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得知简易现在还在研究所工作，她没有继续打扰，很快道晚安就睡了放下手机，简易靠在椅背上，神色平淡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刚才他有半句话没说，很少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交换的，无非是开价不够高，比如，她自己的生命。 很多时候为了维护绝大多数人的利益，难免会牺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他关心的始终是整体，是大多数人，对那一小部分被牺牲的人来说，他就是坏人。 来s市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即便背上骂名，成了反人类的罪人，被押上法庭，也要用一切办法拿到手串里的空间，改变自己看到的那些关于未来的画面。 让这颗星球上的文明得已延续，让子孙后代有机会看到更广阔的星辰大海，而不是被一场没有缘由的灾难抹去。 没想到获得手串的过程会这么顺利，和手串相比，手串的主人更能引起他的兴趣，他还什么都没有做，未来就已经改变了。 “不知道你藏着什么秘密，”简易看着郁语的头像，神色莫名，“不管是什么，至少我们是同行者。” 第10章 1月14日，郁承和白玉容先后收到调令，他们从女儿口中得知上辈子的末世在1月18日爆发，轻装上阵当天就来到上京。 特别研究员的身份前一天就办下来了，还给她分配好公租房，距离研究所非常近，三室两厅每月的租金只要1800块，她和父母也不用担心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住。研究所的大部分科研人员都住在那儿，包括简易。 来之前她就提前和简易打过招呼，简易让她安顿好后直接去研究所，对手串空间的研究有重大突破。 研究所四周同样有重兵把守，出示电子工作证后她顺利进入，来到地下二层，也是放置手串的地方。 一路上她的心情都很好，才把手串空间交给简易一天多，就有了重大突破，上交空间这个决定果然是正确的。 “你来了，”这次的简易和初次见面时有所不同，穿着白大褂带着手套，神色明显疲惫了很多，头发也略显凌乱，眼下是一小片乌青，看样子是通宵爆肝一夜，“下楼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异常？”郁语回忆着，“好像有种被吸引的感觉，就像我第一次见到手串那样。”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异常，只是她遇到手串的本能反应。 “有没有感觉到头疼，或者出现精神恍惚，暴怒等其他不良情绪？” “没有，”她摇摇头，随即回想起自己进入研究所之后除了简易还没见过任何一个科研人员，心中燃起强烈的不安，“出什么事了吗？” “昨天凌晨，我带着手串回到研究所，和等待多时的同事开始进行研究，没过多久我的同事陆续出现问题。难以忍受的头痛，不可遏制的暴怒情绪，还有…他们开始长出水泡、皮肤溃烂，甚至是丧失理智…” 异化！郁语内心惊呼，皮肤溃烂丧失理智正是异化开始的征兆，上一世她亲眼目睹正常人异化为怪物的过程，从皮肤溃烂到彻底异化不超过3分钟。 除了灵泉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逆转异化。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如果说这话的不是简易，她第一反应一定是不相信，灵泉空间是目前已知对抗异化的唯一方法，怎么会反过来导致异化。 好在灵泉空间已经交给简易，如果及时喝下灵泉水那些出现异化的科研人员还有救，之后还能因祸得福很快成为觉醒者。 “在开始研究前我们做好了安全措施，每人都配备了1000ml空间内的水，他们的理智还没有完全丧失，喝下水后很快被送往医院。我不久前刚接到医院的电话，离开空间后他们的情况没有恶化，溃烂的皮肤也以不正常的速度长好，只是精神状态还不太好，暂时无法继续工作，还在医院修养，顺便隔离观察。” “没事就好，”她松一口气，“相信他们很快就能痊愈。”不能痊愈，半个月之内他们应该都会成为觉醒者，不光如此，灵泉水也能减小觉醒者失控的可能性。 “你参加那个实验了吗？看起来好像没事？”刚才的消息太过震撼，以至于她忽略了眼前的简易，虽然是疑问句，但她可以肯定简易有参加，所有人都出现异化只有他没事，那就很耐人寻味了。 “当然，我全程在场但没有任何不适，而且为了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抵抗异化，现在还没有喝空间内的水，目前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她更想问简易他有没有觉醒，觉醒能力是什么，不过就算不问也基本上能推导出答案。虽然觉醒者也有可能会失控异化成怪物，但承受能力还是比普通人强很多，所有人都受到影响只有他没事，除了觉醒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可能是因为我比较特殊，”简易轻笑着说，随后话题一转，表情也严肃起来，“这次找你来是想请你帮一个忙，我会尽力保证你的安全，但仍然可能会遇到危险，你可以拒绝。” “你想让我重复他们的实验过程？”这是在始探她有没有觉醒吧，成为觉醒者的事情不需要隐瞒，她还能以此获得更多的重视。 “没有这么麻烦，他们的异常是开始通电后出现的，通电时待在珠子空间内的人最先出现异常，程度也最为严重，珠子外的人也也或多或少有反应，但出现异常的范围仅限于地下。” 简易带着她走到一个很复杂的仪器旁，这时她才发现仪器的接口处卡着一颗珠子，是从手串上拆下来的灵泉珠子。 “你们的实验进行到哪一步了？嗯…这个可以说吗？” “对你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成功扩大了空间的面积。” “你们怎么做到的？”扩大空间面积的方式很简单，只要投入异化生物的血肉组织，书中的柳翩跹就是这么做的，杀死得所有异化生物都变为空间的养料，但现在还没有异化生物出现。 “给珠子通电。” “通电！？”这一刻郁语只觉得次元壁破了，就像仙风道骨的修士反手掏出东风-41剿灭试图吞噬他的域外邪魔。 “那天晚上你跟我说，珠子里的空间应该可以变大，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通过什么方法才能扩大空间。”简易缓缓道来，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回来的飞机上，我做出个大但的假设，后续的实验证明我的假设暂时是正确的。” “物质、能量和信息是构成世界的三要素，虽然珠子空间和我们生活的世界有很大不同，但应该仍然遵循这一规律。” “物质不是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亡，空间内的土壤和水当然不是凭空产生的，一定是由其他物质转换而成。这个物质我们暂时还没有发现，但必然存在，只要遵循某些法则，消耗一定的能量，就能把那些未知物质转换成土壤和水。” “我的假设正基于此，可以把空间珠子看作是信息的载体，只要注入能量，就能把珠子内的暂未被发现的物质转换为土壤和水。如果我们对空间承载的信息足够了解，还能控制二者的转换比例，甚至转换出别的东西，这些都有助于我们探索珠子的来源。”说完这些，简易静静地看着郁语，希望从她口中获取更多的信息。 郁语没有马上回答，她回忆着那本书的内容，试图验证简易的假设。书中对空间本身的介绍不多，初期投入异化生物血肉可以扩大空间面积，土壤和水都会同时增加，至于是否是等比增加，书中没有这么详细的记录。 不过在后期发生一些变化，那时的世界已经被异化生物和除人以外的觉醒生物占领，人类只能龟缩在基地内，异化生物的实力非常强大，觉醒生物的觉醒能力也十分厉害。 投入强大的异化生物或觉醒生物尸体，空间内还会演变出一些地球上不存在的动植物，那是空间特产。空间特产的数量很少，且不可再生，只有投入异化或觉醒生物尸体的时候会长一波，之后就没有了。 空间特产可以显著增强觉醒者的觉醒能力，还有机会觉醒出第二、甚至第三能力，只有柳翩跹极为忠心的人才能享受到空间特产，她也凭借空间特产笼络了几乎所有上层战斗力。绿洲基地最初是书中男主建起来的，不过后来柳翩跹的威望更甚于书中男主。 “我很赞成你的假设，不过空间的秘密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法则应该也不只有把能量转换为水和土壤这一种。可能在空间面积扩张到极限后，电能会转换为别的东西，又或者注入其他种类的能量，也可能转换出其他东西。”她仔细考虑后提出自己的意见，只提出两个可能，没有说什么确切的结论，书中的内容对简易来说可能是种误导。 “有道理，这会是我未来的研究方向之一，要进空间看看吗？你现在可能都不认识它了，”简易点点头，接受了她的说法。 “好，不过只是扩大面积，变化应该没那么大吧，”她集中精神很顺利就进入空间，从外界看就是突然消失了，简易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这…”郁语震撼地看着面前几乎望不到边的湖面，她上次离开的时候在土壤和灵泉交界处，这次进入也在同一个位置，但空间已经发生翻天覆的变化。 之前的空间十分狭小，土地面积大约200~300平方米，灵泉水覆盖的面积约是土地的1/4，能非常明显地看到直径约1米的泉眼，不断向上喷涌出清澈的泉水。 除了这些，其他地方被黑暗笼罩，只有一小片天空的碎片，还有不知是哪儿来的，永远不会消失的光。她没有尝试靠经黑暗的边界，总觉得那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会把她吞噬。 现在灵泉水已经汇聚成一大片湖泊，泉眼也隐藏在湖面之下，还有一眼望不到边的土地，穹顶般的天空，甚至都看不到黑暗边界了。 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书中末世三年后的空间，恐怕也不会比现在的空间大多少。 “简易呢？”她四处张望，终于在远处的湖边找到一个对自己挥手的身影。 小语和小易从a、b两地出发，小语的步行速度是30米/分钟，小易的速度是40米/分钟，3分20秒后两人相遇，求这处空间的面积。 “还好你也在湖边，空间实在是太大了，”郁语轻呼出一口气，土壤松散踩下去深一脚浅一脚的，这一会儿把她累得不轻。 “我正在尝试把一些大型器械带入空间，希望下次进来的时候可以开拖拉机去接你。” “你会开拖拉机？”郁语的重点完全跑偏了，书中的空间不能携带大型器械进入，前期所有事务都由柳翩跹亲自去做，后期她在空间里养了一些觉醒生物，让这些觉醒生物帮她干活。 不过简易说能那就应该能，一天内空间的变化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会，但是我会开坦克，和开拖拉机的原理差不多，史上第一台坦克就是在拖拉机生产线上组装出来的。” 第11章 “我们开始实验吧，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没有闲聊太长时间，简易准备开始实验。 他先离开珠子空间，过了一会儿又重新出现，手里多出一个秒表，“10秒后会进行通电，通电时间为5秒，你注意自己是否有异常。” “好，”郁语点头应下，心里有些紧张，四处环顾不知道该看些什么，最后直直盯着简易。简易同样也看着她，他要随时关注实验进展，如果实验对象有任何异状，马上切断供电。 “开始了吗？”很长时间都没什么动静，她忍不住出声问。 “已经结束了…”简易把秒表放进衣兜，“根据之前收集到的数据，电压和空间面积都和异化概率及程度正相关。这次连通的是特高压电，空间面积也达到有史以来最大的程度，换成别人恐怕早就出现异常，但我和你都没什么问题。” 大概是因为我和你都是觉醒者，她心里补了一句，“没问题最好，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有，根据s市第一人民医院提供的数据，治愈发热患者需要的水在100ml至500ml不等，按最高的500ml计算，华国15亿人就需要300万立方米。空间内的水现在还不够，但这不要紧，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把水运出去。” 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普通人一次性携带的东西很少，每次进出都要消耗不少的精力，之前郁家父母每天大概能出入十多次，之后就精力不济再也无法维持。 觉醒后郁语出入次数明显增加，一次可以携带更多的物资，妈妈救治发热患者的灵泉水就是她从空间里带出来的。 “我多次实验带入或带出物品，以此确定自己的携带上限，体积上限约是3立方米，质量上限是5吨，出入次数上限暂时还没有统计，不过拿到空间后我出入23次，目前没有任何不适。” “我还不知道自己的携带上限，应该和你差不多吧，我们两个人够吗？300万立方米，要怎么运出去？” “拿到空间后我就向上面打报告，申请调动生产矿泉水，袋装奶等等饮品的生产线，把生产线分段运进去，直接在空间内组装生产，之后再由我把产品运出来。”还有一个办法是直接往外运输空间内的水，在空间外完成填装，不过这样的操作难度更大，最后决定还是使用第一种方案。 “我可以帮你运送生产线，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就可以，生产线和组装工人都到了。”简易从仪器卡槽中取下珠子，带着郁语来到研究所后的仓库内。 各种类型的生产线有些凌乱地放在地上，不时有卡车经过，放下新的生产线之后离开，工人们把生产线简单拆开方便简易搬运。 她注意到这些工人似乎有些不同，身材都比较挺拔，偌大的仓库没有一个人闲聊，都在忙着做自己的事情，动作也很快，很快就把一条生产线拆解完毕。虽然他们身着工人装束，可看起来不像工人，更像是军人。 “他们都是军工厂的人，平时做的都是保密级别很高的工作，我们做的事情暂时还不能让普通人知道。”简易凑在她耳边小声说着，解释了这些人的来历。 简易走到一条被拆解的生产线旁，他们正在研究如何组装生产线，“简教授，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全力配合您的工作，不知道您需要我们做什么？”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工作看着简易，为首的人代表其他人发声。 “我需要你们去另一个地方把这条生产线重新组装，抽水泵准备好了吗？” “好了，一条生产线配备十个大型抽水泵，还有相应汽油燃料和包装耗材。不过时间紧迫，汽油燃料的数量暂时不多，全功率运转大约只能撑5个小时，包装耗材也只够8小时左右。” “暂时够了，汽油燃料和包装耗材之后会补充，你们先去组装生产线，看着这颗珠子，”简易右手托着空间珠子，“试着和它沟通，进入它内部，进去之后先靠近湖边，我和这位女士会把生产线带进去。”初次进入空间位置是随机的，之后再次进入才会自动定位上次离开的地点。 军人对上级的命令具有天然的服从性，不会怀疑其合理性，只会毫不犹豫的完成。军工厂的工人和真正的军人相比，纪律性没那么好，但也没有对简易的话表示任何怀疑，呆愣了几秒钟很快进入状态，一个个消失在她眼前。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工作了，”她单手扶着生产线，其实不扶也能把东西带进去，只要心里想着这件东西，这样做主要是为了缓解她的紧张。 和简易在一起总是比较轻松的状态，好像这个人天生就能让人信任，什么事情都可以交给他，自己当然可以轻松下来。 但进入仓库后气氛就不一样了，被拆解的生产线，汽油桶和大包的耗材，还有忙碌的工人，往来的大卡车，都加剧了她的压力。 有那么多人为了同一件事忙碌，她也不能闲着。 “你先试试一次性能携带多少物资，说不定比我厉害呢，”简易后退一步，示意她单独完成。 “我的成绩应该和你差不多吧，就算好也有限，”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如果能一次性把整个仓库的物资全送进去就好了。 这一次进入空间似乎花了很长时间，她的身体像是被抽干一样没有一点力气，太阳穴突突地跳，眼前的景色的开始逐渐模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你没事吧，”简易跟着进入空间，本想扶起她，看到她软软倒在地上，一副起不来的样子，干脆也坐在地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头疼，像是刚跑完5000米，同时近视加深1000度，”眼前一片模糊，还有炸开的小星星，她仰面躺在地上大喘气，“怎么会这样？” “你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吧，”简易指了指不远处，“你把整个仓库的物资，还有所有工人全带进来了，他们现在应该吓坏了。我需要去给他们解释一下，还有安排下一步的工作，你现在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先忙吧，我休息一会儿就行，”她一次性能运送那么多物资进空间，之后也有需要她的地方，情况稳定下来前不打算离开。而且父母今天都很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于其一个人在家呆着还不如留在简易这边。 坐在地上休息半个多小时她才缓过来，最初的惊诧后工人们陆续开始工作，在湖边组装生产线，已经有两条生产线投入生产，每分钟可以填装60~80瓶500ml的灵泉水。 在人群中找到熟悉的简易，大科学家现在在做搬运工，把生产装箱的灵泉水送出去。 “我来帮你吧，”她上前一挥手带走所有的灵泉水，转移到仓库内，叉车会把成箱的灵泉水装入卡车，卡车填满后离开，继续装填下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