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
大家虽然出了实验室个个都会遵守保密条例，跟研究实验相关的东西一个字都不往外说, 但是表情是不会骗人的。 这些常年泡在研究室里不怎么在社会大染缸里摸爬滚打的人，在某方面都还挺单纯的。 其他人不提, 反正龙渊是看出来他们肯定是在战斗虫族和坑洞虫族的研究方面有了巨大进展，否则不会一个个的都兴奋成这样。 护送专家团队回京的军用专机到达后, 梁寺也匆匆赶来, 他的表情倒是比较沉稳。 飞机以最快速度回到了平京，降落地点也在军方飞机的专用机场里，大家下了飞机就发现, 一位中央的大领导和章鼎居然一起来接他们了，他们当然不是单独前来的，周围也围着秘书、助手、下属还有安保人员等等一大堆人。 这些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大领导和章鼎的表情还稍微好一点，他们的下属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不用开口就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而龙渊这边一路上不管是出去还是回来都非常顺利, 没有出现任何问题，那么肯定是平京、或者是其它地方出了什么事。 果然，龙渊一行人护送着他们往平京研究中心的方向去，大领导跟耿元嘉和梁寺几个专家团队的核心人物坐在同一辆车上进行交谈。 龙渊则是跟着章鼎一车。 车子一动，章鼎就沉声说道：“谢建安和安德鲁先生出事了。” 华国最早开始做感染虫族研究的专家是谢建安，后来a国开过国际会议后，来了更多世界级的顶尖专家，安德鲁也成为了感染虫族研究团队的核心人员之一，这样的人才全世界也没有几个。 龙渊看到章鼎和那位首长的脸色就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但真正听章鼎说起，她还是吃了一惊：“怎么会？出什么事了？”她这样问，但其实心里已经有了预感。 果然，章鼎沉着脸说道：“感染。”说到这两个字，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感染虫族的研究工作进展一直非常缓慢，主要原因就是严重缺乏预防感染的手段，每一个近距离接触感染虫族做研究的专家们、研究人员们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大家都知道现在针对感染还没有研究出任何有效药物，一旦感染就是必死，他们的研究工作进行的很困难、万分小心。可是就在两个小时前，谢建安和安德鲁的身体出现了疑似感染的症状，不光是他们两个，研究所那边还有其他人，包括谢建安和安德鲁的四个助手、一个负责做数据分析的，全都出现了疑似感染的状况。”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出发来找你们之前，还没有找到他们被感染的原因。” 也就是说，不仅感染虫族研究室的人员损失重大，而且不知道原因，就无法进行针对性的措施，继续研究工作的话很有可能会继续有人被感染。 龙渊不意外地听到章鼎说：“发现这一紧急情况后，主席立刻跟a国、还有f国y国几个国家开了视频会议，会议一致通过了暂停感染虫族的研究工作。目前研究所里的感染虫族已经全部被杀死。” 另一辆车里，耿元嘉和梁寺等人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也很激烈。 “不行！” “研究工作停了我们就只能被动挨打！” “你们不知道我们有多庆幸感染虫族的进化不像是战斗虫族这样迅速、多庆幸目前还没有发现它们繁殖繁衍，你们知不知道研究停了代表什么？代表我们就只能被动等着感染虫族来感染水蓝星上的人类，一个两个、一座城两座城，最后是无数国家、全世界。” “e国和r国现在存不存在还有什么差别吗？有这样血淋淋的教训摆在眼前，为什么还能这么轻易地做出停止研究工作的决定？” “研究工作都是我们这些人在做的，你们在做决定之前难道不应该征求我们的意见吗？怎么能这么草率地就把研究停了？” 几个同车的专家一个比一个激动。 “我们在格尔沙漠的研究室里发现了什么你们知道吗？只是实验性质地将战斗虫族和坑洞虫族的种种数据放在一起做一个简单的推导，研究就有了很大的进展。我们决定立刻回京，那边仪器不足是一个原因，还有个原因是想把感染虫族的研究工作也合并过来，或许会有更多发现。” “我们强烈反对停止研究工作。” “有研究人员被感染我也很痛心很难过，但这绝不能成为停止研究的理由。” 同车的领导沉默了许久。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研究工作对于遭遇了虫族入侵的水蓝星来说有多重要，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一个道理，研究工作仍在继续，就代表着水蓝星的人类还有希望。 停止研究就等于慢性死亡。 e国和r国就是两个现成的例子在那里摆着。 “诸位稍安勿躁，我们说的是暂时停止，并不是从此以后就不做感染虫族的相关研究了——” “那也不行，很多实验一旦中止再启动就是要从头开始，这中间需要耗费的时间怎么算？” “战斗虫族和坑洞虫族的研究工作还能缓一缓，我们有时间，但感染虫族不行，它是三种虫族里最可怕的，感染是百分百的致死率，我们能等，那些感染虫族能等吗？被感染的人能等吗？多耗费的这一段时间里，谁来为被感染的同胞负责？” 车子里的人在进行激烈的斗争。 龙渊和章鼎这边也是一样。 “临海市的感染人员在增多，而且不知道感染者和感染虫族之间有什么联系，临海市周围一直频繁发现感染虫族。”章鼎语气很沉重，“虽然临海市封城后，百姓和各级官员、定点医院的态度都很乐观，政府也一直在不计代价地支援临海，但这样没有时限的一直封城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他长叹了一口气：“最重要的是，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临海市一直频繁发现感染虫族，感染人数就会不可避免地一直上涨，不光是临海市城区内，更多的是临海市附近的乡镇农村，居住的人口加起来也不容小觑。” “现在感染虫族的研究工作暂时停了，什么时候恢复还无法确定，如果临海那边的情况继续恶化下去……目前看来是一定会恶化了，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国家可能会考虑组织临海市民进行迁徙。” 现在可不是古代封建社会的时候，贫苦的老百姓们在天灾人祸之下没有了土地没有了口粮，不逃荒就只能饿死，为了活下去百姓们只能背井离乡寻求一条活路。 在逃荒的路上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华国建国已经三四百年，一地百姓迁徙这样的事情龙渊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都只在影视作品和各种书本里看到。 她实在很难想象现实中真的会有这样的事。 前世虫族大爆发后，最初光是战斗虫族就吃掉了不知道多少人，后来坑洞虫族从地底毁坏了许多城市建筑，感染虫族感染的人类更是不计其数，覆灭的不光是一座城市而是一个国家、一块陆地。 根本没有人类大面积迁徙的机会。 看到龙渊低着头不说话，章鼎又说：“当然，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而且只是暂时地让他们搬离感染虫族过多的临海市，如果研究工作顺利，我们渡过了这个难关，他们当然还可以再回去。过不去的话……”他看向车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苦笑，“过不去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死在哪儿差别也不大，也管不了了。” “可是现在感染虫族的研究工作停了。”还谈什么顺利不顺利？ 章鼎摆摆手：“只是暂时的。”他想起上头下命令要暂停感染虫族的研究工作时，那些研究人员的反应，感慨道，“应该停不了多久。以前说实话，我对那些搞学术研究的没什么感觉，就觉得不是一个世界的，这一回倒是觉得，他们其实跟我们当兵的没什么区别。明知道会死人，已经有同事可能被感染了，剩下的人还跳着脚坚持要继续工作，不肯停下。” 龙渊想到上飞机时耿元嘉和梁寺等人掩饰不住的高兴——恐怕他们也同样不会赞同停止研究工作。 事实上她猜的也没错，到达研究中心下车后，几个专家还在围着那位首长一再强调：“赶紧恢复研究！停不得！” “原先的研究所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那就重新换一间干净的！” “人手不足的话我们来想办法，实在不行了我也可以直接过去接手感染虫族的研究工作。” 龙渊隔得挺远都听到耿元嘉的声音：“我都六七十岁了，死不死的没什么要紧，我没什么怕的，不行就我去！不过你们得给我们搭几个原来研究室里的人，不然全都重新开始也浪费时间。” 另一道年纪不轻的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我也可以去。真要是感染了就把遗体捐了给医药那边做研究，算是尽最后一点力。” 第105章 二更 临行之前回家 不止是耿元嘉这些做战斗虫族和坑洞虫族研究的专家们, 连被叫了暂停的感染虫族研究工作者们闻讯也赶了过来。 几个人一商量，根本不跟在研究中心这边的这位大领导纠缠了。 “领导您工作忙，叫停的决定肯定也不是您一个人做的, 我们还是直接找主席反应情况去。” “咱们要不找个人代表咱们去？这多耽搁一秒钟, 中间就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命填进去。” 强烈要求的竟然还有疑似被感染的谢建安的妻子潘锦薇——他们夫妇二人都是做这个工作的, 只是不在一个小组, 谢建安突然出现了疑似被感染虫族感染的症状, 潘锦薇连伤心都没有时间, 只想着要争分夺秒,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早点研究出结果来，就能避免更多像是老谢这样的人。 她也是研究工作被叫停后反对的最激烈的人之一。 其他人也都很能理解她的举动。 就像此时此刻，她一开口, 其他人都跟着就点头说是。 连外国来的专家们也跟着提问：“那我们是不是也找我们国家的总统/主席反应一下情况？他们不是一起开会决定的吗？” “都试试吧。” 他们说干就干，一部分人钻进了实验室里开始继续展开关于战斗虫族和坑洞虫族的相关工作, 被选出来的几人就准备跟着领导一起去见主席、几个外国专家也准备直接联系他们国家的总统/主席。 而龙渊就算是完成了这一次的护送任务，她还惦记着临海市的感染虫族的事情, 因此迟疑了片刻后，还是跟上级提出来：“我想去一趟临海。” 她的老领导显然也知道临海市发生了什么, 所以听到龙渊提出这个要求并不意外, 他沉默了片刻后就点头答应了，紧跟着就要派人跟她一起：“你跟季子明他们是老搭档了，这次还是让他们跟你……” 龙渊摇头道：“不, 我想一个人去。” “为什么？你一个人去临海能做什么？” 龙渊低声说道：“我一个人或许能做的的确不多。但您让更多的士兵一起去，以现在临海市的情况来看同样做不了什么，没必要冒这样的风险。” “那你去干什么？” 龙渊看向临海市的方向：“我有把握不会被感染，去了临海市不管是率队驱赶感染虫族、还是杀死它们, 总能做些什么。而且我去了，就少一个人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去做这些。” 上级也没有多问她哪来的自信自己不会被感染的事情，他沉默了片刻后就批准了龙渊的请求，不过挂断联络之前，他又说道：“走之前先回家一趟。” “是。” 挂断以后，龙渊主动问起小a：“我还差多少钱可以购买联盟的感染虫族的历史资料？” 实际上小a每次下播后都会给她计算一番，她心里其实有数。 果然她一问，小a就说道：“你今天没有直播，播的话再来一个星际飞船应该就够了。” 可是今天确实没有什么可播的，没有观众想看的内容，龙渊也不打算开了直播伸手跟观众们直接要钱，她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很快我直播就要满一个月了吧？签约合同上说的是工资只看直播效果和直播间里的各项数据，不计算直播时长，那我的薪水应该能按合同上的最高数目发放对不对？” 小a飞快地计算着数据：【对。】 “那我可以预支薪水吗？预支了薪水应该就够支付了吧？” 作为一个直播智能机器人，小a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请求，它宕机了片刻后，先去搜索数据库，发现没有旧例可以给它做参考。 【没有类似情况，我去请示一下上级。】 “请你尽快，我有急用。” 龙渊说完就拦了一辆车准备回家，车子刚行驶在路上不到三分钟，小a的回复就过来了：【我们综合了你的直播全部数据，请示了总经理，他表示可以将薪水和你的礼物预支给你。】 不等龙渊说话，它就又说：【我算过了，预支之后你想购买的那些资料，距离科技税还差一个全武机甲的钱。】 龙渊想了想，直接让小a打开了直播，直播间里的人被这猝不及防的开播惊到了，而且直播间的屏幕上第一时间出现的就是龙渊的怼脸直拍。 龙渊也在仔细看她不在时候守在直播间的观众们发送的弹幕——这些没有开播都守在这里的人都是最喜欢看她直播的那一批，看直播间的昵称特效几乎个个都给她送过礼物，并且送的金额都不低。 龙渊看到其中一条弹幕的内容是：【昨晚我没有上星网，没看到你们说的激烈比拼和徒手爬楼，哭了】 后面还有好几个附和的。 然后他们就看到龙渊突然又开播了。 她昨天下播的时候并没有提到下次开播是什么时候，上次直播前就有两三天没有播，所以大家都没有想到这次她居然会间隔时间这么短就又开播了。 那几个昨晚上错过了的观众高兴得嗷嗷叫。 【啊啊啊小龙看到我看到我！】 【听说你只有二十一岁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