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混乱之都
男人和妇人都吓得不轻，眼见这个异兽竟然能通人言，两人都不由地想到神话中，仙人饲养的仙兽——如果这是仙兽，那这个仙兽护住的孩子岂不是仙人的孩子了？两人都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惊异不已，他们齐齐望向地上的孩子，再抬起头，那只异兽竟然窜进了林间，没有了踪影。 山林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唯有微风吹过。 妇人见那异兽离开，忙不迭地从男子手中接过孩子，边逗弄边说：“你看看这孩子，多可爱啊！” 那孩子咿咿呀呀地回应这妇人，绽放出无邪的笑容。 男人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哼哼地说：“是可爱，我还可怜呢。” “诶，我说你还是不是大老爷们了？看把你吓得。” 男人无语地看着妇人，意外地发现，妇人竟然十分喜爱这个孩子。两人年纪一大把了，可是还没有孩子，一直是夫妻二人的遗憾。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地用“命令”的口气说：“咱不能养这个孩子。” 妇人脸色一下子晦暗下去，她可怜兮兮地对男人说：“咱都把他救下了，为什么不养他啊？” 眼见着妻子是这样高兴，男人也不知该说什么。他望向那孩子，只见小男孩皮肤白里透红，两眼大大地望着两人，甚是可爱。这么一看，男人也有些心动。 可是，他还是说：“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 他解释说：“这荒郊野外的，这孩子的父母居然把他丢在这里，肯定是因为仇家追杀，所以迫不得已。我们把他捡回去，必定会惹祸上身的。还是不要管这等闲事为妙。” 细看之下，襁褓上的确有斑斑血迹。 妇人立马不高兴了，怒道：“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听那个死瘸子说书。你听他胡说八道能长几斤肉？现在倒好，这么水灵的娃，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男人讷讷地不敢再开口了。 两人一路往城内走，妇人抱着孩子，仿佛抱着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笑得合不拢嘴。男人听着她发笑，正觉得不耐烦，突然，妻子拉了拉他的衣服。原来襁褓上绣着一个字，妻子却并不认识，于是向丈夫问询。丈夫仔细一看，说：“这是古字了，应该是这个孩子的名字。” 妇人一听，极为兴奋，说：“叫什么？” 男人指着两个字，不无卖弄地说：“凡。平凡的凡。” 凡，凡……妇人念叨着，喜上眉梢，望着男人说：“这孩子以后就跟你姓，叫姜凡怎么样？姜凡姜凡，挺好听的！以后我们就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教他认字，教他读书，以后考了功名，光宗耀祖……” 看着已然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妻子，男人也不好再说出什么扫兴的话。他嘴里应承了，心里却在想：哼哼，等你带孩子带烦了，我再把他送给别人去…… 男人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在前边走着。小姜凡晃动着小手，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妇人，笑容天真无邪。 夜色，已经降临了。 云梦国，启元三十二年，九月十六。姜凡，被海边的一个小镇里的一对平凡夫妇收养。 第一章仙梦仙踪 平滑如镜的万顷碧涛之上，白雾层层叠叠，笼罩了眼前的一切，甚至遮蔽了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之中突然传来叮叮当当的乐声，乐声如珍珠落玉盘，清脆动听，连绵不绝，清远，好听。远处，偶尔传来一声怪异的声音，想来应该是海上的某一种海兽的叫声吧，像是擂鼓一般，打破了这种美好的感觉。 浓雾渐渐地散去，海面上，慢慢地清晰。 一座碧绿的巨岛，缓缓地从雾气之中露出。岛上山峰林立，树木葱郁，云气袅袅，仙鹤盘旋，竟如仙境一般。 突然，姜凡觉得一阵心悸，眼前的一切突然重被迷雾遮挡。他从天空之中高高落下，身子如流星一样，穿破了云，倏地落进了水里。 “呃——啊！” 他发出一声低沉的惊叫，猛地惊醒。 窗外，明月皎皎。 姜凡喘着粗气，只觉背后冷汗涔涔。 半晌，他从屋子里慢慢地走了出去。他没有点蜡烛，生怕惊醒了母亲。他走到井边，怔怔地望着井中的月亮，出神。好一会，他才放下木桶，用清凉的井水洗了一把脸。 那个梦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了。他觉得，这个梦似乎是在预示什么。 姜凡不再去想。明天还得做很多事情呢。于是他伸了一个懒腰，走回了房间，躺下继续睡去。 可是他并没有睡着，好在天很快就亮了。他起了床，洗漱一番之后，往后厨房走去。 转眼十四年过去了。姜凡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只是从母亲口中得知自己被捡回来的时候，包裹上绣着一个“凡”字。而姓氏，当然是随养父了。虽然养父多年前已经离开了人世，但是好在他并不孤单。 因为娘亲还是那么疼他。 “姜凡，你还磨蹭什么呢？” 除了偶尔的抱怨。 他咬了一个小窝头，伸手去用碗舀面粉。 苏禾城位于云梦国南方的海边，这里不仅仅海产丰富，而且四通八达，是南方的一处重镇。姜凡的母亲姜氏（大家都叫她姜婶）是苏禾城最有名的武馆师父——的厨娘。姜凡自幼跟着母亲学了一手好厨艺，所以虽然只是十四岁，就已经开始为主人家烹制早点。他虽然很想为主人家烹制全天的膳食，无奈年纪尚轻，很多事情都做不过来——比如颠勺。 主人对膳食的要求比较高，这是全城的人都知道的。所以他暂时只能帮忙调和面粉，洗菜切菜打下手。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很高兴了。洗菜切菜也有很大的学问，有很多学徒都很羡慕他的资格。 他调完了面，将面团交给母亲，然后开始调葱油。姜凡闻着葱油的淡淡香味，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娘，我什么时候才能做菜啊？”姜婶漫不经心地说：“你至少得有我这样的力气才行——等你十六岁再说吧。” 姜成颇为失望地嘀咕：“又是十六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