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不过有了新欢也不会忘了旧爱，可能是没有了宠爱银子来凑，康熙接连给众人赏赐了不少新上贡的好东西。

    最值得一提的，就是钮祜禄氏那里被康熙赏赐了一个诺大的珍珠，而且还是东珠！

    虽然佟佳氏那里，紧接着送去了满满一匣子品相极好的南珠，可到底有人吃了心。

    东珠南珠虽然好似名字不同，可象征的意义那是大不相同，至少钮祜禄氏那里众人见了那是更加恭敬了。

    佟佳氏一直把自己当成康熙的妻子，即使知道这个愿望可能终生都不会实现，她却从来没有放弃。

    等赫舍里氏难产去世，佟佳氏便有了几分小小的期望，可如今这一出让她大受打击。

    一时间，承乾宫的佟妃娘娘就病了。

    要说起来，佟妃的病那是众人皆知了，原本不论是真的假的，康熙只要一听说无论如何都要去承乾宫看望，可这一回承乾宫却没有看到康熙的身影。

    可能是在康熙心里，自家表妹这回又是在装模作样，为了不再心软，也就不想再见到佟佳氏的样子。

    承乾宫正殿

    素梅实在是万分纠结，她家主子这回是真的病了，一听说康熙赏赐给钮祜禄氏的是东珠，佟佳氏就晕了过去。

    可等自家主子醒来之后，知道皇上没有来看望她之后，素梅一直到现在脑海里都回想着自家主子当时的模样。

    这回自家主子是真的伤了心了，素梅心里有几分愤怒，又有几分预料当中的感慨。

    果然这宫里是容不得真情的，自家主子这就是前车之鉴。

    只是皇上不来看望，连太医都敷衍了许多，之前只要自家主子病了，太医院的院判都得来诊脉，可如今也只剩下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王太医了。

    这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太医院也没有故意苛扣，只是按照规矩罢了，可在素梅眼里这就是在看不起她们承乾宫了。

    等到佟佳氏终于在昏昏沉沉中醒来，她的身边就剩下了素梅一人，素兰熬了整整一天已经被替换下去了。

    佟佳氏看着沉沉的夜，这次昏迷似乎让她清醒了许多，原来表哥是表哥，皇帝是皇帝啊！

    她终于醒悟过来了，佟佳氏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原来是自己弄错了，自己就算是再把一颗心都放在表哥身上，可表哥心里永远也不会是自己最重要，不然他就不会连妻子的名分都舍不得给自己了。

    佟佳氏漠然的想着，原来都是自己太蠢。

    意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康熙皇帝绝不会成为自己的有情郎啊！

    深深的夜色里，只听到叹息声渐渐远去，蕴含着女子浓浓的心碎。

    康熙觉得似乎失去了什么，一般惊醒了起来，等到看到四周还是熟悉的乾清宫的时候，康熙又忘了自己到底梦到了什么。

    左思右想也想不起来，康熙也没了睡意，其实如果是放在保成的利益上看，选择佟佳氏成为继后是最好的，因为自家表妹不能怀孕，对保成绝对不会有威胁，可若是这样一来，就对佟佳氏一族的恩宠太过了。

    反之，若是立钮祜禄氏为皇后，不仅能更加促使钮祜禄氏一族对自己的忠心，钮祜禄氏的性子也更加能做好母仪天下的职责。

    表妹的性子实在是太娇了，做个备受宠爱的宠妃就再好不过。

    康熙这么想着，也掩盖了心里的不安，他说服了自己好似也能用这个借口说服他人一样。

    一夜未眠，可康熙的精神却很好，上完朝之后，虽然还是为南方战士的焦灼生了满肚子的气，可是一想到自己把后宫已经安排好了，康熙就放下了点心。

    可能他是觉得齐家治国平天下里，她把家齐的很好，可他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在他身后等着他的。

    来到承乾宫，康熙满怀欣喜，他想要告诉自己表妹自己对她未来的安排，想要告诉她，就算是她不能成为自己的妻子，可自己会一直宠爱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佟佳氏对着自己看似与原来没有不同却淡然的笑，康熙停下了脚步有些踌躇。

    “表哥！您怎么停到那不走了呢？”还是这种娇俏的说话声，佟佳氏每次对康熙说话的声音里都像是含着蜜一般。

    对着自家表妹与原来毫无差别的样子，康熙放下了心中的疑虑，上前说出了自己的种种思考，对她的种种安排。

    康熙说的兴起，佟佳氏也十分配合，只是等佟佳氏以病体未愈的缘由拒绝康熙留宿的时候，康熙愣了一下。

    只是对着佟佳氏满脸关怀，满目担心，康熙只能离开了承乾宫。

    康熙一走，佟佳氏再没有留恋，没有再如从前一样要看着康熙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这种渣而不自知的人哪里还有那个权力得到别人真心真意的感情呢？

    ……

    康熙这些天其实有些郁闷，去钮祜禄氏那里，钮祜禄氏忙着宫务；去佟佳氏那里，佟佳氏又总是因为没有病愈的原因拒绝他留宿；去纳喇氏那里是总听她念叨儿子；去布尔和那里，这几天自己的小儿子正是爱哭的时候，康熙可不想忙了一□□政还睡不了一个好觉。

    马佳氏等人那里又不想去，没一个说话的地方，仅仅只有那拉氏康熙又最是爱喜新厌旧。

    诺大的紫禁城却无处可去，康熙不由得有些郁闷。

    只是到底前朝事忙，康熙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政务上，这么持续了几个月，康熙下的一个决定，把后宫所有人都炸了出来。

    康熙决定御驾亲征，他觉得如果自己亲自上阵，能激励八旗子弟最大的勇气。

    不得不说这是个好想法，可是好想法却不能被执行。

    不仅是宗室大臣不同意，就连太皇太后也不同意，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康熙膝下有没有长成的儿子，若是有个什么万一，大清可再承担不起幼主临国的危机了。

    钮祜禄氏等人也从忙于宫务、纪念爱情，思念儿子等等事情中抽出身来，还被太皇太后教训了一顿，嫌弃妃子们不中用，不能及时察觉康熙有这么个危险的念头。

    不得不说这样布尔和心中十分不服气，康熙都那么大个人了，他有什么想法，自己怎么可能知道？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但确实是如此，如果没了康熙现在她们的日子恐怕就要难过了，一时间每个人都各出手段想要打消康熙的念头。

    若是人人都能说动康熙，恐怕康熙也不会一意孤行的撤番了。

    布尔和只在乾清宫里站了一刻钟，康熙连头都没抬，不知道别人那里是怎么样的，反正康熙是连话都没有与自己说。

    在这种人人都不中用的情况下，太皇太后只能亲自出马。

    “皇祖母，您怎么亲自来了？”康熙一看见熟悉的身影，就连忙站起来迎接，还狠狠瞪了梁九功几眼。

    “哀家若是再不来，哀家恐怕就会再失去一个孙儿了！”

    这话康熙不爱听，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御驾亲征，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自己又不会身先士卒的亲自上场，身边有那么多兵士保护，还能出什么意外呢？

    康熙也不爱听那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话，那些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套话都打不破这个年轻君王想要建功立业的决心。

    “皇帝，当年哀家的儿子死的时候还留下八岁的你，太宗去世的时候还留下六岁的福临，可如今你的膝下，最大的儿子年龄几何呢？你又知道哀家到底多大岁数了吗？”

    康熙听到这里沉默了，自己年龄最大的儿子就是康熙十一年生下来的保清，如今还不到进学的时候，而自己的皇祖母也年事已高，恐怕也难以再一次扶持幼主登基了。

    原本被冲昏的头脑立马清醒了过来，若是自己不小心真在战场上出了什么意外，就算是为了大清江山，皇祖母恐怕也不会立自己的儿子为皇帝。

    “皇祖母放心，朕就坐镇在京城。”

    太皇太后严肃的满脸皱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皇帝，你要相信咱们大清的勇士，他们一定会为你带来胜利的。”

    康熙的心智坚定，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康熙这回是不会再更改的了，可她心里却对自己儿子的稀少产生了阴影。

    若是自己只是众多且有长成的，自己这回就不会那么为难了，这个想法一生就再也去除不掉了。

    一直延续到康熙康熙年的春天，康熙都一直忙于在后宫播种，他就不信了，自己不能多几个儿子！

    可惜一直都到三月份了，也仅仅只有那拉氏怀有身孕，这下子就连太皇太后都急了起来。

    既然如今宫里的女人不能生，那就再挑选几个。

    慈宁宫一时间陷入了这几年来很少有的热闹当中，往前推，也只有要给康熙立皇后时才有这份热闹了。

    确实是有不少人都被太皇太后相中了，比如郭络罗氏姐妹、贵妃的妹妹小钮祜禄氏还有赫舍里氏的族妹。

    这些人或许也有可能是出于政事的考虑，反正挑选了个日子，这几个人就接连入宫了。

    可能姐妹花总是稀罕的，尤其是像郭络罗氏姐妹这样，姐姐明艳大方妹妹清秀动人，康熙也更加喜欢。

    郭络罗氏姐妹联合起来一个月能霸占康熙七八天，这样的宠爱不知道让多少人得了红眼病。

    这姐妹二人也不是好拿捏的，普普通通的酸话一笑而过也就是了，可如果下绊子立马会反击回去。

    布尔和对这两姐妹有些欣赏，可人家正是得宠的时候，就算是为了避免麻烦，布尔和也会敬而远之。

    自己的日子又不是过不去，康熙一个月也会来两三回，虽然不是最多，可对于自己而言就是最好的了，何必羡慕别人呢？

    抱起在地上满地爬的小胖墩，布尔和差点闪了腰，这小家伙的手脚可真是有力。

    现在才八个多月，这孩子就已经圈不住了，布尔和只能在地上铺上地毯，再把边边角角的地方包起来，要不然以这孩子爬的速度恐怕会摔个鼻青脸肿。

    因为康熙没有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字，布尔和就自己给小家伙起了个小名。

    “多多，只希望这孩子日后能多福多寿。”这是布尔和当时给李嬷嬷的解释，也是布尔和的愿望。

    在她心里当皇帝可是太辛苦了，就像是康熙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虽然不至于干的比驴多，可也是日夜煎熬。

    更何况日后还会有一个彻彻底底的劳模，把自己累死在皇位上，布尔和可舍不得自己的孩子。

    只要多多日后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就算是当个纨绔皇子也不是不能的，反正日后会有那么多兄弟，学着坑完阿玛坑兄弟不是最好的吗？

    当然，这都是布尔和心里的小想头。她现在可不敢宣之于口，要不然在别人听来还以为自己在说反话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快为了争夺皇帝的宠爱打破脑袋，布尔和的状态就成了一股清流。

    虽然不至于得到康熙的另眼看待，可许多人都看布尔和顺眼了不少。

    只要不与自己争夺皇上宠爱的就是好人，当然，她们都忽略了康熙会每个月都去启祥宫看一看他的两个儿女了。

    说起来也不知道兆佳氏是怎么养公主的，那个丫头小小年纪就内向的很，只是比多多大两个月就晓的害羞了。

    那小模样让布尔和爱的不行，兆佳氏这些日子与布尔和又走近了不少。

    可能是有孩子了，心性也宽容了许多，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让孩子有个伴，不放心孩子出宫玩耍，同住一宫的对方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兆佳氏生了一个公主之后可能是死心了，也可能是安心了许多，私下里还同布尔和又道过歉。

    布尔和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的态度已经是放下了，在布尔和心里已经不用再纠结那些往事。

    启祥宫里也因为两个小组的日渐和睦气氛也慢慢的更加和谐了。

    ……

    有些人是在为了宠爱着急，有些人却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忧心。

    纳喇氏跪在佛前不停的念经祈福，今天宫外传来了消息，她的儿子保清得了天花。

    纳喇氏想要出宫守候在自己的儿子身边，可满人闻天花色变，自己不能也没有得到允许出宫，如今只能求神拜佛。

    她心里不由得想的，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儿子与皇宫相冲吗？

    自从赫舍里氏去世之后，纳喇氏就在筹谋着把自己的保清接进宫来，可是刚刚旁敲侧击的康熙似乎动了心，保清却在外面得了天花。

    作为一个额娘，纳喇氏的心都快被揉碎了，她原本只是担心宫里的阿哥越来越多会分薄了自己儿子的宠爱，可现如今只要自己儿子的命能保住，纳喇氏都愿意减寿十年。

    跪在蒲团上，纳喇氏越转越快的佛珠表现了她心里有多么不平静。

    一直在乾清宫的康熙也在焦急的等着消息，每隔一段时间，康熙是会出宫看望看望自己那个儿子的，如今得知自己那个像小牛犊子一样的儿子得了天花康熙也十分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