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几年前的他们
“今晚如果不是我的话，你都不知道会被那些记者逼怎样的境地呢。毕竟，你曾经也是见识到那些记者是多么的可怕。” 慕谨言轻轻地“嗯”了一声，说：“我心里真的很感激你。” “慕谨言。”顾楷书突然喊了她的名字，直到她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睛之后，他才继续说：“之前知道你又和章临风联系之后，我真的很恨你，恨不得掐死你。” 听着顾楷书几乎算得上是咬牙切齿地说出那些话，慕谨言不由得在心里苦笑。她心里其实是能明白顾楷书的想法的，只是，有很多事情，她不想去解释，因为，解释很多时候并不是解决了麻烦，反而是带来了更多的麻烦。 顾楷书原本以为慕谨言会给他一些解释什么的，然而，没有等到慕谨言开口，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了，他的语气变得比刚才冷了一些，说：“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慕谨言回答说：“没有什么好说的。” 有些事情说多错多，闭口不提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章临风”这个名字在顾楷书的心里就好像一根刺一样，不拔掉，他的心里怎么都不舒服。于是，他又说：“章临风对你旧情难忘吗？你该不会也对他……” 顾楷书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慕谨言就打断了他的话，她说：“他不重要，不要提他。” 顾楷书原本觉得胸膛里似乎有一股怒气在奔腾着，可是，慕谨言简单的一句话却将他心里的怒火给扑灭了。虽然心里觉得轻松了一些，不过，顾楷书却没有把自己的心情都表现出来，他说：“不重要？他怎么会不重要，如果不是因为他……” “不要再说他了。”慕谨言的脸上渐渐地浮现了忧伤的神色，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求饶一样说：“我不想提他了，拜托。” 见到慕谨言此刻的模样，即使顾楷书的心里对章临风有再多的不满，他都将那些话忍住了。他静静地望着慕谨言，片刻后才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慕谨言咬咬唇，说不出话来。 顾楷书也是静静地凝视着她，没有开口。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他们都没有开口打破彼此间的沉默。 直到慕谨言觉得此刻的气氛尴尬不已，为了赶走那不自然的感觉，她只好说：“那，那个，我先走了。” “走？”顾楷书扯唇笑了笑，说：“你要走到哪里去？外面的雨这么大，我是不会送你的。你该不会是想要打车吧？别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边究竟有多难打车。” 顾楷书的话让慕谨言觉得心里越来越不安了。 顾楷书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说：“为了去拯救你，我都还没吃晚饭呢，去给我做饭。” “我不。”慕谨言本能地拒绝。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环境里，她根本就不敢诸多逗留，这座房子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曾经留下她的身影，呆在这里，过往那些美好的画面不断地在她的脑子里浮现，这让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应对。 多少能理解慕谨言的心情，顾楷书笑着说：“慕谨言，你是在害怕吗？”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啊！”慕谨言迅速地回答，然而，她回答得太快，反而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了。 慕谨言的反应让顾楷书哈哈地笑出声来，他说：“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在害怕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愿意被顾楷书看穿自己内心深处的胆怯，慕谨言挺起了腰，对上他的眼睛，说：“我有什么好怕的啊？你又不会吃人！” 慕谨言的话音刚落，顾楷书的眼色顿时变得深沉起来了，他忍不住朝慕谨言走了过去。 面对朝她走到了顾楷书，慕谨言本能地后退。觉得顾楷书此刻的神情既陌生又熟悉，慕谨言的心跳不由得变快了。她连连后退，直到身体抵住了背后的墙壁，她才站稳了。 将慕谨言逼到了墙角之后，顾楷书伸出右手，按住了她身后的墙壁，他低头看着她，说：“你真的以为我不会吃掉你吗？” 顾楷书此刻那犹如调情的话语让慕谨言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她甚至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温似乎正在急剧上升。然而，她的心里无比的清楚，他们最近的相处已经很奇怪了，实在不宜再增加任何的暧昧。于是，她低着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说：“我，我该走了。” 顾楷书并没有退开，而是将她困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他伸出左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压抑地说：“慕谨言，我……” 然而，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他的肚子竟然响起了空城计。顿时间，他们之间那暧昧的气氛荡然无存了。 原本心里有些紧张的慕谨言听到他的肚子在叫，她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楷书那些准备要说的话也因为肚子的叫声而被堵在了喉咙里，没有办法说出来了。他瞪了她一眼，说：“我中午一直在开会，没有有时间吃饭。晚上本来朋友说要请我吃大餐的，不过，为了你，我没有去吃。你说，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做顿好吃的啊？” 心情没有刚才那么紧张的慕谨言脸上也浮现了淡淡的笑容，她说：“你知道的，我厨艺不好，做得最好吃的只是方便面了。” “家里没有方便面，你去给我下个面。”说完，顾楷书轻轻地将慕谨言往厨房推了一把，随后，他堵在门口，似乎是生怕慕谨言反悔。 呆在厨房里的慕谨言看着里面的布置，与几年前没有什么差别。想到这些，她心头的感情顿时又变得无比复杂了。 他们离婚之后，她原本以为，他会将所有跟她有关的东西都扔掉，毕竟，她曾经带给他那么多的不愉快，给他带来了屈辱。没有想到，在她离开后的这些年，家里的一切竟然仍旧维持着以前的模样，就连她的那双拖鞋，都还是好好地呆在鞋柜里。 这一切都维持着旧时的模样，就好像，她始终没有离开，刚才进门不过是出去逛了个街回来而已。 想到这些，她那原本坚定地不回到顾楷书身边的决心顿时就动摇了。这一瞬间，她甚至不知道不回到顾楷书身边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堵在门口顾楷书双眼始终紧紧地盯着慕谨言，当他发现慕谨言竟然将手中的面条都掐成了米粒般大小之后，他彻底傻眼了。他忍不住出声说：“大小姐，你在做什么？煮个面条都不会吗？” 听到顾楷书的声音，刚才在神游太虚的慕谨言回过神来，她一脸茫然地望着顾楷书，说：“什，什么？” 意识到慕谨言刚才在失神，顾楷书没好气地说：“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慕谨言这才低下头看着面前那被她“碎尸万段”的面条，她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将手中剩下的面条扔在了流理台上，随后，她神情尴尬地说：“抱，抱歉，我刚才在，在想事情，没，没注意到。” 看到慕谨言这可以媲美受到惊吓的小媳妇一样的表情，顾楷书卷起了袖子，没好气地说：“真受不了你！笨手笨脚的！真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说完，他走到了慕谨言的身边，从包装袋里拿出了剩下的面条，开始处理着两个人的晚餐。 慕谨言退到一边，愣愣地看着他。 恍惚间，她似乎见到了几年前的他们。 她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冬天的傍晚，那天正好是周末，他不用去公司上班。那天正好寒流来袭，外面寒风阵阵，他们都不想出门吃饭。正好，她抱着笔记本窝在书房的沙发里追着电视剧。电视剧里的人正在吃着饺子。 在书房里忙了一天的顾楷书正好抬起头看着她的笔记本屏幕，说：“喂，我肚子饿了，家里正好有面粉，去给我做饺子。” 当时，听到顾楷书的话，她觉得自己犹如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她瞪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饿傻了？我哪里会做饺子啊？人家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好吗？” 他白了她一眼，说：“我怎么娶了个这么笨的老婆啊！你真的是只有两件事情是不会的，就是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她朝他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说：“怎样？后悔了啊？可惜你也不能反悔了，哈哈哈。” 他顺着她的话说：“是啊，反悔了，悔到肠子都青了。在我反悔到要休掉你之前，你赶紧去给我弄点吃的，不然我要吃了你。” 虽然她不知道怎么做饺子，不过，在他的坚持下，她最后还是到厨房去，将面粉翻了出来，打算给他做一顿饺子，而他当时也是站在门口凝视着她。 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想要做一顿饺子，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虽然慕谨言早就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厨艺方面实在是没有什么天赋了，可是，她也还是想要给顾楷书做一顿饺子，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始终在门口盯着慕谨言的顾楷书发现她竟然用开水来和面之后，他的眉头很快地拧了起来，他直摇头地说：“你啊，真的笨死了！你真是一个天才啊，竟然用热开水来和面，你连一点常识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