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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张三娘来到益生堂诊脉,四名坐堂的医师意见不一,两人说她是喜脉,另外两人则认为她是体内湿气过重引发疾病。 这时,外面传来‘砰!砰!’的炮仗声,就像谁家在迎娶新妇一样。 药铺里的人纷纷跑出去看热闹,张三娘也正好要回家,便跟随人群来到大门,只见一大群人正吹吹打打向这边走来,中间扛着一块扎着红布的牌子。 前面是数十名衣着华丽的长者,最前面一名长者穿着深紫色袍衫,头戴乌纱帽,腰束锦带,看起气势非凡。 “那个是朱大官人!” “那个是马员外,还有周员外、王员外和范员外也来了。” 走到前面的一群人都是木堵镇的头面人物,很难得看见他们聚在一起,应该是今天有了什么大喜之事。 一群人直奔益生堂而来,队伍走到台阶前,忽然有人指着看热闹人群中的张三娘大喊道:“这位大娘就是范宁的母亲!” 看热闹的人群纷纷让开,露出中间的张三娘,张三娘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朱元甫上前拱手笑道:“恭喜范大娘,你儿子范宁夺得神童大赛魁首,是我们木堵镇的第一个神童魁首,给我们镇长脸了。” 四周民众一片哗然,纷纷向张三娘行礼恭贺。 张三娘脸胀得通红,心中虽然喜悦万分,但现在更多的却是难为情,她从没经历过这种阵势,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这时,范铁舟被几名医师拥了出来,众人纷纷向他恭喜。 张三娘见丈夫出来了,连忙躲到他身后,又赶紧打量一下自己的衣着,还好,她今天特地换了一身青色的细麻褙子,头发梳得整齐,插着她最好的珍珠银簪,让她松了口气。 她又看看丈夫,丈夫穿得也不错,黑亮的缎子深衣,头戴长脚幞头,看起来很有几分员外的味道。 她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每天让丈夫打扮整齐再出门。 范铁舟一眼看见了朱元甫和族长,连忙上前行礼,朱元甫呵呵笑道:“范医师,你儿子真不简单,居然夺得神童魁首。” 族长范大志也激动得拍拍他后背,“铁舟,宁儿给我们范家争光,是我们范家的骄傲啊!” 范铁舟却比他娘子会说话得多,他高高抱拳行礼,“朱大官人,各位员外,我儿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大家平时厚爱他的结果,这个荣誉不仅是属于他,也是属于各位,当然也属于我们木堵镇。” 虽然说得有点光面堂皇,但这种话大家大家都爱听。 “铁舟,说得好!”众人纷纷夸赞。 这时,朱元甫将一只大红包塞给范铁舟,“这是我们十几个员外凑的一点心意,资助范宁继续读书上进,为我们木堵镇取得更大荣耀。” “还有这块牌匾,也是我们给范宁的鼓励!” 他示意众人将黑漆牌匾高高举起,只见上面有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天赋神童’。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和鼓掌声。 范宁夺得县士魁首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全镇,整个木堵镇都沸腾了。 …… 中午,范铁舟在白云酒楼摆下酒席请员外们吃饭。 自从做了医师后,范铁舟便不再是从前那个只会打渔、闷头种地的太湖渔夫了。 他也懂得结交朋友,扩展人脉,渐渐地打出了自己的名气,十里八乡人都知道,木堵镇上的范医师是治疗跌打损伤的高手,而且待人热情,收费合理,孤寡老人治病甚至分文不取,人品极好。 这次儿子夺得县士魁首更是他接交镇子上层人物的大好机会,使他向乡绅身份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散了酒席,范铁舟回到家里,张三娘见丈夫满嘴酒气,连忙给他打水洗脸。 “娘子,下午宁儿就回来了,咱们也要好好庆祝庆祝!” 张三娘将帕子绞干,递给他笑道:“今天儿子给你挣足了面子吧!” “是啊!” 范铁舟感慨道:“员外们个个敬我酒,孩子有了出息,父母也跟着沾光。” 停一下,范铁舟又笑道:“朱大官人还再三问我,宁儿是怎么变成神童的,我还真不好回答。” “有什么不好回答的,我记得宁儿生病的时候,你不是天天用金银花熬汤给他喝,晚上还用生姜水给他洗澡,后来宁儿病好后,就完全变了样,你忘了?” 范铁舟挠挠头,“是有这么回事,但是不是金银花汤和生姜水的作用,我真不敢说!” “管他呢!要是有人问起来,咱们就这样说。” 范铁舟苦笑一声,这种事怎么能乱下结论呢? 这时,他拾起桌上的大红包,笑问道:“他们送的什么厚礼?” “你不说,我都险些忘了,里面是地契,五十亩上田的地契。” “五十亩地!” 范铁舟一咋舌,“乖乖,这个礼够厚重的,差不多四百贯钱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张三娘顿时跳了起来,“宁儿回来了!” 这个脚步声她太熟悉了。 第七十八章 家里来了贼 范宁一阵风似冲了进了家门,迎面遇到母亲张三娘,后面跟着是他父亲范铁舟。 “娘,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