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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侄二人回到家中,张三娘煮了几碗鸡蛋面招呼他们坐下吃饭。 “爹爹,那个小贼呢?”范宁问道。 “宋耆长把他押走了,另一个蟊贼还没有抓到,宋耆长还在追查,你不要太着急。”范铁舟安慰儿子道。 “我一点都不急!” 范宁笑了笑,“我上楼去收拾一下。” “宁儿,你不吃面片吗?”张三娘端着一碗面片出来问道。 “娘,我不饿!” 范宁快步上楼去了,范铁舟问二弟道:“我听老三说,你的店好像经营困难,要不要我借点钱给你?” 范铁戈摆了摆手,“大哥,不是钱的问题,是遇到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平江府有名的柴氏商行,这家商行在我对面开了一家杂货铺,我竞争不过它,估计最多撑一两个月就得关门。” “那你打算怎么办?”范铁舟担心地问道。 “我还没想好,不过刚才宁儿建议我做石头生意,大哥觉得可行吗?” 范铁舟摇摇头,“那个傻孩子,尽说傻话,他会做什么生意?” “铁舟,你太小瞧宁儿了吧!” 张三娘又端一碗面片出来,正好听到丈夫在评价儿子,她十分不满道:“儿子怎么不会做生意,那你说这房子从哪里来的?儿子不会做生意,你还是个船夫呢!能当医师?” 范铁舟呆了一下,他回味一下,‘也对啊!自己还真小瞧儿子了。’ “大嫂,这房子是宁儿赚来的?”范铁戈惊讶问道。 “当然!” 张三娘脸上充满了自豪,“我家宁儿用一两银子买下一块石头,一转手就卖了两百两银子。” 范铁戈眼睛顿时瞪得溜圆,他现在开始有点相信了,侄子给自己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 第八十章 一号大案 次日一早,范宁和二叔一同乘船前往县城。 范宁今天穿了一身上好缎子面料的白色士子服,腰束革带,脚穿一双黑色的鹿皮靴,头戴缎子方巾,手执一柄折扇,显得格外的温文尔雅,他站在船头,俨如玉树临风。 他身后坐在船舱内的范铁戈却忧心忡忡,不断自责,自己明明知道侄儿进城的意图,却帮他隐瞒父母,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二叔。 “宁儿,你不该隐瞒父亲。” 范铁戈轻轻叹口气,“你应该和父母把事情说清楚,相信他们能理解。” 范宁去县城是借口拜访学政,但范铁戈心里清楚,自己侄子所谋甚深,绝不是进城拜访学政那么简单。 范宁笑了笑道:“既然父母都同意我进县学读书,我当然要向学政交代一声,然后就要办理各种入学手续,今天我进城,确实是要去找学政。” 范铁戈摇摇头,“你以为二叔看不懂你的心思?昨天晚上,你明明摸到了那块石头,你还任由李泉把它带走,难道你不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范宁淡淡一笑道:“能不能钓上大鱼,现在还不知道,但息事宁人,忍气吞声,绝不是我范宁做人的原则。” “那你打算怎么办?”范铁戈关切地问道。 “当然是去找学政!” 范宁笑道:“读书人不找学政撑腰,会去找谁?” 范铁戈见侄儿态度十分坚决,这才相信兄长说的话,范宁年纪虽小,但极有主见,他认准的事情,没有谁能劝得了他。 范铁戈暗暗叹息一声,只得道:“好吧!你找完学政后,不管成与不成,你都来找二叔,千万别忘记了。” “二叔,我自己会回家。” “不行!” 范铁戈一口回绝,“这是我答应你父母的事情,你若不干,那我陪你去找学政。” 范宁无奈,只得答应了,“好吧!事情办妥后,我来找二叔。” …… 船只进了城,叔侄二人在敬贤桥分了手,范宁上岸去找学政,而范铁戈则继续坐船回家。 但范宁并没有去县学,而是调头来到了县衙。 县衙门口站着两名手执水火棍差人,穿着皂服,头戴八角差帽,身材很高,倒有点像守门的哼哈二将。 范宁走上前行一礼道:“我是木堵镇的范宁,特来拜访县君,恳求公差大哥替我禀报。” 范宁前天夺得县士选拔赛第一名,已经轰动了县城,他的名字几乎人人皆知。 公差听说是县士魁首来了,连忙笑道:“小官人请稍候,我们这就去禀报。” 一名公差飞奔进县衙了,只片刻,又跑了回来,笑道:“县君有请,小官人请随我来。” “多谢了!” 范宁跟随公差来到县衙后堂,这里是县令办公之地,陈设比较简单,房间里只有一座屏风,一张桌子,两边各有一排书橱,摆满各种书籍和图卷。 墙上挂着一幅悯农图,上面是一幅中堂大字,写着‘爱民如子’四个大字,两边则是一幅对联。 正是范宁送给李云那幅对联: 处世无奇唯忠唯恕; 治家有道克勤克俭。 只见县令李云正坐在桌前批阅卷宗。 范宁连忙上前行一礼,“学生范宁,参见县君大人!” 李云放下笔呵呵笑道:“我们的县士魁首现在应该在家乡接受乡绅们盛情款待,怎么又来县城了?” 范宁不慌不忙道:“昨晚家中失窃,事关重大,学生是特来向县君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