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堪比骚乱新年的圣诞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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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秀美虽然讶异他们父女俩出去，回来却成了一群，但在外人面前她不会让丈夫难堪，立刻露出当天第一个笑容。 孙侑人这才明白她爸伟大的用意。 嗯，这肯定是想趁她妈态度转好，趁机和她和好。不愧是她爸，聪明！ 然而孙侑人很快就发现自己被疯狂打脸。 一桌菜都是她母亲亲手做的，只有那只盐水鸡是买来的，而整个餐桌上就孙一希光吃那只盐水鸡…… 没多久，黎秀美也笑不出来了，连假装都装不下去，放下碗筷勉强开口：”我厨房还有东西在煮，我去看看。” 然后黎秀美直接回了房。 餐桌上的气氛历经一次吊诡的沉默，只有她爸自在地把剩下半碗饭吃完，才跟着起身说：”我去看看你妈怎么那么久。” 然后也进了黎秀美的房间。 ……原来她妈盛怒之下居然还没锁门啊。 发现自己有点跑题，孙侑人直面被邀请来、又被丢下的叁位客人。 “我……”可恶，她好像不能说也要去看看两老！”抱歉，他们平常很好客的，只是今天两个人都有点累……” 她的借口听起来好借口，果然没了键盘以后她与能言善道彻底分道扬镳。 吴树倒是完全不受影响，吃得很开心，还安慰她：”没关系没关系，东西好吃就好。” 吴欣在桌下偷偷拧了没神经的双胞胎哥哥一把，决定强行刷一波孙侑人的好感度。 “孙姊姊，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吗？太好吃了。” 其实单看外表，吴欣猜孙侑人和自己年纪差不多，但如果做媒成功，她就算她的嫂子了，叫一声姊合理，没毛病。 “叫我侑人就好。”孙侑人诚实道：”不是的，我们家就我不会做菜。” 在吴欣脸上看到扼腕，孙侑人忽然联想到自己为何要在虞靳面前如此诚实？都不能给性伴侣留下一点额外的好印象吗？ 吴欣也很困扰，她靳哥也不会做菜，两个人如果真的凑一对了，到时候双双不会做菜，难道天天外食？ “哇，那你从小就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孙小姐，你命真好！”吴树因为送货叫习惯了没跟着妹妹改口。 胞兄的话给了吴欣灵感，说的也是，谁做的有什么差？反正她家饭桌香就可以了。吴欣并不了解孙侑人平时都是独居状态。 不同于双胞胎一个过于放空只顾吃，一个则是小心思特别多，虞靳心中压着个问题，当着双胞胎面前又不好问。 他们都有默契在第叁者面前隐瞒两人的不良关系，刻意不表现出太熟识的模样。 “孙小姐，我前天帮你代收了一个包裹，一直忘了拿给你。”虞靳手指点了点桌面，忽然道。 孙侑人在家工作，基本上也不怎么出门，从来没有包裹请邻居代收的情况，最近也没买什么…… “那能麻烦虞先生现在拿给我吗？” 虞靳颔首，做了一个”跟我来”的姿势，孙侑人就知道她没猜错他的意思，他有话要跟她说。 “你们快点回来啊，不然好料都被吴欣这个吃货吃光了！” 两人走到门口吴树的警告追了上来，后来呼痛了一声，是被吴欣打的，后者则要他们慢慢来别急。 孙侑人有种吴欣好像知道什么的感觉…… 门一关上，虞靳立刻开口。 “你今天哭什么？”身为一个大写的粗糙直男，有疑问就是这么不做作。 孙侑人真的没碰过如此单刀直入的询问。她生活的环境，周遭的人总是客客气气非常婉转的，但她马上发现并不讨厌虞靳这样。 也许是因为她也憋太久了，很想找个人说说。 “……我的工作不稳定，让我爸担心了。”她苦笑。 虞靳默了会儿，表示同意，”你这工作确实不能做一辈子。” 听他一副知道她工作内容的语气，孙侑人有点迷惑。她跟他说过吗？ “你不会想换个工作？”他默了会儿，忍不住问。 孙侑人脑袋垂下了，手不自觉的揪着裤子，小声道：”我知道我现在的工作没办法养活自己，但这真的是我的梦想……” 梦想…… 好吧，像她性欲如此强的女人，陪酒女搞不好真的是做梦才有的合适职业。她看起来又年轻，难怪年过叁十了还能在沉化雨的店里…… 虞靳突然很想来根烟了。 孙侑人则是觉得自己叁十一岁了，比他还大叁岁，却在跟一个拥有稳定工作、踏实生活的成年男子谈梦想，实在很幼稚，又丢脸。 大叁的时候开始在网络上写文，转眼间都写了十年。 若说她得到的最深刻的领悟，那就是写作是一个会让你破产的工作。 十年来，她从没领过正常的薪水，有时候作品的市场反应好，收入可能丰厚不少，但如果不好，就是好大一阵子的景气寒冬，是个非常不稳定的工作。 所以生活大部分时候是靠父母接济，好不容易领一次版税，就得全部存下来，只为了不要迟缴房租被赶出去。 叁十岁的生日愿望，她只希望能靠写作领到月薪。 然而到叁十一岁了，她还没能实现。 见她一副恹恹的小样，虞靳暗自吐了口浊气，实在不懂她好好一个家庭幸福的女人，何必去做那样的工作？ 难道是家里缺钱？ “所以……你爸妈知道你在做什么工作，却同意？”如果是的话，那大概真是缺钱了。 孙侑人认真想了想双亲的态度，”不能说完全同意，但也从来没有反对……”越说越有点难过，”其实不管他们心理怎么想，都是一直支持我的，是我不争气……没有才能……” 想起孙一希的年纪，又想到他长年负重连身高都被压矮不少，便觉得坚持做自己喜欢事却是建立在他人的辛劳上是一种罪恶。 如果可以，她多想豪迈地对她爸说一句：爸，你现在就退休，我养你！ ……不，他觉得这女人够有才能了。虞靳正想着，她突然就无声地落起泪。 他瞬间僵硬。 不说他年轻气盛的时间大多待在监狱，面对的都是一群汉子；就是他现在出来一段时间了，身边也只有吴欣这个视作妹妹的女性，和女人相处的经验早就生疏，更别提看到她们哭。 喔，之前在酒店也看过孙侑人哭，只是那次终究没有这次来得让他手足无措。 眼泪明明是落到地面，却一滴滴像是跌在他的皮肤上灼烫。 虞靳没空去分辨这两次的差别，他就想她立刻停止。 “你……”手指微微抽动，他有那么一秒钟几乎要抱住她，还是忍了下来。 孙侑人也不想在他面前哭，偏偏一个情绪涌上来。大部分的时候她都不想去想这件事，因为一旦细想，就会觉得自己把人生给搞糊了。 听到他为难的语气，她很快揉了揉眼睛，过意不去道：”抱歉，我就哭一下下……” 见她不断抹泪，试图停止哭泣，结果泪水还是滚滚滑落，又那么可怜兮兮地告诉他只哭一下，虞靳只觉得胸口有什么轰然倒塌，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正面被撞进男人的胸膛，孙侑人愣了下。 虞靳抱着女人，但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 “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这个工作那就继续做下去吧”这样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而且……很可能跟她背后是沉化雨没有那么大的关系。 这是一副宽厚温暖的胸膛，他也是个温柔的人。孙侑人多少体会出虞靳是在安慰自己，不想让他觉得烦，连忙整理情绪。 已经确定彼此只有约炮关系时，她就做好了心理暗示，对虞靳的好感度只能维持在目前的情况，不能再更喜欢他，否则到后来难过的会是自己。 所以她绝不会把这个安慰性的拥抱多做解释。 “那个……我真的很不想打扰你们。” 听到吴欣无比歉意的声音，两人顿时一僵，接着同时弹开，看着相反的地方。 吴欣也挺埋怨自己的，却没办法──”阿姨和叔叔吵起来了……” 双胞胎两人被虞靳赶回了他家，孙侑人则急急忙忙回去了解情况。 虞靳犹豫了一下，知道不应该插手她的家务事，也插不上手，又想到她刚刚哭成那样，还是跟了过去。 孙侑人轻轻敲了下房门，”爸、妈……” 黎秀美的声音先传出门板，”离婚！反正你自己都不照顾自己，我也照顾不来你，我们现在就离婚，各过各的！” “胡说什么！”孙一希的语气也很重。 父母不是没吵过架，但从来没把离婚挂在嘴边，孙侑人一下子慌了，门立刻敲得更大声。 “妈、爸，你们别这样，我会去找别的工作，我会养活自己，将来也能养你们，你们别吵了！” 虞靳在她身后听着，只觉得就她这把软呼呼的嗓子，不管把话说得多坚定，都很难让人当一回事。 证据就是里面的人确实没理她── “孙一希，我跟你说，女儿不是你一个人的，我难道不担心她？现在的问题是你，你就是固执！就是不肯听我的话好好休息！我们两个在一起，做什么工作不行？难道我吃不了苦吗？我能不能吃苦你不是最了解的？既然你不需要我，我留着干么？反正小妹是大了，也搬出家里，我们离婚对她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黎秀美，你就非得跟我闹是不是？” “我怎么闹？现在是你跟我闹！” “爸、妈──”不知道房里发生什么事了，孙侑人心慌意乱地继续敲，直到门内的争执声渐渐变了味。 “你！孙一希你干什么你！小妹还在外面！” “就你这张嘴利，我看你多利。” “唔……死老头、嗯……滚开！” “秀秀，闭嘴。” 然后就是男人的粗喘配上女人抵抗的呻吟…… 孙侑人默默、默默停下敲门的动作。 所谓床头吵，床尾和，讲白了就是一言不合就啪啪。 猝不及防聆听了自己父母的房事一把，她又羞又窘，忙想离开，孰料一转身，就看到了虞靳。 //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在一个小黄文里居然有两章节的家庭亲情戏，希望大家不要出戏！∑(ι′Дン)ノ 另外，也不要问我为什么如此缺钱，诱人姊姊还能买那么贵的成人玩具，这就像是新闻中采访弱势家庭，你看到弱势家庭的孩子有手机一样道理，你们自己体会(????) 稍晚会再加400收的加更，同样也是剧情，你们不要喷我(地方作者表示脆弱)，明天保证给你们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