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这个动作算是两人之间独有的默契，是他们俩幼儿园的时候看的一个小恐龙动画片里的动作。从幼儿园在一起午睡开始到现在，也过去20来年了。

    老穆：唉，第一次这么快。车车部分才两千字。

    第四章 笨蛋筑巢下

    张阿姨回来的时候，夏渺正躺在穆宙深腿上迷迷糊糊地打盹儿，而穆家那小子正顶着头半湿的头发，拿着吹风给他们渺渺吹头发。

    “哎哟，我们渺渺哟。”张阿姨小声叹了口气提着小菜篮默不作声地去了厨房。

    这大下午的洗什么澡啊，明眼人都知道这小两口又在家里干了什么。

    晚上穆宙深有录制工作，五点就得出门，因为和助理小百约好了来家里接人。

    夏渺在厨房里拿了玻璃纸，从盒子里夹出昨天他亲自烤的黄油曲奇往里面装。

    门口小助理百易探头探脑地想要进来，被穿好外套的穆宙深一把按了回去。

    “老实呆着，别又进来蹭吃蹭喝，粘你小嫂嫂。”穆宙深无情道。

    门口的beta女孩不过二十来岁，但是做穆宙深的助理却做了快五年，是所有助理里坚持时间最长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个是个叫汪文的beta男孩。

    夏渺对百易的印象很好，曾经评价道：“小百是个很有韧性的孩子。”

    “难怪公司里都说你是个藏着老婆的小气鬼。”百易还嘴也是不留情面的。

    夏渺没让两人斗嘴太久，拿着封装好的饼干从厨房出来，往小百怀里塞了好几袋嘱咐道：“小百，这包是专门给你的，剩下的几包可以分给那边的制作组。”

    “好嘞，谢谢嫂嫂。”百易乐呵呵地收了小嫂嫂的礼物，就见夏渺又从怀里拿出一袋焦糖色的曲奇，放进了穆宙深的衣服口袋里。

    “这个是咖啡味的，晚上困了可以吃点儿。虽然没有喝咖啡有作用，但是不影响睡眠。”

    夏渺嘱咐穆宙深的时候声音要柔软而亲昵许多，穆宙深听得有些动心，轻笑着俯下身在人唇边落下一吻。

    “走了，渺渺，好好吃晚饭，困了就先睡，别等我。”

    因为工作交接的事情，夏渺即使已经开始休假，也有时会处理一些工作。

    吃了午饭，他就得先回房把要发给温乐的残留资料汇总。这不是一项轻松的工作，虽然温乐那边没有很急，但是夏渺也想早点完成，免得温乐没办法适应工作。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孕期的缘故，夏渺明显觉得自己体力有些不如从前。之前晚上带着工作回家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儿，但这几次，他吃了晚饭就开始犯困，变得嗜睡起来。

    因为实在太困，夏渺处理了一会儿工作就去洗漱洗漱准备上床躺一会儿。

    晚上的时候，为了不打扰小两口的私生活，除了来换床单，张阿姨一般没事儿不会上楼来。这个时候房间里安静的不得了，夏渺也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呆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夏渺在偌大的空间里独处的时候总是会有些寂寞，心里空落落的。

    平时穆宙深晚上外出工作的时候，他也会一个人在书房处理手里剩余的工作，那个时候他也忙，就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等待也并不难熬。可是现在他闲下来，一个人困倦又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孤独的心悸让夏渺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他本能地寻找起穆宙深的信息素味道。

    夏渺迷迷糊糊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慢吞吞地走到了书桌前找到自己的文件包，从里面翻出一件格纹的睡衣来。

    加上他偷偷存在床下收纳盒里的存货，一共有了五六件。他觉得自己现在变得奇奇怪怪的，穆宙深走了还没有四个小时，他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alpha的信息素味道也变得比平时更加迷人，虽然穆宙深身上红茶一般的信息素味道对于夏渺来说无时无刻不是充满吸引力的，但是最近这种alpha信息素对omega的自然吸引力却变本加厉起来，他开始出现了一种收藏欲，想要将所有沾染了alpha信息素味道的东西都悄悄藏起据为己有。

    夏渺不明白这是omega在孕期会出现的筑巢反应。

    他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因为失去alpha信息素的安抚，他心底的不安像是一道催命符一样，催促着他去寻找alpha残留在房间里的信息素。

    他一股脑地把藏在收纳箱里的衬衣全翻了出来，似乎想要用为数不多的衣物将自己包围住。

    第一次做这种事，光是偷偷藏起穆宙深穿过的衣物这件事就让他羞得耳尖通红了，现在他要用这些羞耻的材料筑起一个能够平息他不安的堡垒。

    夏渺的动作并不熟练，甚至生涩地有些笨拙。

    柔软的睡衣成不了型，刚堆起来就要塌下去，夏渺却神情过于认真，和一堆软乎乎的衣服较起了真，固执地一次又一次地把落下来的衣服堆在自己的脑袋上，柔软的发丝被衣料摩擦得凌乱不已——就像是穆宙深睡着时会把下颚搭在他头顶一般，将他抱入怀里。

    录制结束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晚上是另一个助理汪文开车。

    穆宙深正在后座翻他最近买的那本《孕期omega护理指南》。首都的凌晨，外面又开始下秋雨，夜市才刚刚结束，饮食店的灯光透过雨幕和车窗朦朦胧胧地照进车里。

    车里面放着深夜广播，不认识的电台主持充满磁性的声音清晰的在车内响起，今晚的主题是初恋，放了几首有关初恋的歌，里面居然还有一首地下乐队4x的lemon honey，穆宙深听到的时候，只是朝着汪文笑了笑，打趣道：“这个电台还挺有品味。”

    放完4x的歌，电台男主播还是不免俗地开始猜测起4x主唱的真实身份。

    这首lemon honey，穆宙深从高中到现在，不知道在live house在音乐节上唱过多少遍，但是这样静坐着合着雨声当个听众倒是第一次。

    穆宙深漫不经心地听着，熟悉的旋律让他想起了他和夏渺读高中的时候。

    这首歌的旋律准确来说是他高一的时候，在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夏渺产生了友情以外的微妙感情时写下的。

    他记得那时候的感觉很奇妙，像是喝了口加足了蜂蜜的柠檬汽水，满口蜜糖的甘甜之后是气泡跳动着在舌尖炸开的跳动感和柠檬酸涩麻痹了舌尖。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夏渺的信息素是这样特别，和他身边所有的omega都不一样。

    因为夏渺是超凡脱俗的存在。

    即使ao性别不同，可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习惯了彼此肢体上出于友情的触碰、亲昵与占有欲。

    但占有欲的质变却总是在一个瞬间，在一个潮湿的夏夜。

    穆宙深还记得那是在高一开学前的那个暑假，他们俩和初中的朋友们一起去象国的某个小岛毕业旅行。

    那时候他们一行五个人在海边订了个带泳池的小别墅，原本打算晚去扫荡夜市，但是忽然而来的一场骤雨打断了一行人的行程。

    但好在冰箱里还有些食材，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就决定留在家里自己做晚饭。

    几个人都没有什么拿手厨艺，凑合着做了三道菜，不够的全靠零食和水果来支撑。

    之前几人买了当地的水果味起泡酒放在冰箱里，百分之五的酒精。这几个十五六的少年人喝了虽说不会醉，但是好几个从来没沾过酒精，这么一下子喝几罐，头晕是肯定的。

    夏渺又是其中反应最强烈的一个。饭还没怎么吃，只喝了一罐就昏沉沉地说想睡觉，不一会儿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大家都拿他没辙，让穆宙深负责把人扛回房间。

    第五章 笨蛋筑巢终

    穆宙深那个时候才十六岁，但是身为alpha，已经蹿到了一米八，从小都是班上长得最高、发育最好那个。他那时候年轻气盛的，精力好，力气也大，夏渺对于他来说就是小小只的omega，扛在肩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两个人当时还没睡一个房间，一行人就夏渺一个omega，所以给夏渺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

    一丁点酒精的起泡酒也能让夏渺醉醺醺地昏睡过去。

    但夏渺睡着的时候也不老实，迷迷糊糊地知道自己被人扛起来摆弄了，就挣动着腿和手臂想要下来。

    穆宙深没辙，只得自己先躬下腰，小心翼翼地要把人放到床上。哪成想，夏渺这个时候又双臂挂着人脖子不放了。穆宙深无奈，双臂撑在夏渺的耳畔，柔声哄着人放手。

    醉得迷迷糊糊的omega被耳边说话的声音吵得颦起了眉，闹脾气似地嘟嘟囔囔起来，收紧手臂要把吵着他睡觉的人摁进怀里。

    alpha听不清面前的omega在呢喃什么，他心想这个笨蛋十有八九是在梦里骂他。

    他怎么会感觉不到夏渺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慢慢在收紧，omega那点儿力道，穆宙深稍微动一动就挣脱了。

    穆宙深现在回想起那时候，也许在那之前他就开始有些隐隐约约在意起夏渺了，他那时应该是起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坏心思的，不然他不会这么故意顺着夏渺那点儿蚂蚁撼大树的力道压在夏渺的身体上，和他一同跌入柔软的床褥中。

    即使是夜晚，小岛上也高热潮湿。

    刚下过雨的夜风，带着水汽从未关好的窗户外吹来。潮汐的声音漏进静谧而昏暗的室内，空气里只剩下腥咸的水汽、熏香蜡烛燃烧的烟气和鼻尖omega身体里传来的蜂蜜与柠檬的酸甜。

    这个味道直到如今，穆宙深也记忆犹新。

    夏渺似乎是完全睡着了，他的身体柔软又毫无防备地为他敞开。

    这是穆宙深第一次这样零距离地与夏渺肌肤相亲，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在经过青春期的发育后，作为alpha的他和作为omega的夏渺之间身体的差异有多么明显。

    穆宙深从不知道一个人的触感可以这样柔软，和他接触的所有的alpha不同。

    夏渺的身体柔软而纤细，这种触感和青年alpha饱满而充满力量的肌肉不同，他身下omega的柔软带着点儿脆弱。

    这是因为，性激素让omega的身体更加柔软适合孕育生命。

    穆宙深此时正压在夏渺的身体上，他能感觉出两人在身型和身高上的不同，十六岁的夏渺也才到穆宙深的肩头，他的骨架要比穆宙深小上一圈，肩膀也只有穆宙深的一半宽。

    青春期的两人，面对面地相拥在一起，穆宙深的胸膛隔着层轻薄的布料贴上夏渺的胸口。

    omega的ru肉也是柔软的，是激素带来的轻微鼓胀的发育。

    鼻尖的蜂蜜柠檬味道似乎和从前有些不同了，那些陪伴了他整个童年甜蜜的梦，一夕之间成了充斥他青春期最隐秘而疯狂的yu望。

    平时再熟悉不过的omega信息素忽然变成了一剂催化剂，引诱着他缓缓低下头，吻上omega半阖的嘴唇，品尝蜂蜜的甜和柠檬的涩。

    这个意义非凡的吻，让穆宙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热血被他搏动的心脏推动着汇集在他收紧的下腹。那是他第一次起反应，对着他从小一起长大的omega，即使那人正毫无防备的熟睡着，敞着身子，被他有意无意地抱在怀里。

    即使到如今，穆宙深回想起十六岁在异国的那个夜晚，他也会感到怀念，怀念当时开始暗恋的时光。

    车厢里午夜电台的主播还在诉说着投稿人的初恋故事。等红绿灯的当口，小助理汪文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上某个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的alpha。

    身后的alpha正咬着拇指的指尖，头靠在车窗上失神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似地陷入了沉思，时不时还会勾起嘴角偷乐似地轻笑起来。

    小助理汪文没想打扰人回忆青葱爱情，忍着肉麻继续安全驾驶。

    到家的时候才关心了一句，“哥，嫂子最近挺好的吧？”

    穆宙深拿过后座上的包，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周围，小声得意道：“是挺好，而且看来是要开始筑巢了。”

    穆宙深没猜错，某个笨蛋omega确实开始毫无自知地练习起了筑巢。

    每次晚归，为了不打扰到熟睡的omega，穆宙深通常会在楼下的浴室洗好澡再上楼。

    因为睡衣还放在卧室里，穆宙深在楼下洗好了澡，只穿了条长裤，半luo着健硕的上身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可今天卧室里的场景却有些不同。

    房间里还留着暖黄的一盏台灯，床上的omega已经睡着了。可与往常不同的是，omega半个脑袋正埋进了一堆歪歪扭扭的衣服堆里，柔软的衣料将omega软乎乎的黑发蹭得凌乱地支棱着。omega似乎睡得憨甜，枕在衣料里的脸蛋上还有可爱的红晕。

    “这是搞什么？”穆宙深没忍住笑出声来。

    那些衣服总共就五件，不多但眼熟得很，全是穆宙深之前不见的睡衣和衬衫。

    穆宙深作为一个要当爸爸的alpha，之前从《孕期omega的护理指南》上也了解过孕期omega筑巢的现象。

    他甚至也去社交网上浏览过别的alpha晒出来的自家omega的筑巢作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渺渺经验不足，别的omega筑巢，都会收集好充足的材料，把自己从头到脚，全身都包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