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自然之道、虚空秘术
就在这时，姬紫月忽的喊了一声：“祖爷爷！” 青衣老人看了姬紫月一眼，脸上绽放出了和煦的微笑，却是并没有多做理会，目光收回，再一次盯在了李若愚老人身上。下一刻，他虽身形未动，但是身后漆黑的虚空却喷薄出一片乌光，向拙峰之巅遮拢而下。 说不上是乌云遮顶，遮天蔽日。但威势内敛之下，那黑漆漆的一片乌光，却是更显其磅礴气势，简直让人有窒息的感觉，没有人能忽视这一片乌光，李若愚老人也是不能例外。他站在原地，周围的草木闪烁绿光，很快的，便有一株参天古木快速生长，像是一把遮天大伞，耸入高空，将无尽乌光全部挡在上方。 又是“砰”的一声，那片乌光忽然显化出一口长戟，绽放出璀璨的锋芒，自虚空扎下，将李若愚老人显化出来的参天大树斩得粉碎。这还不算完，长戟凌空，去势不减，携带者长达百丈的流光，简直势无可挡地向拙峰扎了下来。撕天裂地的的意境，先长戟一部到达拙峰。 此时此刻，知非道人与石青璇的琴箫合奏自是不能再进行下去了，索性观战一番。顺便的，知非道人小施手段，一道气机神不知鬼不觉的蔓延在拙峰，将整座拙峰都缭绕一边，别的不说，却是足以保护拙峰草木生灵不受交手时气劲的破坏。 诚然，李若愚老人在修为上还差了青衣老人一大截子，只是此时此刻，除了叶凡和不知为什么暂时不能发声的姬紫月，大家伙招子都亮堂着呢，自是看出了青衣老人并没有全力以赴，所作为的，似乎更像是在称量李若愚老人。 既是如此，李若愚老人怎会让人失望？近来与知非道人时常论道，对道门上善若水的真意更多了几分体悟，所谓“天下柔者莫过于水，而能攻坚者又莫胜于水”，此时此刻，岂不正是以水之道应对么？随着李若愚老人心念一动，只听得“哗啦啦”的水响声中，一条白色的大瀑布自拙峰上倒冲向天空，如银龙冲霄，星河倒转，一下子缠住了那把长戟。没有激烈的碰撞，没有绚烂的光辉，白色瀑布就像是绕指柔一般，缠缠绵绵，却将巨大的长戟缠缚住。 竹林里，知非道人摇摇头，道：“五行生克，李若愚应当以火克金才是。” 石青璇一声轻笑“阿秋又在胡说八道了。那分明是姬家的那位以自身气息束气成刃，跟五行生克哪里扯得上什么关系了？再说了，李若愚老人施展的也是至柔之道，我就不信阿秋你看不出来。” 知非道人笑道：“五行又不只是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天地万物，哪有不在五行之中的？自然生克之理也就算是通用了。” 看着知非道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石青璇却是不肯惯着他，哼了一声，纠正道：“阿秋你就不能严肃点，不要满嘴黄腔好不好。且不说我们修行的目的之一便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修为到了一定程度，便已经不再用五行约束了，五行之道又不是与大道等同。再说了，就算按你刚才的歪理，李若愚老人以金生水，借着姬家老人之力增益自身道术，那也算是妙招吧。” 知非道人微微一笑，他当然不是故意信口雌黄，便又说道：“青璇你说的固然没错，但我辈修士，修行到最后，便是要以自身之道，演绎诸天万道，五行之道何尝不能？我这说法可以算不得错哦。” 石青璇一翻白眼：“算你有理，懒得跟你争。那种境界，距离我们足足十万八千里之遥，现在想这个，好高骛远都不足以形容了。” 知非道人微微一笑，不再说话。有些道理，需要潜移默化的影响，只要扎实每一步，眼光长远点，反倒是好事。 那边，姬家的青衣老人出声赞叹道“自然大道，名不虚传。”他一声沉喝，猛地探出手掌，姬家秘术“大虚空术”施展开来，陡然间，天地为之一暗，他整个人骤然消失。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李若愚老人身后，曲掌探出。 李若愚老人玄功爆发，周围所有草木都溢出馨香。霎时间，有无尽的绿光冲天而起，勃勃草木生机中，一种自然而又柔和的力量，流向天空，弥漫向八方。 这只算个开始，凭借着自然知道超乎常人的感应能力，李若愚仿佛能够看透虚空，捕捉到了大虚空术的轨迹。他豁的骤然转身，一只肉掌翻动，掀起狂澜万千，迎了上去。下一刻，两掌相撞，震出一股恐怖的能量，在一种莫名的力量控制之下，骤然伸向高空，像是上元佳节燃放烟花一般，流光四散，绚丽多姿。 接下来的战斗其实没什么可描述的了。只闻得掌击的声响不断发出，一道道可怕的能量从拙峰之巅冲起，像是闪电一般撕裂向高空。朵朵烟花绽放，美丽中却又蕴含着极大的恐怖，许多修为不到家的修行人都是禁不住有些瑟瑟发抖，惶惶不安。姬家的青衣老者施出大虚空术，鬼神莫测，总是能出现在不同的方位，可是，李若愚老人却总能够未卜先知，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接下姬家青衣老人的攻击。 也不知是不是两人都试探出了对方的底细，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总之，在最后一声怦然巨响中，似劳燕分飞，骤然分立。“好，好，好！”姬家的老者降落在地，道：“拙峰的传承果然非同小可，不是古经，却堪比古经，道法自然，你或许真的会成为拙峰的第二位大能。” 李若愚无悲无喜，他对自己的修行有着足够深刻的认知，并不在意别人的非誉，所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便是如此了。 “不知前辈驾临拙峰有何贵干？” 这一声“前辈”，可是给了叶凡不小的震撼，李若愚老人的深不可测他是知道的，连他都要称为前辈，其修行可想而知。没想到姬家竟然出动了这般强大的一尊强者。那边姬紫月显然是先前就是被这位老人暂时制住了说话的能力，此时被解脱开来，撇着小嘴抱怨道：“祖爷爷你欺负我！” “静极思动，出来走走，顺便寻找一个后人。”青衣老人和煦地道：“小孩子顽皮，给道友带来了不少麻烦，谢过了。”说着，这位青衣老人转过身来面对叶凡。叶凡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岂料这位青衣老者并没有问罪，反倒是说了句：“荒古圣体？若是成长起来，倒也不差！小月儿这些时日有劳小友照顾了。” 叶凡大为吃惊，在他想来，这些荒古世家素来高高在上，几曾有过这般谦逊有礼的人物？更何况，他最初的确是掳走了姬紫月，于情于理，姬家也断然不应该对他有什么好脸色，叶凡的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姬紫月此时却是没有顾着这些，说道：“祖爷爷，你一来就欺负我，现在还说我的不是！” 姬家的青衫老人正要说话，忽的闭口不言，侧耳倾听一阵，对李若愚老人道：“道友这拙峰竟然还有高人坐镇，我却是不知，唐突了。” 李若愚同样的听到了来自知非道人的传音，闻言微微一笑，道：“的确有一位道门前辈做。此刻那位道友正在煮茗以待，前辈若是有暇，不妨一起去坐坐，品茗论道，定然不会让前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