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文学网 - 玄幻奇幻 - [鬼灭同人]我靠厨艺制霸鬼杀队在线阅读 - 第2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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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心里措了一会儿辞, 他才终于开口说:“是我把那块‘逃生路径’给富冈义勇的, 就在你们上一次意外回到平成的时候。我不想让你知道,所以在和富冈义勇独处的时候,把白玉给他了。也是我叮嘱他,千万不能把这件事告诉给你听……也就是说,现在我们会在这里进行这样一场对话,全都是因为我做出了这种自私的决定。”

    这一次锚倒是没有以一贯的“臭小子”这词来称呼义勇,而是难得地说出了他的全名。

    似乎,这还是第一次呢。

    可惜义勇并没能听到,否则他应该会觉得高兴吧。

    五月盯着地上爬过的一排蚂蚁,看起来也像是没有听到锚这番话的模样。锚顿时有点紧张。他扯了扯领口,让并不凉爽的风灌进衣服里。

    是不是应该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呢?不对……五月她真的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还是单纯的因为愤怒与他自私的决定而选择以沉默作为回答呢?

    全知全能的锚在这一刻感觉到了无知的恐慌。他也不敢再紧挨着五月温暖的手臂了,生怕惹得她更加生气。

    他自觉地往边上挪了挪。感觉距离好像还是有点太近,他又再挪远了一些。

    似乎是等了许久——但其实就只是几秒钟的功夫而已——锚终于听到了五月的回答。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五月揪掉一截草叶,丢到地上,恰巧落在了小小蚂蚁们的前进路线上。蚂蚁慌乱地四处乱跑,但很快就又继续沿着直线的轨迹前进了。

    随后五月也没有再说什么。沉默和等待让锚心焦不已。他看看蚂蚁,又看看五月,如此来回几遍后,耐心实在是绷不住了,支支吾吾地开口道:“你……你要不要说点什么?呃……蚂蚁真的有这么好看吗?”

    “还行吧,挺好看的。”五月像模像样地回答着锚抛给她的问题,“你知道吗,有种玩具——应该能被叫做玩具吧,我想——总之,是和蚂蚁相关的玩意儿。要说起来的话,有点类似于饲养箱吧,是个透明的塑料盒子,里面填满了透蓝色的水晶泥。把一窝蚂蚁养在里面,它们会在里面筑巢。养得久了,就能够清晰地观察到蚁巢的具体构造。听起来很酷吧?初中的时候,有个同学就把自己养的这种蚁巢盒子带来了,当时的我很羡慕呢,还悄悄希望着有朝一日我也能够拥有这么酷的玩具……锚,我死在了无限城里,对吧?”

    话题倏地从蚂蚁玩具扭转为眼下的现实,五月好像只是想到了什么就说出了什么而已。这过于僵硬的转折让锚觉得分在不自在。

    尤其是她的最后一句。

    锚听得出来,那并非是她的质问,也听不到任何逃出生天的庆幸。

    她只是以最平常的语气,说出了最平常的话而已——这番话中的感情波动,甚至还不如他去富冈家蹭饭的时候她问自己想要吃什么时的感情波动大呢。

    但这份意外的平静,反而更让锚为自己的自私决定感到耻辱了。他抿着嘴角,紧握的拳在暗自忏悔。

    “所以我是死在那里面了。对吧?”

    锚依旧是没有吱声。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可耻的逃避,他也不否认这一点。

    但他真的没办法把这句话说出口。

    没办法坦然告诉五月,她确实是死在了无限城里,还是以极其悲惨的死法。她变成了碎片,散落在无限变换的无限城中的每一个角落里。恶战结束后,鬼杀队的后援部队“隐”的成员努力想要把她拼回原状,却发现怎么也无法让她变回完整的模样。

    以及,无法再怎么缝合,她也依旧是面目全非。她看起来就像是弗兰肯斯坦的怪物。

    在那样的未来中,锚看到幸存的义勇沉默地站在她的尸体旁,颤抖的指尖拂过五月身上每一道缝合的伤口,始终未说出任何一句话。

    锚知道,这份沉默是他永远也无法理解的情感。

    如此痛苦的未来,让锚如何能够向五月说出口呢?

    于是他只好选择沉默,让安静的空气冲淡洋溢在彼此之间的哀伤。

    五月把脑袋侧枕在腿上,垂下的左手又开始不自觉地发抖了,但她没怎么在意。她闭上了眼,慢慢说:“那么,现在我已经离开无限城了,未来也改变了吧。那么,在此刻的未来中,我活下来了吗?”

    锚抿了抿唇,面色僵硬。他觉得自己应该闭嘴,但末了还是选择坦诚。

    “我不知道。”他说得果断,这是为了不让自己感到过于痛苦,“我已经看不清你的未来了……可能是因为我过多地干涉了你的人生轨迹吧。”

    第一次与她无意间相遇时,锚还能很清晰地看到她的未来——从无限城之战中幸存,与义勇过着平淡日子,像个正常人一样过完一生,这是她的未来。

    但随着他的介入,五月的未来发生了变动。锚似乎无意间推倒了一块多米诺骨牌,五月的人生轨迹彻底翻转了,最终在无限城中画下句点。

    “说实话,看到这个未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我根本不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也根本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我采取了措施,将能够通往平成的白玉给了臭……交给了富冈义勇,因为我知道如果交给你的话,你是不会用的。”

    “您猜得真准。”五月忽然说。

    她向锚坐近了些,将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在旁人看来,或许会觉得他们是一对亲密的父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