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一个肩负15亿人生命安全和幸福生活的政体，大部分时候都是非常保守的，因为任何一个举动都可能造成难以预估的巨大影响，这一次使用净水治疗发热已经是难得的激进举措。 任何新药上市前都要经过至少三期的临床实验，就算各种程序一路开绿灯也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像净水这样原理不明、不良反应不明的药物，若非情况紧急根本不会用于治疗，只是现在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任何不良反应和死亡相比都可以接受。 不过上面也对净水的使用加了诸多限制，净水是处方药只有医院才有，病人诊疗记录和净水的消耗记录更要严格对应。如果有差错配合区块链技术很快就能找出嫌疑人。 还没到工作时间，郁语就接到一个电话，接替她工作的人找到了。 全国各大学都已陆续开学，但她还要忙着搬运工作，无法马上进入学校学习，除非有人能够接替她的工作。 好在觉醒学院开学后要先进行半个月的军训，主要是发掘觉醒者的身体潜力，部队专门给她一个人安排了教官，保证她不落下学校的军训。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教官那天，教官长着一副可爱的娃娃脸，说出的话却是... “觉醒者的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人，必须进行更多的训练才能充分发掘你的潜能，考虑到你之前没什么训练基础，会给你一个适应过程，一开始的强度不会太大，先跑3000米热个身吧。” 3000米热个身吧...热个身吧...身吧...吧... 跑起来之后才发现她的身体素质确实提高不少，这段时间没什么运动都不知道，从前跑800的时候，400米就已经开始喘了，剩下400米是靠意志坚持下来的。 但这次已经跑完一圈1000米，还只是略有疲惫，她甚至都没有张嘴呼吸。 热身结束后是强度更大的训练，期间有其他士兵路过，得知她是简教授研究团队的人，还很热心的参与进来，帮她纠正动作。 那个士兵的父亲有过发热症状，喝下净水才好，净水又是简教授团队研发的，他对简教授团队的每一个人都充满感激。只是简教授团队的人常在研究基地，平时见不到，今天终于抓住一个报恩的机会。 郁语在两位教官的热心指导下，几乎累到虚脱，一步一喘走到食堂，训练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她晚上吃了12个肉夹馍和3大碗粥。 短短几天，3000米的热身已经是小菜一碟，她的身体素质以不合常理的速度迅速提高，和身体素质同步提高的是她的饭量，某次回研究基地吃饭，连吃8碗牛肉面把简易吓一跳。 当着简易的面她不好意思吃太多，临走前偷偷打包了两笼肉包子。 书中没有太多觉醒者身体素质的描写，觉醒者和异化生物战斗也大多依靠觉醒能力，考虑到那时食物稀缺，连饱腹都不容易，更没有额外的食物供觉醒者训练。 回忆这几天的军训，郁语感慨万千，她记得自己从前立定跳远的最好成绩是1米88，现在随便一跳都接近3米。 脚下生风赶到放置空间珠的房间外，营长身边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应该就是替代她工作的人。 两人见面交谈得知，他是特异管理局后勤部干员，觉醒能力是在两个地点定向传送物资，可以直接把空间内的物资传送到机场或高铁站，他比郁语更适合这份工作。 至此，她在这里的工作全部结束，马上就能回学校，回归自己更熟悉的生活。 想到这儿，她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重生回来把手串交给简易，以特邀研究员的身份加入他的研究团队，搬运净水和其他生产物资，分解异化人血肉帮助简易对其进行研究。 短短一个月，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一开始所有的责任都压在自己身上，后来有简易帮她分担，自己只要做些辅助工作，再后来更多的人扛起这份重担，她也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回学校继续完成学业（觉醒者学院），毕业后考公务员（特异管理局的公务员），虽然和自己一开始的计划有些偏差，但还在这条道路上。 只是，以后见到简易的机会怕是很少了，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手串的所有者，两人根本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简易这几天还是很忙，她去过几次研究基地都没见到他，离开之前想见他一面，但又怕影响到他工作。一番犹豫后还是给他发条消息，说自己准备离开部队驻地回上京继续读书，但没提见面的事。 简易主动提出送她回家，两人再次坐上改装剑齿虎防爆装甲车的后座，就像来时那样。 “我还以为回去之前都见不到你了，之前每次去研究基地，都听你的学生说你很忙，一天24小时在实验室。” “觉醒者基因组计划刚开始，需要我做的事情不少，不过现在项目已经细分给学生，我只要把握研究方向，大部分时候不用亲历亲为。当初是我把你带进来的，也应该我把你送回去。” “有你们在，我们才能继续安定的生活，应该说生活比以前更有意思，以前可没这么多有意思的直播和沙雕新闻。” “你是说今天登顶热搜的那个新闻，一男子变身蘑菇在森林内睡着，被路过的人摘回家，醒来变回人型后发现自己失去了所有毛发吗？” “哈哈哈哈哈原来菌丝是毛发变的，”车内充满快活的气息。 第26章 上京某大学, 有一个操场已经被改造成觉醒者的训练场，被安置了军队训练用的各种器械和障碍物。身着迷彩服的觉醒者学院学生在外围跑道上跑圈，郁语也是其中的一员。 早上6点起床, 6：20准时集合跑5公里热身, 热身后有1小时吃早饭休息，之后正式开始上午的训练。 回到学校也有快一周的时间, 她的身体素质和在部队驻地相比没有特别明显的提高，之前的快速提升是因为身体潜力没有被挖掘, 现在已经挖掘得差不多了。 训练时不能使用觉醒能力, 她的新舍友林佳妍的能力是控制气流，曾控制气流推着她们二人跑步，以减少身体负担。结果被教官当场抓获，两人被罚额外多跑5公里。 林佳妍性格外向活泼, 虽然两人只认识不到一周，但同住一个宿舍，很快便熟悉起来。 热身结束，郁语和林佳妍结伴去食堂, 还好学校食堂饭菜便宜，觉醒者学院的学生每月还有餐补，否则现在的饭量这么大, 连饭都吃不起了。 吃过早饭, 离集合时间还有15分钟, 两人在食堂闲聊, “你听说了吗？我们今天要去野外拉练，还要在外面住一晚。” “听谁说的？”郁语吓得手里的坚果都掉了, 大学军训时她曾经历过一次野外拉练。拉练前单纯的同学们都把拉练理解为踏青, 带着各种零食和野餐布, 还有一个人带着投影仪准备给大家放电影，拉练后… 不堪回想，以至于她现在听到拉练这个词都会有下意识地恐惧反应，虽然现在的身体素质数倍于过去，但军训教官的“凶残程度”也数倍于过去啊。 “班长和体育委员说的，他们昨天晚上看到一辆迷彩卡车开进学校，车厢里全是军用背包。”觉醒者学院的架构还延用了大学那一套，她和林佳妍在一班，班里有班长、团支书、体育委员和学习委员。 “也不一定就是拉练吧，”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去叫了三份蒸饺，拉练肯定吃不好，早饭要多吃一点。 果然，远远就看到集合点放着几十个背包，走进看还有笑容灿烂的教官，“过去10天一直在学校军训，看你们都憋坏了，今天带你们出去玩，开不开心？” “开…心…” “大声点！没吃饱吗？开不开心？” “开！心！” “开心就好，来班长发一下背包。” “教官，女同学的背包是不是会轻一点啊？” “怎么可以歧视女同志呢，妇女能顶半边天，男女同志的背包一样重！” 虽然觉醒后速度和力量都得到加强，但她提起背包的瞬间还是感觉到沉甸甸的重量，他们要背着这样的背包野外拉练，光想想就觉得眼前一黑。 “嘶，这个包多重啊，”林佳妍龇牙咧嘴地把包背在背上。 “25公斤，”郁语看了一眼卡在缝隙里的标签。 “完了，”林佳妍瘫坐在地，“拉练至少有10公里吧。”大部分学生的表现都和林佳妍差不多，对集体野营的向往已经被沉重的背包击碎了。 “背包里的各种工具前几天教过你们使用，帐篷里也有安装指南自己学习，目标地点和行动路线发到你们的导航仪上了，今晚之前到达目的地，明晚之前回来，加油！” “教官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我会暗中跟着你们，出了什么问题再叫我。” “50公里！”体育委员掏出导航仪，惊叫出声，全班同学顿时都炸锅了。 “50公里太多了吧，还要负重25公斤呢。” “我们只军训了10天，这样的拉练强度是不是太快了，不科学啊。” “是啊是啊，应该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样对身体很不好的。” “我来大姨夫了，不能剧烈运动，”说这话的是一个男同学。 “……” “安静！” “负重25公斤，单程50公里，这是新兵拉练，刚入伍的普通人都能做到，你们是觉醒者没理由做不到！”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可能会适应不了。” “敌人不会管你有没有适应，训练场上多流汗，战场上就少流血。未来觉醒者学院的训练强度还会加大，适应不了的趁早退出！” 是啊，异化人不会管你有没有适应，异化兽潮不会管你有没有适应，普通人都能做到的事情，身为觉醒者的他们没理由做不到。 郁语沉默着背上背包，拉了拉林佳妍，“我们排队去。”之前的学校在南方，她在班里算是中等身高，可来北方上学就要排前面了。 长久的安定生活让他们下意识地排斥辛苦的工作，但年轻人从来不缺血性，听完教官一席话，谁都没有再喊累，默默地背上背包，站到各自的位置上。 “不错，班委带头准备出发，如果明天下午6点前能回来，就放你们一天假！”其实拉练结束后本来就有一天假，但学生们不知道。 一片欢呼声中，学生们出发了，教官目送他们离开，嘴角露出似有若无的微笑，这是老兵看新兵的慈爱笑容。 现在虽已立春，可冬天的余韵还未完全消退，早晚依然很冷，每天早上跑步热身前都冻得直打哆嗦。这次拉练他们也是轻装上阵，没有穿太厚重的衣物。 最适合拉练的时间是春秋两季，夏天容易中暑，冬天则是太冷需要带厚睡袋和毯子，加重行军负担。可异化人不会和他们讲时间，不合适也要上。 25公斤重的背包，一大半重量都是帐篷睡袋和毯子，工具只有寥寥几件，有导航仪、手电筒、紧急联络器和军工铲。一般单兵作战背包中有各种作战装备和枪支弹药，他们的背包里没有这些，全部替换成单兵口粮和饮用水。 一份单兵口粮满足军人24小时的饮食需求，但觉醒者的食量实在太大了，每人的背包里有五份单兵口粮和两人份的饮用水，路上没厕所，还是少喝点水更好。 太阳高升，现在是11点多，从出发到现在也有三个多小时，郁语看一眼导航仪，才走出不到20公里。但同学们的状态已经不太好了，逐渐有人掉队，要靠人搀扶才能跟上队伍，带头的班委也放慢脚步。 野外拉练不比在学校操场跑圈，山路复杂会消耗更多的体力，更何况还有25公斤的负重。 郁语摘下帽子扇风，顺便擦擦额头的汗，她的身体素质在全班同学里算好的，因为觉醒更早，现在也觉得吃不消了，很难想象只是普通人的新兵如何完成50公里的拉练。 “班长，要不还是休息一下把，大家也都累了，”队伍里有人提议休息。 “不到半个小时前刚休息过一次，大家再坚持一下吧，到25公里停下来吃午饭，休息一小时。”一出发几个班委就定好日程安排，也取得全班同学的一致同意，走50分钟休息10分钟，一个周期一小时，他们已经休息过三次了。 一开始所有人的体力都很充沛，休息时间还有精力打闹嬉笑，但10：50~11：00这段时间每个人都是沉默地瘫坐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我们能用觉醒能力吧，教官没说拉练不能用吧，”郁语看向说话的男同学，她知道这个人的觉醒能力是部分天鹅化，长出一对天鹅翅膀。 某天晚上，训练间隙短暂的休息时间，同学们起哄着要教官唱歌，教官唱完也要他们表演节目，这位男同学挥舞着翅膀跳了一曲天鹅湖。 “军训一开始教官就说过，训练期间不能使用觉醒能力，连控制气流助跑都能被发现，你的能力那么明显，不被发现都难，教官说了他会跟在我们后面。” 气流助跑被发现的两位当事人：… “行吧，不用就不用，”天鹅同学最终还是放弃用觉醒能力走捷径的打算，万一被抓到罚他重走50公里就太惨了。 走到22公里的时候，一个女同学终于坚持不住几乎晕厥，体育委员帮她背包，另一个女同学搀扶着她，继续向前。 觉醒者学院的学生来自不同年级、不同班级，大部分人彼此都不认识，这次拉练不光锤炼意志，也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真正成为一个集体。 体力尚存的人帮助体力不足的，互相搀扶着向着目标前进，没有一个人掉队。 “最后一公里，大家加油！”班长这句话鼓舞了有些低沉的士气，队伍前进的速度也加快一些。 郁语掏出兜里的导航仪，距离25公里的目标还差3公里，轻笑一声把导航仪放回去。上次军训带他们拉练的教官也是这样，每次都说最后一公里，说了三次才到目的地。 “快了快了，前面那个山头就到25公里，到那儿我们就能休息了，加油！” 这回是真正的最后一公里，上山路对体力的消耗更大，但在目标的激励下爆发出潜能，上山速度比平地前进更快。 第一个爬上山的是队伍最前方的班长，把背包往地上一扔，帮助后面的同学拉他们上山。 “我们终于到了，终于可以休息了，”林佳妍眼圈微红，带着哭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