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正当林跃道谢之后，准备离开的时候，眼前的人再次重复了一下，说道：“这里真的没有什么明宣德的青花瓷，你还是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眼前人的神态让林跃很是疑惑，为什么这么肯定？ 又为什么重复一遍？ 林跃带着疑惑告别了那人，然后向着跟来的方向走去。 望着林跃的背影，那个被林跃问道的五十多岁的老者叹了口气道：“我是看在你有礼貌的份上告诉你实情的，那有什么明代宣德年间的青花瓷啊，全都是假的，假的。” 说着，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兴奋。 不过林跃却没有发现老人的这个眼神。 在回去的路上了半个转小时，林跃无奈的承认自己这个路痴又迷路了。 这里的小巷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地，无法辨认，林跃跟着感觉走，左拐右拐就拐迷糊了，越走越不对劲，他甚至觉得自己走的方向都不对。 之后的四十几分钟，林跃用了一个很笨的方法按照一个方向走，他就不相信走不出去。 四十分钟后他相信了，自己真的没有走出去。 那小巷就是斜的，根本是朝着一个方向的！ 最后，林跃蹲坐在一个大青石上，无语的望着苍天。 为什么自己是个路痴？ 为什么啊？？？ 林跃快鄙视死自己了，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因为路痴吃了多少罪，上大学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敢走出学校超过五百米，否则就回不去了。看不到学校的地方他也不敢去，因为没有方向也就会走错。 该死的路痴！ 林跃骂骂咧咧的重新站了起来，先找个地方借点水喝，然后问问路吧。 以后千万别打肿脸充胖子，明明就是路痴为什么还要坚信自己能走出了呢！ 林跃心中告诫自己的同时，敲了敲离自己最近的一家漆黑的房门。 很快，房门就被打开了，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你好，我能在你家借点水喝吗？” 现在的小孩警惕性很高，林跃摆出了一副很和蔼的脸色，希望不被拒之门外。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在少年的眼中不但没有发现警惕，反而看到了冷漠。 一种天才的冷漠。 只有旷世的天才才有的眼神。 轻视天下，无所动心。 林跃一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眼前的少年在哪方面是一个天才？ 还没等他想明白，少年就让开了路，声音中不带一丝色彩的说道：“请进。” 说着不理会林跃自己走进了院子里。 林跃见过恃才傲物的天才，虽然他上的大学是三流大学，但也是有天才的，他同宿舍的就有一个学习方面的天才，行为处事虽然没有眼前的少年如此孤傲，但是也差不多哪里去。 林跃习以为常的走进院子，院子里铺着青砖，中间放着一个大缸，缸里注满了水，但是当他往房子的屋檐下望去的时候却愣住了。 屋檐下摆放的慢慢的全是制瓷的工具，有各种各样的模具，还有高岭土、瓷石经过磨洗、除杂揉匀后调和成为用于制作瓷器的瓷泥。不禁有这些还有制瓷顺序中镀匣，修模，洗料，做坯，印坯等等这些步骤所需的工具。如果还有一个烧制瓷器的炉子，那这里就可以当一个小型的瓷器加工厂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林跃满脸的震惊，暗道：难道自己走到了景德镇制瓷的地方了。 这个时候，他注意到少年衣服上的泥土，微微一愣。 难道眼前的少年刚才是在制作瓷器？ 似乎要验证林跃的想法，少年走到了调制好的瓷泥旁边，用道具将瓷泥分割开来，然后垒成柱状。 林跃知道这样做是为了方便储存和一会拉坯用。 望着眼前少年熟练的手法，林跃震惊了。 好熟练！ 这个时候林跃注意到少年的眼神，无比的专注，似乎天地间任何的事情都无法将他打断一样。那份认真的神态即使林跃也自叹不如。 这是对一件东西喜爱到极点才有的眼神。 在这一刻，少年的眼中只有手中瓷泥。 虽然口渴难忍但是林跃还是忍住打断少年的想法，静静的观看着少年的动作。少年的一举一动都是无比的和谐和自然，行云流水，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的感觉， 看着少年的神态和动作，林跃顿时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眼前的少年将制瓷这个枯燥的过程演绎成了一个艺术的过程，看他的每一动都是中享受。 少年的动作很熟练，但是却给了林跃一种极静的感觉。 心静！ 林跃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词语。 只有心无旁骛才能达到这种状态，才能在动中给人一种极静的感觉。 慢慢的林跃突然找到了一种情绪的宣泄口，心中一阵空灵，古井不波的状态竟然出现了！ 林跃心中没有诧异，静静的体会着这种感觉。他感觉自己和眼前的少年似乎有了某种联系，都是那么的静，似乎和这个房子，这个世界溶为了一体。 两个人之间似乎形成了一个气场，不断将两人推向极静的世界。 你静，我静。 你更静，我更静。 这个时候施展古井不波状态的林跃丝毫没有感觉到精神力的流逝，脑袋更没有那种疼痛感，反而思维越来越清晰，脑袋也越来越清明。 而少年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不受控制似地，又似乎一切都在少年的掌控之中。 少年将摞好的瓷泥放入大转盘内，开动转盘，让瓷泥随着转盘的匀速旋转。然后少年用手拿起拉坯工具，迅速的将瓷泥拉成瓷坯。 无比的迅速，瓷坯无比的完美，不管是比例还是对称，无论是器型还是艺术感都是那么的完美。 接着到了印坯的阶段，少年拿起已经准备好的模具，将瓷坯印成一个瓷瓶的形状。 接下来就是空水，让瓷坯中的水流出来，这个时候的瓷坯还太软。 时间在少年熟练的动作下慢慢的流走。两人都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完全沉迷到两人间的隐秘联系中。 第四十六章 闲谈 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地点。 林跃的眼中只有少年的动作，少年的眼中只有手中的工具和瓷坯，无比的自然和谐。 修坯…… 捺水…… 画坯…… 上釉…… 完成上釉后，瓷坯变得无比的光滑和油亮，比之刚才的画坯后的粗糙感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随着画笔最后一下的完成，少年微微松了口气，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少年和林跃的身体同时一震。 两人之间那种“静”的联系消失不见了。 林跃古井不波的状态也消失了，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就在少年完成最后一下的时候，林跃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明悟。 他感觉到了古井不波境界的上面还有一种状态，那种状态的玄妙绝对不是古井不波状态所能媲美的。 现在的古井不波只是一种很初级的状态，有些呆板，更有些麻木，没有那种人类应有的血肉的感觉，长此以往下去林跃真怀疑自己会不会变成一个麻木不仁的人。刚才的那一刻，林跃感受到了古井不波状态上面的状态，他本想好好的体会一下，没想到那个少年竟然完成了除了烧制外整个制瓷的过程。 唉！ 林跃默默叹了口气，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是同时也有些兴奋。 有了刚才的那种感觉，自己以后就有了奋斗的方向。 除了瓷器鉴定的升华，除了成为翡翠王，除了自己雄伟的计划现在又有了境界的提升。 古井不波的状态可以让瓷器鉴定和翡翠王在异能的层次上再提升一个层次，那古井不波下一个状态会让自己的异能提升到怎样的境界呢？ 古井不波的的下一个境界又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改变呢？ 林跃心中多少有些期待。 少年似乎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林跃，就在刚才的那浑身一震的时候，他也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和自己身后的人有着某种联系，刚才自己之所以能这么快这么出色的将制瓷的整个过程完成都是和眼前的人有着某种练习。 “你怎么没去喝水？” 少年疑惑的问道。 经少年的提醒林跃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喝水，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口腔发干，喉咙里似乎都能冒出火来。 “水在哪？” 林跃声音沙哑的急问道。 “那。” 少年指了指林跃身后离他只有一米的地方的水桶。水桶上面装满了清澈的水，看着就有一种想喝的感觉，水面上漂浮着一个葫芦瓢。 林跃看到水后立刻双眼冒光，哀嚎一声扑过去，拿起葫芦瓢舀起一瓢水就让自己嘴里送。那种感觉就像几辈子没喝过水似地。水顺着嘴角流到衣服上他也没有注意，完全沉浸在水的甘甜中。 少年看着林跃的动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似乎……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同类。 喝饱之后，林跃打了一个饱嗝，注意到少年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忍不住尴尬的一笑，转移话题道：“我刚才看你一直在制瓷，无比的流畅，你这是跟谁学得？” “跟一些老人，他们都喜欢教人，没人学就教了我。” 少年说的很随意，不过语气中多了一丝暖色，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见林跃时的那种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