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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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臻打算下半夜把女孩们都叫起来。 一是火烧起来之后，秦臻不敢让所有人都睡着。 男孩们不能熬全夜，那女孩就必须清醒。 虽然秦臻在时刻关注风向，且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信心，火不会往外烧，但是她总得预防那百分之一的意外。 万一到时候风向变了呢？ 如果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睡了，她就有可能来不及叫醒大家了。 被自己点的火烧死？ 秦臻可一点都不想要这样的体验。 还是至少留一半的人清醒着吧。 万一发现有什么不对，大家就可以迅速反应，叫醒同伴，一起躲到水里。 这样，即使发生最坏的情况，也不至于有不可承受的损失。 二是秦臻发现，确实还有一些急活需要在明天天亮前完成——所有人都没有鞋。 不知道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还是因为外星“总菊”的要求。 总而言之，这个外星人组织的真人秀节目还没有凶残到让所有人都□□的程度。 从秦臻，到部落的所有人，出生都自带了两件装备——草编小背心和草编小裙子。 但除此之外，身无长物。 别的都好说，但没有鞋不行啊！ 秦臻刚刚在晚饭的时候发现，大家的脚，都不同程度的受伤了！ 包括她自己的脚也是。 虽然走路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但也还是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那些大大咧咧的族人就更是这个样子。 秦臻刚刚默默的观察了一下，最严重的是一个叫湖棕的族人，脚上有个不小的口子，走路都有些一瘸一拐的了。 这可不行啊! 原始社会，感染是会要人命的！ 所以秦臻希望，在明天天亮，大家再次开始活动之前，能够做出二十双草鞋应急。 这也就是下半夜女孩们的任务了。 自己算不算是最苦逼的穿越者呢？ 别人穿越到原始时代，还有在帐篷里醒来，看着周围原始人忙忙碌碌，自己不知所措的阶段。 这个时候，多数穿越者是不是还能坐着发发呆来着？ 怎么到了自己这儿比996还忙呢？！ 秦臻坐在火堆旁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远处的男孩们正在努力工作，而身边的女孩们都已经睡去。 她打了个哈欠，看着睡死的女孩们有点儿羡慕。 她们在火堆周围用芦苇杆铺了一层，当做垫子，勉强算是没有直接睡在地面上，不至于让大地的阴冷湿气直接进入身体。 剩下的芦苇杆都被她们盖在了身体上。 古时候穷苦人家如果用不起棉被，也会用芦苇花做被芯，所以，女孩们也勉强算是有了被子。 哎，虽然活的原始，但是秦臻现在是真的羡慕她们。 她也累啊，她想睡觉啊！ “谁让我是族长呢……” 没看错，秦臻不仅在心里默默哀嚎，她还“哭诉”出了声儿。 毫无疑问，目标就是那些电视前的外星观众们。 刚刚秦臻自己默默的嘤嘤嘤了一会儿之后发现，她现在的这个凄惨的遭遇，有利可图啊！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别管外星观众到底吃不吃这一套，但反正这个夜她总是要值的，多说两句怕啥的。 万一歪打正着，那岂不是赚了~ 啧啧啧，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个骚操作这么多的“主播”~ 当然，虽然在和外星观众们嘤嘤嘤，但是秦臻手里的活也没放下。 她正在火光下磨针。 不是“铁杵磨成针”的把针磨细，她现在没那个时间。 而是把鱼刺磨出针眼儿。 工具，是现在湖部落最缺乏的东西，所以秦臻现在正在找一切可以利用上的东西当工具。 今天她吃完鱼，就觉得这个鱼的鱼刺不错。 尤其是最大的那一条。 它的刺足够大，足够粗，只要在鱼刺的根部打出一个孔，就足够塞入芦苇杆撕出来的“植物纤维线”了。 所以，秦臻现在正在用其它的小鱼刺给大鱼刺磨针眼儿。 合适的大鱼刺她一共收集了十二根。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以后她就能有十二根针啦~ 当然，这不是一天两天功夫能干完的。 秦臻估摸着，在女孩们醒来之前，她能磨出来一根就算不错。 “族长！我们干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秦臻都有些困的瞌睡了的时候，身后传来男孩们的欢呼声。 搞定了？ 秦臻一下子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惊醒。 她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做的简易“月晷”——就是在地上插了根树枝。 这东西虽然不能准确报时，但是好歹能让秦臻对时间有一个基本的判断。 秦臻在月亮刚刚升起时插下了这根树枝。 那时候树枝的影子在左边，秦臻姑且把这个方向命名为西方。 而现在，树枝的影子已经转到了它的正前方。 秦臻一边把这个方位命名为北方，一边感叹。 自己估算的时间还挺准的嘛。 男孩们确实用了一整个上半夜才搞定了防火带大业。 “族长！我们成功了！”湖力带着男孩们回到了秦臻身边，他们现在没有熬了半夜的疲惫，每个人都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秦臻。 “好，太好了！”秦臻也不吝惜自己的夸奖，“大家干的漂亮！” “咱们把女孩们叫醒，点火！” 如果我的部落能存活到那个时候，明年的今天，就是湖部落的火把节。 女孩们都醒了过来，所有的族人都站在了这条窄窄的，只有一米宽的防火带上。 明年的今天，如果我的部落有了新的成员，我一定要告诉他们，这一天对我们的意义。 湖部落被一种说不出，但却可以轻易感受到的庄严氛围笼罩着。 秦臻一边在心里暗暗承诺，一边完成了最后的准备工作。 “准备——进林！” 风向正常，一切正常，十个族人分别拿着十个火把，相距二十米左右，在秦臻的口令下同时出发。 是的，秦臻的放火大计不是简简单单的在防火带旁边点把火这么简单。 她谋求一种安全高效的燃烧方案。 这个防火带实在是太窄了。 就算是风向朝向东南湖心岛内，秦臻也觉得有些危险。 所以，她打算给火焰留出充足的空间。 她打算在湖心岛内点火。 这样，就算这个火要往外，往西北陆地上蔓延，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蔓延到防火带。 给她的族人一点休息的时间。 明天早上，男孩们就能起来继续干活，把这个防火带挖的更宽更深。 时间，以空间换时间。 燃烧和挖防火带，两项事情同步进行，只有这样，她才能在三天之内，在观众投票之前，拿出一点成果。 至于为什么要十个人相距二十米同时放火。 这也是为了提高效率。 秦臻观察过整个湖心岛。 整个岛，成水滴形。 水滴的尖头，就是和陆地相连的窄窄的通道。 出了这块儿最窄的地方，岛的宽度就迅速的变大，秦臻目测，在距离连岸通道五十米左右的位置，岛的宽度就变成了两百米左右。 所以在这个位置放十把火，在风的助力下，是相对最容易烧遍全岛的。 秦臻不敢让族人深入长满了茂密树木的湖心半岛，但是走到岛内五十米左右的位置还是可以的。 十个起火点，十倍的效率。 相信这样，整个岛，应该能够更快的被烧一遍吧。 湖力没有今天被族长召唤出来之前的任何记忆。 但是冥冥之中，他却觉得自己能遇上族长是一种难得的幸运。 可能是刻在基因里的直觉吧。 他直觉的觉得，自己的生活应该充满了饥饿与寒冷，迷茫与未知。 但是现在，却并不如此。 虽然不能吃的多饱，但也说不上饿。 湖力想到这儿下意识的吧唧了下嘴儿。 说起来今天吃到的鸟肉，好像比他直觉中的好吃不少，说不出的肥美鲜嫩，完全不是直觉中那个干巴巴的样子。 而且他活的也一点都不迷茫。 说实话，湖力对族长跟他们说的什么防火带的作用，什么固定营地，什么草木灰肥田，什么一个小时等等概念都听的云山雾绕。 但是这却并不影响他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信心——虽然听不懂那些复杂的概念，但是我现在要干什么，族长和我说的明明白白啊。 而且湖力觉得，族长跟他们说这些东西的时候，是有计划的。 是的，虽然湖力自己活的懵懵懂懂，但是他本能的喜欢有计划的族长。 只有族长有计划，才能带着大家，一步步走向那个，他现在都还想象不太到的幸福生活。 这样的族长，靠谱！ 这就是湖力遇到秦臻之后的朴素判断。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熬夜到现在，湖力也还神采奕奕的原因。 “准备——进林！” 族长的口令终于发出。 湖力依照之前族长跟他们说的，举着火把，向岛内进发。 “一、二、三……九、十。” 依照之前族长和他们说好的办法，湖力和周围的族人们一起喊着口号。 这是刚刚秦臻才想出的办法。 她不想让族人们走到岛内太深的地方。 她希望大家向前走七十步就停下来。 可是这些人不会数数啊。 这也是秦臻刚刚才发现的问题。 不会数数，那要怎么才能告诉他们到了七十步就不再向前呢？ 喊号子。 所有人一起喊号子。 秦臻的声音不大，森林又格外的隔绝声音。 如果秦臻自己喊号子，很可能离的远的族人听不见。 但是大家自己喊号子就不一样了。 这样所有人都能听得清，还能敦促大家喊一下，迈一步，不要走的太快太远。 秦臻在大家出发之前教会了所有人数一到十十个数字。 所以，只要所有人一起喊，喊一下，迈一步，重复七次，就是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