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一边倒的战争
“老张，我觉的我们有点托大了！”看着雷家军整齐的队列马忠有些担心的说道。 在距离他们两里左右的位置上，雷家军的阵型已经是快要布置好了，几十个方阵聚合而成大的阵型，方方正正，在视觉上极有震撼力 这些队形排列的实在是太整齐了，当然这整齐是相对的，和后世的人民军队相比差远了，雷家军的队列自能算及格。 但与马忠和张承业两人手下的官军步卒相比又太整齐了，长矛如林，差不多都是笔直竖立，每个方队都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长方体，整齐化一，一眼看过去，巨大的压迫感直面而来。 就连女兵，马忠和张承业已经看到了那些女兵，她们站在队伍的正中间，那队形整齐的让两人恨不得当场抹脖子。 马忠和张承业都是武将出身，他们知道军队的威力，来自于他的组织性和纪律性，而不是什么野性。 只是这事情说的容易做的难，没有良好的执行力优良的后勤保证能力是根本做不出来。 就好像鞑子，朝中衮衮诸公都说鞑子是蛮子，不可力敌，却不知道鞑子军队的厉害就在于他们的组织纪律性，比所谓文明的大明军，强上百倍。 每一个集团能够在竞争中脱颖而出，都不是浪得虚名的，鞑子这种从原始社会、奴隶社会直接形成地武装强盗集团，有着近乎残酷的军法和军纪。 在鞑子大军中，主帅命令下达，很快就能贯彻到每一个人，并且是得到执行，如果不执行，或者犯错就要受到处罚。 在鞑子崛起的过程中，经常有地位很高的亲贵，因为没有抢夺回阵亡者尸体之类的小事，受到削爵。削去牛录等惩罚，小溃被杀的就更多了。 良好的制度决定一切，很多犹如散沙面团的军队和团伙，进入满洲八旗的军队之后，受到里面影响，立刻是变得战力倍增。 这从明朝众多投降满清的汉奸军队的表现就能看出来，在投降之前他们是羊，但是投降之后，因为良好的执行力，他们变成了狼，打的以前的同胞溃不成军，经常以少胜多。 鞑子后来席卷江南，几乎都是汉奸军队打的，这中间真正的八旗军队出动的其实很少。 再加上鞑子对军队极其重视，所有的一切都投入到军队中，满足军队的一切需要，使其武器装备远胜明军，才锻炼出一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军。 “还好对方都是步兵，武器也不怎么样，很多人都拿着木棍，要不然这仗不用打了！”张承业点点头同意马忠的看法，“现在可以说是短兵想接，想退也晚了。只能希望他们是银枪蜡样头，只会站队形，不会打仗！！” “退是不可能的！”马忠点点头，这里离登州城少数也有十五里，这么远的距离，除了骑兵，步兵想跑着去根本不可能。 “整好队形就主动攻击吧，我们不能等对方攻击！”马忠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蛤蟆大王的军队没有弓箭手，前排的士兵只有长矛，没有盔甲应该很好对付 于是提议，“必须先攻击，我们人少，如果等对方攻击就完了，把我们手里的亲兵组织起来，直接攻打对方中路，只要能打到女兵的附近，我们就赢了！” “说的对，必须把本钱压上去搏一把！”张承业低头吩咐一下，身边的亲兵除了留下几十个保卫大人的安全，其他门都向大军阵前移动。 马忠那边也一样，可以说两人为了胜利已经准备搏命了。 “他们是官军吗？这也太！”通过望远镜，雷卫东仔细观察了一下官军的阵型和装备，发现对方的士兵就好像难民营中出来的难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一阵风就能吹倒。 如果不是有数百个孔武有力的老兵充面子，雷卫东真就把对方当成流民了。 这些老兵大多聚集在两个人身边，不用问那两个人就是马忠、张承业了，而那些老兵都是他们的亲兵了，果然比其他士兵精锐了好几筹， “大帅，下令进攻吧，就对付这样子的官军，不用其他人动手，只要我们二团进攻就能把他们击溃！”看到官军那狼狈样，二团团长杨志主动请战。 “不用，我们这次是防守反击，首先打掉他们的精锐！”雷卫东摇摇头，“普通士兵对马忠和张承业来说就好垃圾差不多，不打掉他们的亲兵，对他们的实力没有任何损失。 徐东，马忠和张承业两人就交给你了！” “大帅要死的要活的？”徐东道。 “这两个垃圾祸害登莱已经很久了，直接送他们去见阎王！”雷卫东回答道。 “大帅，对方要进攻了！”一直用望远镜观察敌情的刘兴义指着前方到。 雷卫东闻言，拿起望远镜看去，马忠和张承业两人的亲兵已经开始分散，除了留下上百人在他们身边护卫，大部分人开始向官军前方移动，看样子准备作为攻坚的矛头了。 “马忠和张承业还是有点指挥水平，知道要想胜利必须主动进攻，如果等到我们进攻就没有任何机会了！”杨志看着官军的动作说道。 “这仗我不出手，能达成什么样就看你们的表现了！”雷卫东放下望远镜，给大家打了预防针。 “放心，大帅，你就瞧我们的吧！”对于大帅的决定，大家没有意外，优势这样大的战斗如果还需要大帅出手，大家还是别打仗了，直接买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说着大家告罪一声，开始返回各自的岗位。 官军的队伍得到亲兵的加强，终于像点样子了，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拿着手中拿着刀枪向前靠过来。 因为双方之间的距离有两里地，这么长的距离步兵不可能像骑兵那样直接冲击，只能缓缓压上来。 因此步卒们的步伐不快，就和向前行军一般，在步卒的后面，还有亲兵骑马缓步跟上，同时维护队伍的阵型。 这次冲击，除了少量亲兵留在后阵护卫，官军可以说全军出动了。 “出击！” 看到官兵出击，雷家军这边的鼓声也响了起来，最前排长矛兵，也开始向前迈步移动，后面的方阵紧接着跟上。 两军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 步兵在相互靠近的时候，要尽量的压住度，免得到冲锋或是冲锋之后没有体力。 但能做到这一点的无一不是精锐中的精锐。 在场的两只军队显然不是！ 官军不用说了，十天都不一定操练一次的他们，行走过程中队列就开始散架了，如果不是亲兵在中间拼命维护，估计走不到雷家军面前自己就溃败了。 雷家军也不行，虽然经历了三个月的操练，但第一次上战场难免有些紧张，行进的过程中脚步不自觉的还是有些加快。 “稳住！稳住！不要太快！”军法官在队列中拼命大喊道。 “精锐是打出来的，不是练出来的，训练再好的军队第一次上战场也会犯错误，需要不断的改进才行！”在山坡上，被骑兵营的骑兵簇拥着中间的雷卫东。 看着眼前即将爆的战斗，开口对身边的徐东说道“这场战斗之后必须开总结大会，把战斗中犯得错误全部记下来，要下次不能再犯！” 两军之间距离不断逼近，雷家军的士兵在军法官的指挥下开始冷静下来，几个月的队列训练也逐渐显露威力，大家的步幅开始缓慢下来，紧跟着鼓声单调的节奏，漫步前进。 官军那边就不行了，几百步的距离对战场上的列队行进来说，并不是什么短距离，即使有亲兵在里面拼命维护，队列也开始变形了。 戚继光在他的《纪效新书》里面可是提到，战场之上的行军，要缓步走，十步就要停下，整理阵型，然后继续的向前行进。 这里说的是精锐部队，而现在的官军……！ 看着雷家军大踏步走了过来，还一直保持整齐不乱的阵型，沉重的压迫感，好像是山一般的压了过来，让每一个官军感到自己的呼吸都有些顺畅，心里憋的难受。 终于，官兵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态，崩溃了！ 不知道谁大喊一声！ “杀呀！” 官兵的队形直接散开，他们发着撕心裂肺的嚎叫，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着上百步之外的雷家军，狂冲了过来。 “停止前进！” 看着官兵杀了过来！雷家军的旗子信号旗突然挥动！ 走在最前面的长矛兵们突然停住了脚步，把手里的长矛开始放平，准备迎接官兵的冲击。 后面的盾牌手把盾牌拿起，开始防备弓箭的袭击！ 而在盾牌手的后面，在盾牌的掩护下，弓箭手扔掉手里的装备，那出了心爱的弓箭，开始准备。 “放箭！” 官军的弓箭手率先在八十步的地方开始射击。 “举盾！” 雷家军中无数盾牌立马举了起来，把前排的士兵护卫的严严实实。 这年头，因为营养不足，地方官军中的弓箭手都是稀罕物，寥寥上百只弓箭对雷家军的盾牌阵起不到任何作用。 除了几个倒霉蛋被弓箭从盾牌的缝隙中穿过而受伤，其他人一点事都没有。 “弓箭手还击！” “不好！” 马忠和张继业两人被眼前的景象吓愣了，撤去盾牌阵后后，一千五百名已经拉满弓的弓箭手暴露了出来。 “嗖！嗖！” 箭如雨下！ 一千五百只破甲箭直接扑了过去。 首先被打击的就是官军的弓箭手和冲在最前面的亲兵。 虽然这些人都穿有盔甲，有的甚至是铁甲，但是在破甲箭的集中打击下，受到了毁灭性打击。 仅仅三轮箭雨，这些人中除非运气特别好，保住一条命，其他人……！ 因为距离比较近，三轮箭雨过后，双方大军碰撞在一起。 官军们这个时候发现，面对平举向前的长矛，跑在最前面的士兵只能是用自己地血肉之躯硬撞上去，即便是害怕不敢往上撞也不管用，因为你想退也退不了，站着不动也要被身后地人挤上去。 双方碰撞在一起的瞬间，喊杀声和惨叫同时的高昂起来，不过伤亡基本都是官军这边的。 因为雷家军的长矛很长很锋利，别说棉甲皮甲了，就是铁甲也不管用！ 也有人身手好，仗着动作灵活冲进了长矛和长矛之间的缝隙，不管用，因为后面第二排，第三排的长矛直接刺了过来。 “快！快！鸣金收兵！” 看着自己军队的冲锋，就好像是巨浪拍打道岸边的礁石一样，不管海浪滔天，如何地拍打，终究要在礁石上撞个粉身碎骨。 当心亲兵损失过重的马忠、张继业两人连忙叫道，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自己这点家底就没了。 “放信号，骑兵营出击，不能走掉一个人。”看着大局已定，雷卫东打出了最后一张牌。 “不好我们中计了！”看着自己后面出现骑兵的影子，马忠和张继业知道自己中蛤蟆大王的计了，他的实力远远超过自己，以前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自己和他决战。 必须赶快跑，晚了就跑不掉了，因为蛤蟆大王的骑兵部队已经围上来了。 明军后期很多将领的逃跑技能可以说都是无师自通，就好像左良玉打了这么败仗为什么实力为损，就是因为他跑的快，一看情况不妙立马先溜！ 不过战场之上，将领先溜的后果是严重的，已经坚持不足的官军听到鸣金声立马转身就往回跑， 有马的很快就跑到了前面。开战的时候被列为后队的人。现在成了前队，不由的庆幸自己地运气好，连忙快跑。 大家都知道撤退的时候不能乱，乱了的话，被人追杀十有八九都跑不掉，但现在这个情况能怎么办，大家都想的是主角光环，自己运气不会那么笨，只要我能比同伴跑的快就行。 于是后面的想要跑到前面去，前面的想要跑的更快。 当有人发现，不管是马忠还是张继业，都带着心腹跑远了时候，整个的队伍顿时是维持不住了，就好像是雪崩一样，拼命往前跑。 至于能不能跑掉就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