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世上多的不是傻子
这是国庆放假的第一天，顾西锦哪儿都没有去，而是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翻着借来的初中课本。 只是，那时不时抬头往外瞧的神情却早已出卖了她内心的焦躁。 上午的时候还算好，一直到了下午，顾西锦整个人就是恹恹的，仿佛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许久，顾西锦才失落的叹了口气道，“看来，今天是不会回来了。” 瞥了眼翻了老半天还在原来那一页的课本，索性就收了起来。 “还是去找点事情做做，也省的自己在这里瞎想。”说完，人便直接从凳子上起来，伸了个懒腰，锁门出去。 到了假期第二日，顾西锦还是不死心的在家中等了半日，心里却越发的肯定顾父顾母不会回来的事实。 失落还是有的，却也没有去埋怨顾父顾母的意思，家里本就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国庆假期这样好的黄金时段，换作是她也不肯错过。 何况，顾西锦自己也明白，顾父顾母这般辛辛苦苦的在外面赚钱，说到底都是为了她，为了这个家。 如此，她能做的就是不让顾父顾母有后顾之忧，其他的又有什么好埋怨的呢？ 只是，她似乎也没能做到这一点，顾母上次回来可是带着大难题回去的，如今想来也不知道……面带难色的低下头。 转眼就是吃中饭的时间，顾西锦顺着这条走了不知道走了多少遍的泥路来到老房子这边。 心下有些感叹，“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换上水泥路。”想到自己一到下雨天总会溅一身的泥，事后还不得不洗衣服，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惆怅。 站在院子张望的顾老爷子和顾奶奶见顾西锦进来，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一句话都不说就扭头往屋里走。 “……”顾西锦在后面摸摸鼻子，不明白她这又是哪儿惹到这两老了？ 心里的疑问自然是没有问出口，跟在两老后面也进了屋子。 随后顾正同父子也走了进来，身后竟还跟着不怎么露面的大妈，顾西锦见了有一瞬间的诧异，这倒还是头一次。 她怎么记得大妈老嫌弃奶做的饭菜，每吃一次就骂一次，怎么今天就屈尊降贵的会同他们这些人凑一桌来吃？ 奇怪归奇怪，顾西锦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也没多去关注。 一顿饭吃下来，顾西锦再迟钝也察觉到气氛的怪异。 大妈这次倒是没说什么，吃完饭就自顾自的扭着屁股走人，大伯顾正同说是公路队还有事情也走了，留下的两老一小就有些不太对劲，尤其是看着她的目光，总让她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似的。 顾西锦咽下口中的饭，心里特别的紧张，这该不是要关起门来放狗咬自己？ 偷偷的抬眸，见顾老爷子的脸色是一如既往的难看，倒是顾奶奶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想要问她，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这就叫顾西锦有些奇怪，她不认为自己这里有两老想知道的事情，除了…… 想到这儿，顾西锦的心里就是一拧，原来竟是……她倒要看看奶待会儿会怎么问出口。 顾奶奶纠结了一会儿，眼见着小孙女碗里的饭就要见底，便咬咬牙问道，“小锦，这些日子来可曾生奶奶的气？” “……”顾西锦很想说，喂喂喂，我们不熟，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别扯这些有的没得，你孙女我不稀罕。 顾奶奶见小孙女不答话，脸上闪过尴尬，若不是想知道小儿子和小儿媳妇的事情，她也不会抹开老脸来问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片子。 见此状况，顾老爷子直接冷哼了一声，“你奶在问你话，你没听到吗？” 顾俊也恶狠狠的瞪了过来，“死丫头，没礼貌！” “……”顾西锦这会儿是极其的无语，爷就那副德性，她也懒得计较。可顾俊算个什么东西，说人之前也不照照镜子，他有这个脸指责自己没礼貌吗？ 整个顾家，要说没礼貌的可不就数你顾俊，真是好大的一张脸！ 懒得同眼前三人虚与委蛇，顾西锦放下手中的碗筷，正色道，“奶，您有什么话想问我就直接说吧，我若是知道定告诉您。” 顾奶奶没想到小孙女会这么直白的问话，脸色一时有些难看，还有被说破的恼怒。不过，还是很快的就被她掩饰下去，换上一张笑脸道，“小锦，奶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关心关心你。” 见小孙女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自己，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顾奶奶心里其实是有气的，认为这个孙女不识抬举，却又不好在面上表现出来，紧了紧握住筷子的手，接着说道，“小锦，你爸爸妈妈不在身边，总是要爷爷奶奶多关心你的，你也别跟奶计较，奶当时也是爱之深责之切，一时冲动就误会了你。” 听了顾奶奶的话，顾西锦就在心中冷笑，好一句“爱之深责之切”，说起话来还真有几分水平，只可惜我信不了你的邪。 顾奶奶见小孙女还是没反应，便接着说道，“小锦，你妈那天可有跟你说过什么时候回来？等你妈回来，奶会把这件事情解释给你妈听的。” 顾西锦眼中划过一丝了然，扯了这么多，原来目的就藏在这儿，只怕关心顾母回来才是真的，其他的话不过就是骗小孩子的。 所以说他们先前在外面张望，等的就是顾母？只可惜来人是她，才面露失望的瞪她。 心中顿时觉得好笑，摊上这样的爹娘，爸爸妈妈前世肯定是做错了什么。她可不认为爷奶真的是在惦记人，若非要说惦记，也只是在惦记爸爸妈妈兜里的那点钱。 还不等顾西锦回话，顾俊就耐不住性子骂了起来，“死丫头，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奶问你话没听到吗？”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顾俊这么骂，就是泥人还尚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是她顾西锦呢。 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的射向顾俊，仅是三分寒光就吓了顾俊一大跳，差点从凳子上跌落了下去。 回过神来再看时，顾俊还以为自己先前是看错了，眼前这个柔弱可欺的堂妹怎么可能会拥有那样可怕的目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顾西锦的眼神给震慑到了，顾俊这会儿只狠狠的瞪了眼就没在开口说话。 顾老爷子和顾奶奶自然也是注意到大孙子的不对劲，但小孙女的不对劲两人都不曾注意到，不然也不会这么不了了之。 顾西锦收回目光后，语气相当冷淡的回答道，“奶，妈妈只说过段日子再过来看小锦，至于是什么时候，小锦是真的不知道。还有，如果奶奶真的打算把误会小锦是小偷的事情告诉妈妈，小锦认为还是不要说的好，毕竟……这世上多的不是傻子。” 说完以后，顾西锦也没去在意三人的脸色，拍拍屁股，心情很好的离开。 顾老爷子死死地盯着小孙女离开的方向，一张脸黑的都能渗出墨汁来，吓得顾俊缩了缩脑袋，张嘴想骂人的话直接就咽了回去。 顾奶奶气的捏住筷子的手直抖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