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深情
慕谨言没有料到柯雨桐竟然还记得她的名字，她一时间都有些傻眼了，不过，反应过来的她眼中满是欣喜的神色，说：“是啊！有六七年了，还真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老师呢。” 听到母亲和慕谨言的对话，想到母亲竟然是慕谨言的老师，陆逸尘的心里又是一阵诧异。他惊喜的视线在慕谨言和母亲之间来来回回地打转，说：“原来谨言是妈妈的学生啊，还真是巧呢！” “嗯。”慕谨言点头笑道：“柯老师是我大三的语言学老师。” “是吗！”陆逸尘的眼中有着掩盖不住的欣喜，他说：“还真没有想到你们还有一段这样的渊源呢！” 慕谨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虽然柯雨桐的心里有些震惊，不过，她终究是经历过了很多事情的人，她并没有将自己的震惊都表现在脸上。她望着慕谨言，说：“你也是知道逸尘受伤了来探望的？” 说到这件事情，慕谨言的心里就满满都是对陆逸尘的愧疚，她说：“逸尘是为了……” “我跟谨言之前有过工作上的合作。”陆逸尘打断了慕谨言的话，笑着望着母亲说：“她知道我受伤了，所以才过来探望的。” 陆逸尘刚才的反应让柯雨桐心里有些怀疑，不过，她还是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 没想到陆逸尘竟然对柯雨桐撒谎的慕谨言愣了一下，想到陆逸尘撒谎是为了维护她，她的心里有些感动。刚才原本想要把真相都说出来的她此刻只觉得那些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样，说不出来了。 柯雨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对慕谨言说：“说来，你能来探望，也是有心了。好些年没有见了，你这些年还好吗？现在在哪里工作呢？” “挺好的。”慕谨言将心中的不安与愧疚暂时都赶走了，她笑着回答说：“我过得挺好的。这两年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逸尘是我们公司合作的摄影师之一。” 躺在病床上的陆逸尘脸色虽然算不上好，但是，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他说：“我之前还真不知道谨言是妈的学生呢！有时候想想，觉得人生真的很巧妙啊！” 听到陆逸尘的话，柯悦悦忍不住在一旁偷笑，她知道陆逸尘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拉近和慕谨言之间的距离。 察觉柯悦悦那一脸调侃的笑容，陆逸尘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慕谨言接过话题，感慨地说：“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巧。” 柯雨桐笑着说：“不过，不管怎样，你能来看望逸尘，都是有心了。” 柯悦悦走到了柯雨桐的身边，笑着说：“对了，姑姑，你才刚刚下飞机，一定很累了吧？这边有我在照顾，你就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下午再来照顾吧。” 柯雨桐睨了柯悦悦一眼，调侃地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懂事了？莫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柯悦悦笑嘻嘻地挽住了柯雨桐的手臂，她皱了皱鼻子，撒娇一般地说：“姑姑，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一直都很懂事啊！再说了，表哥在工作上一直都很照顾我，现在他有困难，我好好照顾他也是应该的啊！” 柯雨桐笑着伸出手，捏了捏柯悦悦的鼻子，说：“你啊，伶牙俐齿的，我说不过你。” 虽然她也很想留下来好好地照顾陆逸尘，不过，她昨夜因为担心，几乎一夜没睡，现在也确实是疲惫了，最后，她只好接受了柯悦悦的建议，离开了医院。离开之前，她还意味深长地望了慕谨言一眼…… 虽然慕谨言觉得刚才柯雨桐离开之前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送走了柯雨桐之后，柯悦悦笑嘻嘻地对陆逸尘挤眉弄眼地说：“我将姑姑支走了，让你们两个有机会说一些悄悄话，你是不是觉得很机智啊？” 听到柯悦悦当着慕谨言的面说这样的话，陆逸尘的心里有些窘迫，他没好气地瞪了柯悦悦一眼，说：“你就会胡乱说话。” 慕谨言很清楚柯悦悦想要撮合她和陆逸尘的心思，想到这些，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柯悦悦“嘿嘿”地笑了两声，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啊！我昨夜守了你一夜，现在谨言来了，我正好可以回家补补眠。谨言，我表哥就交给你了，你爱对他做什么就对他做什么。” 慕谨言很清楚柯悦悦是口无遮拦的，所以，她也没有将柯悦悦的话放在心上。 柯悦悦离开之后，陆逸尘不好意思地对慕谨言笑了笑，他说：“她那人就那样，你不要管她说了什么。” 慕谨言笑了说了声“不会”，随后才关切地问：“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陆逸尘点头笑道，他的视线始终落在慕谨言的身上，说：“你昨天也受到了惊吓了，还好吧？” 慕谨言拉过一张椅子，在陆逸尘的床边坐下，说：“比起你受的伤，我的那些根本不算什么。” 她不过是手心擦破了皮而已，根本就算不上伤。昨天如果不是陆逸尘的话，那么，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她了，更不幸的是，她连躺在病床上的资格都没有，而是直接躺到太平间去了。 细细地打量着慕谨言，发现慕谨言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陆逸尘关切地说：“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陆逸尘的视线让慕谨言觉得有些不自在，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说：“我还好。你昨天一定没有睡好吧？” 陆逸尘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昨天晚上何止是没有睡好啊！他有时候会忘记自己已经受伤的事情，不小心一转身，浑身的肌肉都开始抽疼起来，加上麻醉药已经退了，他才意识到手肘是多么的疼痛。所以昨夜，他都没能好好地睡觉。后来，到了天灰蒙蒙亮的时候，实在是太过疲惫的他才慢慢地睡着了。 察觉陆逸尘的笑容有些不由衷，从心底不断地涌现出来的愧疚几乎又要将慕谨言淹没了。她看着陆逸尘的眼睛，说：“我真的觉得很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你也不会受伤。” 陆逸尘却摇摇头，他直直地凝视着慕谨言的眼睛，说：“你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其实，我很庆幸昨天能够在街上遇见你，也很庆幸自己救了你，不然的话，受伤的就是你了。” 只要一想到慕谨言受伤，他就觉得难受。所以，他身上如今的这些伤在他看来真的没有什么的。 陆逸尘此刻的神情与语气让慕谨言的心中满是感动，然而，想到自己没有办法回应陆逸尘的感情，她的心里又被愧疚的感情占据了。她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报答你了。” 慕谨言的话音刚落，陆逸尘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了，他说：“我对你好，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报答我的。对你好，就好像是我的本能一样。” 慕谨言苦笑着说：“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我才觉得更加对不起你。” 她一直都很清楚，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偿还的亏欠。 过去的那些年，她一直都是独自生活，从来不和别人有太多的牵连，她从来不曾亏欠过别人。但是，这一年，她却常常觉得亏欠了陆逸尘。她很清楚陆逸尘想要什么，可是，他要的偏偏是她没有能力给的。这种无力偿还的感觉让她觉得难受。 “谨言。”陆逸尘拧眉看着没有，他放轻了声音对慕谨言说：“我对你好，真的不是为了让你觉得愧疚，让你偿还的。对我来说，对你好，就好像是一种本能。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我最后可能会没有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那又怎样呢？很多事情，重要的从来都不是结果，而是过程。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也不在乎以后会怎样，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只想对你好。” 对上陆逸尘深情的眼眸，慕谨言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有好几次，她都想告诉陆逸尘，她已经重新和顾楷书在一起了，但是，有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下了。 她总觉得，现在对陆逸尘说她和顾楷书的事情实在是太残忍了。 于是，她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说：“对了，你受伤了，一定会影响到你的工作吧？” “多少也会有些影响的。”陆逸尘也没有隐瞒，他说：“不过，没有关系。我早就想找个机会好好地休息休息，顺便提升一下自己，不过，之前的工作安排得太过紧密了，我一直都没能抽出时间来进修一下。现在看来，我也终于能找到机会好好地休息一下，好好地做一些除了工作之外的事情了。” 虽然觉得陆逸尘说这些话算得上是苦中作乐，不过，慕谨言还是笑了笑，她说：“既然受伤是改变不了的事情了，那就好好地修养一下吧。” 陆逸尘轻轻地点头，笑着说：“其实，柯悦悦有一句话说对了，我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起码，现在你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陆逸尘的话让慕谨言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尴尬的神色，她不自然地笑了笑，随后说：“你躺了这么久了，觉得口渴吗？要不要我帮你倒一杯水。” 陆逸尘清楚慕谨言不想说和感情有关的事情，于是，他笑着说：“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就麻烦你帮我倒一杯水吧。” 慕谨言应了一声“好”，随后就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帮陆逸尘倒水。 在她转身的时候，陆逸尘眼中始终都萦绕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