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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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枕梦以无奈败退的口吻道:“小哥哥,你这样,可怎么让人做到最后一步啊。” 他僵住的身子这才寻回了知觉,环抱住秋枕梦的腰。 她半截身子露在水面上,或许有花瓣还在留恋不舍,他一睁眼,就能欣赏少女纯洁无暇的娇躯。 可他不敢看,甚至不敢想。 “妹子,我,”汪从悦声音微哑而轻细,近似求告般道,“可不可以再等等,我不是不想,我只是……” 他只是没有胆气。 可他说不下去了。 他曾经无数次想象着,该怎样向她展示自己的全貌,甚至将她潜藏着不适的神情都臆想了很多遍。 有时候他打算着心一横,便叫她看一看他,他也瞧一瞧她,可事到临头,这些勇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哥哥别怕,”秋枕梦轻吻他的面颊,拥着他微微发颤的身躯,“晚上睡觉时可以像现在这样抱着吗?就在被子里,横竖谁都瞧不见。” 她声音水一般淌着:“小哥哥,我真的好盼着……你能让我做个妇道人家呀。” 心头依旧回旋着怅然与恐惧,可汪从悦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反而羞得脸色发红。 “好。” 秋枕梦抱得便又紧了些。 他早晚会被她厌恶了的。她早晚会看到那处伤痕的。 她说话总是这样让他难以推拒,总有一天,他便会藏不住了的。 汪从悦心中忽地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家伙,修文两小时,果然临时想加的更新在凌晨才搞定。 感谢太少两感小可爱的雷~ 第41章 假皇嗣 汪从悦不知夜里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他褪尽了衣裳, 同秋枕梦一起躺在被褥中,侧着身子也不是,仰面躺着又不习惯。 少女的身子缠在他身上, 令他微微有些僵硬, 即便并着双腿, 也仍旧提心吊胆。 秋枕梦一遍遍撸着他的脊背,安抚他, 亲吻他。 带了点酥麻之感的吻落在面颊上, 肩颈上,胸膛上, 撩拨着他的心弦。 他便慢慢地不怕了,也亲吻她。 原本只是亲一亲额头,后来便被她纠缠住。 口舌相吮, 唇齿相交, 待这绵长的亲吻结束后,她与他生出薄汗的身子,已经搂抱得没有缝隙了。 她一定已然触到他的伤处了。 但她并未觉得有什么。 这让他暂时松了口气,只盼着“循序渐进”的习学, 永远停在这一步就好。 只这样便足够了。 秋枕梦的抚摸很舒服, 他不由得阖了眼,渐渐在她的轻抚下睡着了。 · 次日回宫时,宫中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个样。 留宿在禁内的同僚告诉他, 昨日晚间出了事情, 皇贵妃被禁足, 代替皇后管理宫中的职务分给了贵妃德妃。 身为四夫人之首,贵妃还接管了内宫中的案子。 汪从悦还没来得及问到底怎么回事,贤妃宫中便来了人, 召他前往一叙。 汪从悦连忙赶去内宫。 一夜不见,贤妃娘娘居然憔悴得不成样子,眼眶通红。 他跪在榻前,看贤妃举起手上的婴孩。 “昨日淑妃将孩子还给我了。”她道,声音中竟含了愤怒。 他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说着吉利话:“娘娘,这是好事啊。” “什么好事,这不是我的儿子,我儿子怎么会这样,”贤妃哑声骂道,“皇贵妃娘娘自己便身怀有孕,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汪从悦有些心惊。 贤妃已将那孩子扔给了他,他连忙抱在怀中。 孩子已经长开了些,不似上回瞧见时那样皱皱巴巴,小脸白得可爱,胖乎乎的,因这一扔受了惊,正嚎啕哭着。 汪从悦娴熟地晃着孩子。 他谨慎道:“娘娘,宫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皇嗣又……” 贤妃的发髻乱蓬蓬的。 “昨日淑妃将孩子送了回来,我还很高兴,”她颤抖着道,“可我亲自给孩子擦洗的时候,却发现儿子被换了,只能告到圣上那里。” 汪从悦哄孩子的动作蓦地停了。 贤妃双手紧紧地攥着,指甲陷入肉里: “淑妃说,孩子交到她手中的时候,便是这模样,她宫中所有见到孩子的都能证明,只有皇贵妃,只有她能换掉这孩子!是她先将孩子接去暂养的!” 汪从悦差点把婴儿扔地上。 他低声问: “可是皇贵妃娘娘虽然有孕,却还不知道男女。生了皇子倒还罢了,若是生下皇女,又如何容不得娘娘您的孩儿?以她的身份,从您手中抢了孩子轻而易举,何苦害人呢。” 贤妃没了力气似的倒下了。 她说话时竟带着呻/吟:“我也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皇贵妃那么喜欢孩子,怎么会对我的孩儿动手呢。” 怀抱中的小孩哭着哭着就尿了,弄湿了汪从悦的程子衣。 他恍然不觉地跪在那里,想了很久,才轻声道:“娘娘别怕,料谋杀皇嗣的罪名,没人担得起,孩子想必仍旧是康健的。” “但愿如此。”贤妃说。 她茫然地看着汪从悦。 他一向是平静又淡漠的模样,仿佛失去了大多数表情。 不管是在冷宫中侍奉她的时候,还是听到了这样可怕的消息,他也都不曾出现过多少焦灼的、害怕的、悲哀的,或者是其他什么态度。 仿佛胸有成竹。 什么都不害怕。 她惶惑又愤怒的心绪,便渐渐地平静下来。 内侍拉得又长又高的调子忽然响起:“贵妃娘娘到——” 贤妃连忙撑起身子,往外看去。 贵妃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宫正司的女官,手上拿了一叠纸,满满都是字迹。 汪从悦转了身子,向她行礼。 “平身。” 他抱着孩子站起来,退了下去。 贵妃与贤妃说话的声音,清晰地飘出: “妹妹,我刚刚从皇贵妃那儿出来,皇贵妃说,她只养了三四日孩子,能从哪里找个人替换了去,况还要给自己的孩儿积德。” 随后便是翻动纸页的声音。 贵妃停了一会儿。 她缓缓道:“妹妹,我也想不通,皇贵妃宫里人,我全都审问一遍了,没人招认。” “贵妃姐姐……” “眼下皇贵妃脱簪去饰,在宫中等着结果。说若定她之罪,她便立刻撞死,若她清白无辜,还请将调换孩子之人千刀万剐。” 贤妃的语调颤抖了。 “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自出事后,她还没看过孩子,”贵妃叹息着道,“她要瞧上一眼。” 贤妃沉默了很久。 半晌,她唤了汪从悦进去。 “娘娘有何吩咐?”汪从悦怀中仍抱着小孩。孩子已经不哭了,睡得不怎么安稳。 可眼下谁有时间给他换尿布,只能这么捂着了。 “你若无事,便带着孩子去皇贵妃宫中吧。” “是。”他应了。 皇贵妃的宫里,一派兵荒马乱。 汪从悦随贵妃进去时,正赶上皇贵妃摔了一碗安胎药。 她眼圈都是红的,强忍着才没有落泪,指着宫女道:“还喝什么药!把我的孩儿落了吧,那我应当还得起了!” “娘娘息怒,可是这宫女惹你了?”贵妃客套着问道。 殿中诸人都跪着,汪从悦便与宫正司女官站在外头。 他看着皇贵妃捂着肚腹坐了下来,愤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