直接3d打印机打出一套房子出来。 胡思乱想，是不想去猜赵雾和本杰明联系的目的。赵雾对本杰明有整体的了解，这也说明赵雾只有在有一定把握的情况下才会联系本杰明。成年人，又是为了自己家族利益，外人不能说什么，能帮就帮。 三分钟后，赵雾把手机还给袁忘：“谢谢。” 袁忘收手机：“有需要帮忙说一声。” “嗯。”赵雾点下头，转身离开，回到基地后开车离开基地。 接下去的一周，侦猎社慢慢进入了工作节奏，一周内抓捕了四名榜单上的弃保潜逃者。都是一些小鱼小虾。 一直到珠宝展的前几天，终于来了一条大鱼。 第224章 纽唐风暴（上） “龙啸天，法国华裔，今年五十九岁。”柳飞烟介绍：“十五年前因在纽唐涉嫌收受赃物等等罪名，缴纳一百万的保释金，其总保释金为五百万。弃保潜逃之后，导致承保的这家保释经纪人破产。五百万的保释金在十五年前是业内极其罕见的数额。这件事上了新闻。根据北美猎人联盟资料，龙啸天是欧美中很出名的一名中间人。” 柳飞烟：“十六岁龙啸天入行，根据不完全统计，这几十年来龙啸天涉嫌经手的贼赃价值高达十亿以上。苏格兰场认为不会少于五十亿。龙啸天被不少江湖人称呼为龙爷，以表示龙啸天的地位。其有十名弟子，遍布全球，都和艺术品盗窃，销赃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柳飞烟：“在纽唐弃保潜逃是龙啸天唯一一次翻船，在这次翻船之后，龙啸天就杳无音讯。但大家都知道龙啸天还在世上，他的弟子们仍旧活跃在业界。就在五天前，洛杉矶南郊发生一起交通事故，小轿车两名伤者被送入院。警察准备做笔录时，发现一名乘客已经离院。警方对此人进行了调查，发现他很可能是龙啸天。” 柳飞烟放出监控截图，可以看出龙啸天离院时有避开摄像头的举动，实在避不开就遮挡，不让摄像头拍摄到正面脸部。事故当时，龙啸天脸部有很多鲜血，看不清楚其面孔，是借助技术人员的帮助，才得到一张处理过的人脸。比对十五年前龙啸天的照片，依稀可以看见轮廓，但不明显。 柳飞烟：“当时分局的一位顾问曾经是联调局的一线探员，参与过龙啸天案。因此在处理伤者身份，看见血污照片时怀疑就是龙啸天。”一线探员到了一定年龄就退休。也有一些人员退休后在自己家附近为社区做点事。这位探员就是如此，薪水不多，工作时间也不长，但有一份工作，让六十多岁的他乐在其中。 柳飞烟：“昨天晚上，纽唐警局接到一个报警电话：说有一个通缉犯在他同学家。询问得知，报警是一位初中生，原本邀约同学一起出去打电动，同学临时有事。他住附近，晚饭后就到同学家询问，同学询问父母后，还是和他一起出去。玩电动中因为某个话题发生争吵，小孩怒斥报警人说自己家里就有大人物，警察抓不到大人物。” 这位初中生很精明，询问了一些细节。他觉得自己同学说的可能是真话。两人喝了东西后各自回家。初中生打电话报警，询问举报通缉犯是否有奖金，达到肯定答案后说自己同学家有个联邦犯。 这个电话先通过警察转接，而后接到联调局。警察和联调局并没有太认真，不过也没有太大意。矛盾？不，他们派遣了两名探员说明他们没有太认真，两名探员很小心说明没有太大意。 探员很有经验，当屋主要求出示搜查令，而不是让他们随意逛一圈，他就知道有猫腻。虽然退出来，但是已经打草惊蛇。探员两人守在目标房子外的道路上呼叫增援。不过三分钟，他们汽车被小货车撞击，车辆被卡在墙壁和小货车中，虽然人没受伤，但是根本打不开门。 车是停在三条街外送货的车，车主称自己拿了披萨送进写字楼，前后不到四分钟，车就没了。监控表明他说的是实话。 当夜，联调局将房子所有人分开问话，虽然大家都隐瞒，但是从他们的答案矛盾中可以判断出当天家里是有客人的。如果不心虚，自然不会逃跑。在重点突破后，年轻的妻子考虑到孩子，又因为不清楚这位客人身份，不想因为客人而影响孩子，说明了客人的长相。 屋主将近四十岁，早年旅居法国因为盗窃坐过牢，坐牢期间因为被犯人逼迫盗窃狱霸的东西，被打断了左手。出狱后洗心革面到纽唐开了一家小型贸易公司。面对探员的问题，他承认有客人，他说对方是他的长辈，他不清楚长辈是不是被通缉。至于长辈身份，他闭口不谈。 联调局经过一夜盘查，甚至找到当时屋主坐牢时的同监牢犯人问话，认为屋主很可能曾经和龙啸天有过合作，或者直接是龙啸天的徒弟。他有可能是为了保护龙啸天才坐牢，在监狱致残，龙啸天心里过意不去，这次特意来探望他。或者是来到纽唐后，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 见面原因与侦猎社无关。 柳飞烟道：“今天早上七点，联调局就开始四处布网，不排除龙啸天已经离开纽唐，甚至是美国的可能。也不排除龙啸天还留在纽唐的可能。因为根据医生所说，龙啸天年龄加其受的伤不适合长途奔波。最有可能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疗养一个月。” 机场是最容易被控制的一个交通工具。接近六十岁的龙啸天经历了车祸，身体多出骨折，引发了一些老毛病，乘坐船只离开美国风险很大。来纽唐十有八九是来疗养，毕竟是纽约唐人城，90%是华裔。 柳飞烟：“联调局并不完全了解龙啸天在纽唐或者美国有什么人脉与关系，只知道和他和五区的飞龙堂山主钱四海关系亲密。联调局已经监控钱四海，目前未发现可疑情况。” 柳飞烟：“以上是本次抓捕的简介，接下去要说明下赏金。龙啸天有三份赏金，第一份是十五年前的保释金。第二份是伦敦某保险公司开出的二十万英镑，奖励提供龙啸天线索的悬红。第三份是丁威在十五年前发布的悬红，价值一百万。当时龙啸天翻车就翻在丁威手上。” 丁威是一个喜欢古董的人，此前因为古董和前侦探联盟西门有过事件。他高价从法国拍到一幅宋徽宗亲笔草书手卷。虽然是匿名拍卖，但是有买家还是查到了丁威，买家找上龙啸天，愿意出价购买这幅手卷。 龙啸天常年在欧陆活动，对纽唐不陌生，但也不熟悉。倒霉的他命犯交通，在洛杉矶出车祸已经是第二次。 也许是钱四海的帮助，龙啸天找到了一名好手，毕竟丁威家人手可不少，安保做的很好。经过一周的努力，好手拿到了手卷，按照龙啸天的指示，将手卷送到码头。当时多是硬货交易。好手将手卷送到码头，回程因为超速，被警察拦截。这家伙做贼心虚的表现让警察生疑。从汽车后座下搜出一个手提箱，里面是一箱的金条。 当年移动电话还不算普及，警方追击到电话亭，锁定嫌疑人。发现嫌疑人联系安排了第二天非法离境的船只，最终在船只上抓到了龙啸天。但是没有搜出手卷。 不过龙啸天安排负责接货的人出卖了龙啸天，成为警方污点证人。这就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原因，龙啸天找不到忠诚自己的人，只能找到因为金钱帮自己办事的人。眼见人财两空，大家自然会选择保人。 龙啸天跑了，手卷也没了，丁威发布的悬红一直挂在警察档案中。丁威也是因为委托侦探联盟寻找手卷才认识的西门。不过侦探联盟的侦探擅长破案，不擅长追踪贼赃，即使丁威一直挂念手卷，也舍得花钱，但十几年来始终没有下落。 在柳飞烟示意大家提问，袁忘先开口：“根本没线索，怎么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