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白璧无瑕

    毕竟，刘灵毓是长公主，自己不能让刘灵毓和不干不净的谣言有丝毫的瓜葛，他是刘灵毓的夫君，这是广义上的，是一个层面上自己扮演的惧色。

    但从狭义上说，一个男儿汉，就应该保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这是天经地义的，即便是这件事情做起来难上加难，但有什么呢？

    沈沐阳从监牢里出来，好像个披头散发的狂魔一般，薛落雁带着沈沐阳到自己的殿宇里， 吩咐碧玉伺候沈沐阳沐浴去了。

    丫头子将香汤与澡豆预备好了，送到屋子去，而沈沐阳呢，不知道是生性腼腆，还是不喜欢人珠围翠绕的伺候自己，竟一一将碧玉等给打发了出来。

    碧玉无可奈何，只能扎煞手到薛落雁旁边去，薛落雁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提到刘泓两个字。

    但薛落雁比任何人都明白，刘泓是真真正正的去了。

    刘泓去了，如此敏感的薛落雁，怎么可能就不清楚不明白呢？所以，薛落雁即便是不明白，其实也睡一种高明的伪装术啊。

    已经入夏了，夜幕降临之前，太液池旁边就有青蛙鸣叫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也让人振奋。、

    薛落雁听着蛙鸣，这才感觉到了夏天的到来，而碧玉已经殿宇中出来了，给薛落雁送一碗冰粥过来。

    薛落雁吃冰粥，*的模样，“在沐浴了？”薛落雁舀起来冰粥，看到里面一枚龙眼大小的莲子，咬一口，吃了下去。

    “你做的冰粥，是越发的长进了。”薛落雁感激碧玉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每一天，其实，有碧玉伺候自己，薛落雁是比较惭愧的。

    三年前，薛落雁就答应了碧玉和裴臻的婚事，碧玉现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在那个封建的时代，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儿，如果还没有生孩子，就是名副其实的高龄产妇了。

    而碧玉呢，为了更好的守护在自己身边，却没有和裴臻生一儿半女，薛落雁看向碧玉，心里的愧疚之情，好像滔滔洪水一般。

    “你以后也不要这样忙，我身边多少人用不得，非要你来？现如今，你还是之前的碧玉吗？你可是名副其实的将军夫人，你也将你那将军夫人的派头拿出来。”

    “娘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碧玉不明就里，眼神迷惘，飘逸。

    “碧玉，我的意思是，你应该过好你自己的生活，我薛落雁，是能自己照料自己的啊。”薛落雁说着话将冰粥放在旁边的圆桌上，碧玉一怔，直觉是，自己要给解雇了。

    碧玉的眼神特别受伤，语声也渐次悲凉了不少，“娘娘的意思是，奴婢究竟做错了什么，让娘娘您心生不快了？”

    碧玉思前想后，说真的，碧玉完全不知道究竟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让薛落雁这样对待自己，这一刻的碧玉，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这一刻的碧玉，痛苦的轩眉，惆怅的看向薛落雁，在那明媚的月光里，薛落雁发现，碧玉的眼睛亮闪闪的，薛落雁也感觉到了碧玉的脆弱。

    “碧玉，这许多年来我待你如何？”

    “娘娘，奴婢是娘娘的陪房丫头，在府上的时间，承蒙娘娘的照顾，娘娘是从来都没有将奴婢看作个奴才去使唤的，娘娘自然是对碧玉情同姐妹的。”碧玉低喃。

    但碧玉心里还是在敲锣打鼓，既然将我碧玉看作不可或缺的一个人，既然将我碧玉看作左膀右臂，可为什么？

    听薛落雁的话，好像是要舍弃自己了，碧玉百思不解，难道，最近这一段时间，自己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尽如人意不成？但也并非如此啊，这一段时间，碧玉自认为自己的表现还是比较优秀的，这让碧玉很不明白。

    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

    “那么，我怎么可能看到的我好妹妹来伺候我一辈子呢，这让我于心何忍呢？”薛落雁道。

    碧玉听到这里，心一暖，终于明白了薛落雁的意思，“能伺候娘娘您，是奴婢的福分啊，这个也不需要娘娘您三令五申的说嘛。”

    “碧玉，你看……”薛落雁缓缓起身，指了指这庭院里巨大的一棵树那是一个榕树，气根在夜幕里摇曳生姿，“哪里有不落叶的树呢，树在长大，就好像人与人一般，合不是常态，聚才是常态呢。”

    “我明白，娘娘的意思是，要我离开您呢？”

    “碧玉，说真的，你在我身边，将上下都打点的很好很好，我那样开心，只因为我拥有你，就等同于我拥有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得力干将，但碧玉，我用你，我心里特别难受。”

    “我已经耽误了自己，难道碧玉你，想要我连你都一并耽误了吗？女儿家，最好的时光也就是这若干年，这几年里，我是真心实意想要看到你能给裴臻生孩子，相夫教子才是你应该追求的生活。”

    “碧玉，不然，我多年之前就让你离开，可是什么意思呢，你也应当明白。”薛落雁说的语重心长。

    碧玉听过了薛落雁的话，连连点头。

    说真的，薛落雁说的很有道理，薛落雁看到碧玉给说服了，趁热打铁，又道：“碧玉，你有了孩子，这喜讯，就等同于我有了一个孩子，我自然是想要做这孩子的干娘。”

    “小姐！”

    “所以碧玉，你生来不是伺候我的，现如今，我是个女官，你呢，碧玉，你是个……将军夫人，从很多角度去看，我们都是平起平坐的，我希望你始终明白这一点。”薛落雁说。

    碧玉听到这里，只能点点头， 但执拗的又道：“但小姐，话说回来，您让奴婢这么热辣辣的去了，您身边一时半会并不能找到一个很好的能替代奴婢的人，这让奴婢如何走的理所应当心甘情愿呢？”碧玉说。

    薛落雁听到这里，叹口气。

    “碧玉，你又要钻牛角尖了，这帝京里，成百上千的侍女，我还不是想要谁过来伺候我，就要谁过来伺候，难不成，这成百上千人里，居然连一个比你碧玉不错的人都没有不成？”薛落雁反诘 。

    “这……”碧玉一想，似乎道理也的确是如此。

    “但是，娘娘……”

    “碧玉，没有那么多的但是，乘着你最年轻的时候，做点儿让自己莫要后悔的事情去吧，我在燕国，没有你的时间，不也照料的我好好的？我在凤凰集，在陈家村，没有你，难道我就不能照料我自己了吗？”薛落雁动容的说。

    “小姐。”不豫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薛落雁的面前，泪流满面，薛落雁握着碧玉的手，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两人就那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碧玉，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姐，今天皇上去了燕国。”碧玉中预估忍不住，将这事情告诉了薛落雁，其实，薛落雁没有刻意的去打听，但薛落雁也明白，这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

    因为薛落雁知道，刘泓和刘澈还有更长治久安的计划，那经天纬地的计划，不是任何人能左右的。

    这局面，刘澈已经打开了，再讲，刘澈对楼临霁是有仇恨的，此仇不报非君子啊，刘泓实在是没有可能在这里，什么都不去做的。

    此刻的刘泓，快马一鞭早已经离开了帝京，之所以没有辞别薛落雁，只因为刘泓也不想要将这一份情，弄得难舍难分的。

    薛落雁的心微微酸楚，但一想到他们的将来，薛落雁也就平静了下来，这许多年来，薛落雁经历的风波实在是太多了。

    她的人生，从来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再多一些波，有什么呢？薛落雁始终相信，一切的一切过去了。但说起来，总还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薛落雁是开心的，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伤感。薛落雁一颗心忐忑的很，她担心的仅仅是刘泓沿途会发生什么。

    离开了薛落雁，刘泓的心情也很低落。

    他们两人如胶似漆的在一起，却说分开就分开，只怕木人石心之人才不会动容，其余人，焉能理所应当的去接受呢？

    “好了，碧玉，你也应该休息休息了，从明日开始，就莫要过来立规矩了，你这样伺候在我身边，我倒是寝食难安了，总有罪恶感。”

    薛落雁说。

    “奴婢知道了。”碧玉点点头。

    薛落雁吃了那冰粥，沈沐阳已经沐浴完毕了，换上了薛落雁为沈沐阳准备的华丽的衣裳，那衣裳穿好后，沈沐阳整个人看上去是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的玉树临风。

    这样的沈沐阳，让薛落雁眼前一亮，薛落雁指了指圆桌对面。

    “坐吧。”薛落雁似笑非笑的模样。

    “嗯。”薛落雁还是勋勋儒雅的君子模样，安静的坐在薛落雁的的对面，薛落雁责备道：“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早早的告诉她就是，显然，你还是没有将她看作你独一无二之人，不然，怎么可能会这样呢，我说的对也不对？”

    “我不想要将这事情越描越黑。”沈沐阳说。

    “但结果呢，得亏这事情是落在了我手中，要是落在了其余人手中呢？这事情应该如何处理，会怎么样去处理？你可想过了没有呢？你蒙受了这不白之冤，你即便是人头落地了，可有什么价值呢？”

    “是。”沈沐阳受教。

    “不要总是，是的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好歹和她商量商量，即便是商量不出来个所以然，你如何就不差人给我送信呢，我们错过了一个最好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现如今，那楼临霁去了，可在什么地方去寻找呢？”薛落雁道。

    “不过你也不需要自责，他现如今也还在帝京呢，有裴将军在巡城，百姓都在检举他，早晚，他还是会出现的，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明日就送你出去，说不得，你回去后，又是要打嘴仗了。我也跟着你，务必让他们不要和你起冲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