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第9章 邱主任是梅玲的亲大姨妈，梅玲她妈跟邱主任关系还是不错的。 她也摸不透梅玲的意思，就问：“到底啥事儿啊？你说说看。” 梅玲支支吾吾的：“我，我前些日子去找我一个好朋友，撞见了她跟一个知青在……两人都没穿好衣裳，从玉米地里出来，我寻思着她也有男人有孩子的，这样可不好，我就劝她，可她不听，还跟我闹翻了。您说我这该咋办啊。” 邱主任面色冷淡了下来：“你就直说你看见顾音音跟林知青钻玉米地了不就行了？” 梅玲脸色有些尴尬：“我其实就是担心音音，想劝她回头，可现在她啥都听不进去。” 那天晚上邱主任不在场，后来听人说了，传话的人说一群人揪着顾音音打，但顾音音不承认跟林知青有啥，还当场跟梅玲翻脸。 再想到大队长担心的林知青名声被污，面色冷淡下来：“玲子啊，不管咋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也别再插手了，林知青是来咱们生产队帮忙的，不是来闹笑话的，你呢，做好自己，其他的不要碰。” 如果到时候查出来是谁污蔑林知青的名声，大队长肯定要找那人麻烦。 梅玲点头笑：“大姨，我这不是担心音音吗？想让她迷途知返，但是现在想到她似乎也不领情，哎，我也不管了。实话说，我不只是在玉米地里撞见过他们，她还跟林知青钻过麦秸垛，就在沈家后面那……” 这越说越玄乎，邱主任其实不是很喜欢梅玲，总觉得梅玲这孩子有些虚伪，但她也不好点破，只能说：“行了，你先回去，我还要去喂猪。” 梅玲点头走了，出去时瞧见墙根处一晃而过的人影，满意地笑了。 这村里妇联邱主任家旁边听墙根的人特别多，邱主任不信可以，其他人信就行了。 顾音音不是牛逼吗？有本事去堵住所有人的嘴！ 只要流言一传开，有她难受的！ 这流言传得还真是快，也就一个下午，村里稍微八卦些的女人都知道了林知青跟顾音音钻玉米地钻麦秸垛的事儿。 梅晴从地里回来汗如雨下，听到这些事情面色一沉。 她知道顾音音跟林知青肯定没有进一步接触，但一想到林知青对顾音音赞赏的眼神心里就非常不舒服。 村里那些女人们，未婚的已婚的，丑的漂亮的，哪个不喜欢林知青？ 林知青是城里人，出手阔绰，为人又和善，如果能嫁给林知青，将来跟着他一起回城，日子肯定蒸蒸日上。 顾音音那么漂亮，难保没有起歪心思，梅晴越想越忐忑，她必须把顾音音的心思扼杀在摇篮中。 这样想着，梅晴去找了林知青：“村里现在流言纷纷的，都说你跟顾音音……但是我相信你，你一定不是那样的人，顾音音有家有口的，肯定也是大家误会了。” 林知青面色一僵，其实他有些心虚。 顾音音的确没有对他表现出什么爱慕，但他对顾音音却有些欣赏，这流言难道是因他而起？ 但无论怎么说，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知青皱眉：“怎么会这样？顾音音是个女同志，这样的流言对她肯定伤害很大，不成，我得想想办法。” 梅晴心里酸酸的，林知青竟然担心的是顾音音的名誉！ 她有些心急，拉住林知青的袖子说：“林知青，你是城里来的，有时候不知道乡下的险恶，这件事，说不定是有心人利用你……” 林知青笑笑：“不会的，我觉得乡下人都很淳朴。” 否则像顾音音这么漂亮的女人又怎么会甘愿留在乡下养孩子。 梅晴眸子里的光黯淡下来，心里也逐渐凉了。 顾音音的存在，就是个她进城的绊脚石。 呵，男人，都是为色所迷的低等生物。 但最让人看不起的还是那种已经嫁了人生了孩子还不安分的女人！ 顾音音丝毫不知道外头的事儿，沈家人暂时消停了，也不敢在她跟前说啥，她忙着给大娃小娃做了衣裳，又用剩下的碎布头给大娃缝了一只简易的书包，把大娃头发还给剃了。 原本大娃头发好久没有剃过了，长头发显得凌乱邋遢，忽然剃得干干净净的，那张脸就完全露了出来。 才十岁的少年，但五官已经略带锋芒，眼眸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紧抿着，让人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阳光下，大娃脊背挺直坐在院子里的破凳子上，短发显得他特别有精神，意气风发英俊不凡，顾音音连连赞叹：“太帅了！” 大娃抿抿嘴，低下头，没有说话。 给大娃弄完，顾音音就要去给小娃洗头，大娃则是自顾自去拿新书本看了起来，他明天就要去上学了。 小女孩的头发顺滑黑亮，摸起来如丝绸一般，顾音音羡慕极了，心想不愧是女明星的头啊！ 洗好头发，用毛巾擦干，在太阳下晒了会儿，头发就干了。 顾音音闲着没事，给小娃编了根鞭子，娇俏的麻花辫上再扎上刚买的粉色头花，顾音音笑着夸：“我们沈玉清小姑娘可真好看！” 小娃害羞地一笑，声音嗲嗲的：“娘，您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娘。最漂亮的娘！” 娘儿俩在院子里互夸，坐在门槛子上看书的大娃抬头看看她们，忍不住翘起嘴角。 顾音音看看时间，想着沈家其他人也要下工了，她不想做饭给他们吃，也不想吃他们做的饭，反正现在自己有单独的细面跟鸡蛋，便赶紧去厨房做了一小锅手擀面，三个人呼哧呼哧吃得一干二净。 二房的三个孩子和三房的铁栓都去上学了，但铁栓的妹妹宝妮才五岁，还没有上学，这会儿瞪着小娃头上的头花，再看看桌上的手擀面，馋得咕咚咽了下口水。 一向都是她跟铁栓吃好的，大娃小娃只有看着的份儿，怎么现在倒转过来了？ 等她娘马红梅一下工回来，宝妮就抱着她的腿哭：“娘!俺也要吃细面面条，俺也要戴好看的头花！为啥小娃有俺没有？” 马红梅干活累得要死，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吃吃吃！死丫头片子！就知道吃！” 宝妮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恰好铁栓放学回来了，见到他妹妹在哭，问了几句，心情不好地说：“宝妮你放心，明天大娃就去上学了，十岁了才上三年级，我要他好看！” 等他发动他在小学里的兄弟们，非得把大娃往死里欺负！欺负到他不敢上学！ 宝妮愣愣的，揉揉眼睛：“哥，你十一了，也上三年级，为啥大娃十岁，也上三年级？” 铁栓读书不行，留级好几次，所以十一岁还在读三年级。 他面色一僵，有些不自在地跟宝妮掰扯：“我跟他都读三年级，但是我十一，他才十岁，十一比十大，你说，谁厉害？” 宝妮犹豫了下：“你厉害！” 第10章 按照如今乡下制度，顾音音是要去上工的。 不上工没工分，年底分不了钱，一家子少一笔收入。 但实际上沈国安自打娶了顾音音，就叮嘱过她，不想上工就不去，地里的活儿累人，他自己挣的就够吃的了。 沈国安挣得的确多，一两个月工资都快抵得上人家上工一年分到的钱了。 可李爱莲不依不饶，时不时辱骂一顿，顾音音便扛不住了就去上一次工。 这几天李爱莲稍微老实了点，只敢低声骂骂咧咧，要是顾音音不去上工，她也没办法的，但顾音音却还是去了。 一大早她炖了俩鸡蛋，又用开水泡了两块桃酥，娘仨吃了下去，大娃去上学，小娃在家里玩，顾音音就出发去了生产队。 她不是找苦吃，而是确实对这个年代的集体劳动感兴趣，想去看看到底是啥样的。 如今九月底，正赶上要秋收了，打谷场上几个男人拉着石磙在碾压地面，等碾平之后一风干，就可以晾晒粮食了。 部分人带着砍刀和锄头去收种的早一点的玉米和芝麻，顾音音放眼望去，瞧见一大片一大片的玉米地，玉米长势喜人，都比人高，瞧着的确让人心情很好。 她走到生产队分工的地方，就遇见了梅晴。 小说中的女主角，此时正穿着一件淡黄色的确良碎花的长袖衬衫，皮肤白皙五官秀气，虽然是农村姑娘，但却有些文雅，她眸中闪过一抹冷淡，但随即就冲着顾音音恬淡一笑：“顾音音，你来上工了？今天活儿多，本来我想给你安排个轻松的，但现在也没啥特别轻松的了，只能让你去清理粪池了。” 轻松的活儿？清理粪池？ 顾音音默不作声，梅晴浅笑着打量她。 眼前的女人身着榆白色的短袖衬衫，领子处还带了些蕾丝边，两条辫子整齐漂亮，显得清纯动人，可她五官精致明媚，眸子里像是一潭春水与星光，不说话时也有着无限风情，似娇媚，似明艳，却又丝毫不张扬，就好像是一朵单纯的枝上桃花，热烈地绽放着属于自己的美貌。 要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梅晴做梦都想拥有一张这样的脸。 她想，如果顾音音拒绝了，也没关系，反正村里好吃懒做不愿意参加集体劳动的人不止顾音音一个，传出去名声不好听那也只能怪顾音音自己。 顾音音本身是想拒绝了，她莫不是疯了要去清理粪池？万一粘到身上一星半点那还得了？！ 可她余光瞧见不远处正往这走过来的梅玲，心里有了一计。 在原书中，这个梅玲最擅长忍辱偷生，就是之前闹了再大的矛盾，她为了目标都会低声下气。 所以才会巴结讨好李爱莲数十年最终进了沈家。 哪怕沈国安从始至终不喜欢她，看不上她，可她偏偏在李爱莲的授意下就成了沈家人。 按照她这个性子，等会肯定要跟自己假装亲密无间好姐妹了。 “行，那我去清理粪池。”顾音音答了下来，扭头就走。 果然，没一会梅玲就跟了上来：“音音！音音！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几天我也不好过，每天都睡不着，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啊！” 顾音音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真的吗？我还以为你没把我当朋友。” “谁说的！音音，我这几天正想约着你去山顶上摘秋梨，你不知道，我哥在山顶上发现了一棵梨树，结了好多梨子，都可甜了！正好摘回来能给大娃小娃吃呢。” 爬山，呵呵，顾音音一想到爬山，就觉得恶心。 她轻飘飘地说：“爬山啊，好啊，只不过我现在有事情想请你帮忙，梅玲，咱来这么好，你不会不帮我？” “啥事儿？” “我想请你帮我清理粪池。” 梅玲一愣，立即就摇头：“不行的，我得去砍玉米呢！” 顾音音呵呵一笑：“原来咱俩关系也就那样，还爬什么山啊？算了，以后也别来往了！” 不来往了怎么行，那怎么有机会下手！ 梅玲忍了又忍，只得点头：“行！我帮你清理粪池，就咱俩这关系，清理粪池算啥？” 两人走到生产队的化粪池处，闻到一股恶臭，顾音音差点没吐出来，厌恶地退后一步：“你去，赶紧去，梅玲，好梅玲，拜托你了。” 梅玲咬咬牙，她只能获取了顾音音的信任才能有机会除掉顾音音，才进到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