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开门见山
终于天听到了母亲和自己说话，压在莫语颜心头的石头也落地了。她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说：“我是真的听进去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也知道这些年，你为了我吃了不少的苦。我答应你，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改善你的生活。” 莫语颜的话音刚落，陈秋英的脸上就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说：“你改善我的生活？你怎么改善我的生活呢？你看我现在住的地方，还是你爸爸二十多年前买下的房子，你还要负担你孩子的学费，生活费，你怎么改善我的生活呢？” 母亲的这一番话让莫语颜的心头变得沉重，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不孝的女儿，不但没有改善母亲的生活，反而加重了母亲的负担。 这一刻，她想到了莫修桀曾经跟她说过，莫行书是她的筹码，她能凭着莫行书改变现状。 一时间，她一直被浓雾笼罩的心头变得明朗起来了。 她对上母亲的眼睛，说：“妈，你不要担心，我有办法的，我很快就能改善你的生活了。昨天你说的那些话已经让我清醒了，我明白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陈秋英不知道女儿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她看着莫语颜，总觉得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她不由得叹息一声，她说：“你如果真的能把我的话听进去也不错，我昨晚的态度也不是很好，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莫语颜摇摇头，感慨地说：“不会的。” “那就好。”陈秋英释怀地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出门了，再迟的话，又要排很长的队了。” “我陪你去吧。”说完，莫语颜就要往外走。 陈秋英却摇头说：“也不是什么大检查，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去上班吧，不要担心我。” “可是……” “听话。”陈秋英拧眉打断了莫语颜的话，她继续说：“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忙你的事情去。” 对上母亲那坚定的眼神，莫语颜也没有再坚持，她说：“那好吧，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再给我电话。” 陈秋英点点头就往外走了。 莫语颜站在原地目送着母亲离开的背影，想到过去那些年，母亲为了抚养她确实吃了不少的苦，因为吃过苦，留下了一堆的老毛病，母亲这些年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自从怀了莫行书之后，她一直都在逃避问题，后来为了不再听母亲唠叨，她甚至搬到了另外一座城市，丢下母亲一个人在这里生活。 想到这些，她就觉得自己很不孝。 想起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她的心里一阵阵的苦涩，不过，她知道，所有苦难都要过去了，不管是她还是莫行书又或者是她的母亲，他们都会过上好的生活。 就像莫修桀说的那样，她经历的那些痛苦有很大的一部分是顾楷书造成的，她从顾楷书的身上得到一些补偿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知道，慕谨言心里或许会恨她，但是，恨就恨吧，她也不在乎了。 毕竟，慕谨言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她实在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理会陌生人过得好不好了。 她原本有些犹豫的心情此刻变得无比的坚定，她抬头看向了挂着墙壁上的时钟，想到还有几个小时就要见到顾楷书了，她不由得咬紧了牙。 昨天晚上，她已经想好要跟顾楷书要什么了，她知道，顾楷书有可能不会轻易地答应她的要求，不过没有关系，她不会轻易地退让的。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慕谨言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正在开车的顾楷书转过头来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前方的绿灯转红，顾楷书停下了车子，他伸出手，握住了慕谨言的手。触碰到她那冰冷的手，想到她的心里此刻正在遭受着煎熬，他的心像是被人重重地揍了一拳。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慕谨言在手被顾楷书握住的那一刻回过神来，她转过头来看着一脸担忧的顾楷书，她的唇角微微地向上扬起，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见到慕谨言这样的反应，顾楷书的心头沉甸甸的。他在心里轻叹一口气，说：“待会，你还是回家吧，不然，找陈梦瑶陪陪你。等我解决完事情，我就去找你。” 慕谨言摇摇头，说：“我想陪着你去。” 一想到顾楷书即将要去和莫语颜谈判，她就如坐针毡。 她知道，顾楷书和莫语颜谈判的时候，她并不适合在现场，可是，如果不跟着她，她觉得自己有可能被脑子里不断地冒出来的那些念头弄得发疯的。 “我不想看到你折磨自己。”顾楷书心疼地说：“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对上顾楷书那心疼的眼眸，慕谨言抽回了手，她避开了顾楷书的视线，转过头去看着窗外不断地望向后倒退的风景。 见到慕谨言不说话，顾楷书也没有再开口。 不久后，车子停在了约莫语颜见面的附近。 慕谨言伸手去解开安全带，然而，当她的手碰上安全带的按键的那一刻，她就又胆怯了。她看着一脸关切地看着她的顾楷书，片刻后，她闭上了眼睛，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一样，说：“你去吧，我在车里等你。” 顾楷书愣了一下，他看着慕谨言，担忧地说：“你一个人可以吗？” “嗯。”慕谨言轻轻地点头，假装没有看到顾楷书眼中的担忧，她挤出了一抹笑容，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就好。” 本来就不想让慕谨言在现场的顾楷书听到她的话，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凑了过去，在慕谨言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低声地说：“好，你在这里等我。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慕谨言轻轻地应了一声，目送着顾楷书走进和莫语颜约定的咖啡馆中。 坐在车子上的她能看到咖啡馆中的情形，转过头去，发现咖啡馆靠窗边的位置上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愣了一下。定睛一看，发现那个人正是莫语颜，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坐在咖啡馆中的莫语颜视线不时地望向门口，当她看到顾楷书走进来的那一刻，她还是觉得心头一动。然而，想到今天和顾楷书见面的主要目的，她闭上眼睛，收敛心神，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顾楷书径直走到莫语颜的对面坐下，他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这是我让律师拟的协议书，你看一下，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就在上面签字。” 没有问候，没有寒暄，一见面，顾楷书就甩给她一份协议书，这一刻，莫语颜的心里难堪不已。 她知道顾楷书对她没有感情，可是，顾楷书此刻的做法也实在是太绝情了。 面对这样绝情的顾楷书，她心里所有的期待都幻灭了。看到他，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并没有看顾楷书推到她面前的协议书，而是盯着顾楷书的眼睛，嘲讽地说：“这就是你的决定吗？你甚至连问都不问一下孩子，就甩给我一份协议书，你不觉得你太过残忍了吗？” 莫语颜眼中的嘲讽和难堪都让顾楷书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他知道，有些时候是不能给人希望的，一旦给予了希望，那个人就会想要更多。 所以，残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才是一种慈悲。 他看着莫语颜，说：“我知道你或许会恨我，但是，我能给你们做的就是经济上的补偿了。” “去做亲子鉴定的那天，你甚至都没有用正眼看过行书。你当时没有看他，或许还是能说因为那个时候你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你的孩子。那么现在呢？亲子鉴定的报告都出来了，你知道他是你的骨肉，你都不想看看他究竟长什么样吗？你难道不觉得你亏欠了他吗？” 看着义愤填膺的莫语颜，感受着她的愤怒，顾楷书在心里轻叹一口口气。他望着莫语颜，神情平静地说：“我知道是我亏欠了他，但是，这样的亏欠一开始并不是我造成的，毕竟，在过去的那些年，我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在他的成长中，父亲不过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以后，我也没有办法做到在他的身边陪伴他，所以，我只能给他一些经济方面的补偿。” 他心里对那个孩子其实没有太多的感觉，如果不是亲子鉴定证明他们是父子，那个孩子在他的心里也不能留下任何的印象。 他很清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做法有些残忍，可是，他不想给那个孩子任何的希望然后再狠狠地毁掉他的希望。他知道他的决定会让莫语颜和莫行书都恨他，不过，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毕竟，他还有需要他保护的人。 莫语颜只觉得有一把火在她的心里熊熊地燃烧，她甚至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在她的记忆里，顾楷书一直都是一个温柔的人，他经常对她露出专注又温柔的笑容，可是，现在他看起来很是冷漠，他的周围就像是被一层冰霜笼罩着，让人难以接近。 或许，现在坐在她面前的才是正真的顾楷书吧，他以前对她的好，对他的温柔不过都是因为慕谨言。 心里最后的一点希望破灭了，她的心也渐渐地变得冰冷，她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片刻后，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她拿起了刚才顾楷书推到了她面前的协议书。看到上面的内容，她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