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屠戮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这一个月里，寒蝉每次去取天山雪莲的时候就是一阵肉疼，对于江湖人来说，万两黄金或许也没有这疗伤续命的灵丹妙药更加实惠。 当然了，对于某些人，比如说杀手，任何的东西都有一个价格，只要你出得起钱，就可以帮你干任何事，杀任何人。 在寒蝉的人生信条里永远是主公第一，金钱第二。当主公的命令与金钱产生冲突的时候要舍弃金钱。 但是当主公因为别人而舍弃金钱的时候，那么寒蝉就会变成那个最纠结的人。 时间恍然就过去了半个月。 这天徐州府府尊派遣徐州总捕头利胜阳前来询问路成风之事。虽名义上说是询问，但是却来了二百多人，很明显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二百多人将铸剑城的城门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大有不交人就灭了铸剑城的样子。可是铸剑城又岂是好惹。 仅仅三天的时间，铸剑城里就有五十多人喝醉酒出城闹事，还无一例外都是醉剑大师浮云子的徒弟。 利胜阳手下捕快伤的伤，残的残。一时之间竟然减员三分之一。于是利胜阳一边修书与伤无错说是误会，一边人马将来闹事的醉汉乱刀砍死，说是江洋大盗，混入铸剑城隐藏，还请伤城主以后收人擦亮眼睛，以免伤了两家的情分等云云……。 伤无错亲自出城，将利胜阳迎进铸剑城，摆酒认错，称永不再犯，并与利胜阳结拜为异性兄弟，自称为弟，并许以副城主之位，奉上奇珍三件，白银千两。 酒席间二人推杯换盏，宛若多年未见的好友，丝毫不提之前的事，仿佛就是一场梦一样。 酒过三巡，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锣声，原来是一传令斥候，边走边敲，这一路就到了利胜阳的身前。 “报总捕头，府尊召您立刻赶回，不得有误。”那斥候说话之时呼哧带喘，双腿紧颤，面无血色，看来事情不小。 “徐州境内出现大批盗匪，屠戮百余人，府尊震怒！” 利胜阳厉然起身，手中还举着酒杯，踌躇了片刻，仰头喝下，转身对伤无错说到“伤老弟，为兄公务在身，不能久留，就此别过。” “兄既有要事，这酒改天再喝也是不迟。”伤无错也不做挽留，当即吩咐道。 “诸位捕快兄弟，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无错招待不周，每人奉银三两，伤者五两，残者十两。以表歉意！” 二人又就此事，相互寒暄，奉承了几句，利胜阳便带着麾下捕快绝尘而去。 伤无错看着那大群人马离去的身影，挥挥手示意众人将酒席散去，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伤无错喃喃自语到“我变了吗？” “不！我没变！”伤无错嘴角冷笑，似乎是在自嘲。 …… 而在另一面，利胜阳接到命令的时候已经是半晚，如今走了两个时辰，夜已经深了。 利胜阳骑着高头大马，后面的捕快两人搀扶一人，以保证正常的行进速度。天空中盘旋着斑鸠，时不时的飞出一只隐藏在黑夜中的蝙蝠，纵使二百多人在一起也不由的心惊胆战。 利胜阳抬头看天，观察四周，盘算着自己和弟兄们的脚程，忽然一笑，朗声说道“弟兄们，咱们已经行进了一半的路程，不远处就是刘家庄，咱们可以进庄稍作休整，喝点热茶。” 大伙闻听此言，仿佛打了一针鸡血，行进的速度不由得快了几分。 可是一个时辰后，大伙并没有看到村庄，不由心中有点不满。就连利胜阳都觉得纳闷“这行进许久按理说早就应该已经到了，为何连灯火都不曾见到。” “来人，掌灯！” 行进路上最忌讳明火，目标太大，若是有野兽出没才点火驱赶，所以这一路虽黑，却不曾点燃明火照路。 听得上官吩咐，手下众人纷纷拿出打火石将别在腰间的火把点燃，瞬间如同白昼一样明亮。 只是这明亮显得格外刺眼，地面虽然被沙土掩盖，却依旧可以看得出大片血迹，而且血腥味也被特殊处理过，不然不会闻不到。 众人乱作一团，甚是惊恐。 却听得如雷般的怒吼“都给我安静点” 却是利胜阳骑在马上，愤怒的看着四周，通红的双眼似乎随时都可以冒出火焰，这里他来过，可以说来过不止一次。 他现在所站立的地方，正是刘家庄的村口，可是眼前哪里还有半分庄田？一个数百口人的村庄，竟然被夷为平地，那地上的血迹还用怀疑是谁的吗？ “众捕快听令，伤残者留守原地，其余人等，三人一组，进行搜索，看是否还有活口。” “是” 众人虽然也是心中害怕，可是自己毕竟吃的是捕快这一碗饭。 半个时辰后，所有出去搜索的捕快全部回来了，没有任何的收获，没有任何的痕迹了可以证明这里曾经有过村庄，只有血迹可以证明这里曾经有人。 利胜阳不敢怠慢，立刻带人赶往徐州，此等灭绝人性的大案，纵使身在官场数十年也不曾见过，有实力这样做的人，势力不在少数，可是有如此狠心的人，却闻所未闻。 就在利胜阳带人拼命赶往徐州府同时，伤无错也接到了线报。 “主公，刘家庄被灭门。全村三百六十八口无一生还，就连三个未满周岁的孩子也被清洗。” 伤无错点点头，看不出是喜怒。 那人继续说道“属下查探之时，碰到了利胜阳，他也发现了，估计明天一早朝廷就会知道。” “嗯”伤无错说道“若无其他的事情，你就先退下吧。” “属下告退” 就在那人出去的一瞬间，伤无错眼中的泪水突然奔涌而出，伤无错哭啼道“诸位乡亲，无错曾说给你们一个太平生活，却不想连你们的性命也保不住，无错愧对你们。” 就这样，伤无错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伤无错出门去，又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对一切都看的很淡，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