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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跟着司徒冬下了车,便见司徒冬走到路边一处民居前,啪啪啪拍了拍门,门便从里打开,出来一位发须花白的老头。 老头见了司徒冬,忙忙要跪地行礼。 这司徒冬此时倒是显得谦逊有礼,一挥手道:“福伯不必拘礼,我带有人来看看宅子……” 他向众人一招手,先行进了院中,带着众人将这两进院落依次看遍,瞧着芸娘道:“母大虫,可还满意?” 芸娘恨恨瞪了他一眼,又将两排房及家具都仔细瞧过,心下已有几分愿意。 她已是买卖过铺子之人,自然有些经验,当下便蹙了眉,撇嘴道:“可惜……可惜……” 司徒冬好奇的上前,往那房中看了好几眼,连声问道:“可惜什么?有什么好可惜的?” 芸娘却不说话,再将眼前小院瞧过,又连声说着好几个可惜,方向他努努下巴,问道:“你先说说,怎么个租法?” 司徒冬道:“看在你是苏兄世妹的份上,就收你这个数……”他伸出一个巴掌在芸娘面前晃了三下,续道:“本公子懒的做零散买卖,最低一年起赁,租金一年一付。” 月租金五两?一年六十两?这京城的物价不贵嘛! 本着张口砍一坨的原则,芸娘立刻伸出四根指头,道:“这个数,再多便算了!” 那司徒冬一愣,盯着她的手指瞧了两眼,向她确认:“多少?” “四两!”芸娘的声音清脆响亮。 那司徒冬面色一变,转身便往外行。 芸娘纳闷着跟出去,道:“那你说多少?” 司徒冬一口闷气憋在心里,再不同她说一句话,只让余下两人向车夫指路,去看接下来的几处宅子。 第228章 树下婆子(二更) 芸娘心里先入为主,对余下的几处宅子便不怎么瞧的上,且那价钱比第一回 瞧见的宅子高了许多,每一处的年租金竟都达到了百余两。 回程的路上,芸娘还想同那司徒冬再搭几句话,这青年却拉着个脸,再不同芸娘说上一句话。 苏陌白只得安慰芸娘道:“这几处没看上,为兄再帮你打听。” 行吧,买卖不成仁义在,只怕日后还要麻烦车厢里这几位,芸娘便招呼着马车在一处茶楼旁停下,请几位书生喝茶吃零嘴以做感谢。 待结账时,芸娘从袖袋里掏出银票,那司徒冬便瞪大了眼珠子,待伙计收了银子离去,他便指着芸娘愤愤然:“你如此多银子,竟然对我使了大刀,你于心何忍!” 芸娘不服气道:“你月租五两,我砍成四两,哪里使了大刀?你堂堂一品大官的人家,就因这一两银子,生了一路的气?” 司徒冬几欲痛泣:“姐姐,我说的是十五两。三个巴掌,五加五加五,是十五,是十五啊!” 哦……芸娘恍然。 十五两当然也极贵。 想当年,她在古水巷的家,月租金不过五钱。她后来买的小铺子租给旁人,地段不差,一个月也才收了七八两的租子。 十五两赁宅子,她再添一些,在江宁能把长宁公主别苑赁下来好吗? 自然,这十五两一个月,同后面再看的几处宅子一比,也就算不上多贵。 苏陌白主动帮她砍着价钱:“司徒兄,我这位世妹初来江宁,所带银子不够,这租金能否再降一些?” 司徒冬往芸娘袖袋的位置一瞪眼:“方才那一叠得有上千两银票罢?揣着银票哭穷,本公子不瞎!” 日头渐渐西斜,眼瞅着一日又到了尽头。 芸娘出来一回不容易,下回再得空溜出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天气一日冷似一日,左家湖面都结了薄薄一层冰,那奔腾河道只怕等不了多时便不能行船。 若河道结冰,青竹她们来京城只能改乘马车,耽误时间不说,路上还更危险…… 她一咬牙,道:“十两,十两马上下定!” 那司徒冬闻言,立刻起身作势要走。 芸娘一把拉住他衣袖,再忍痛加了二两,做出一副死赖的模样:“十二两!你再不同意,我日日去你那宅子门口扔死耗子,让你赁不出去,一文银子都得不到!” 那司徒冬闻言,做出一副锥心之痛的模样,手一伸:“付定金!” 芸娘忙忙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将将要递过去,又收回了手,眼珠子一转:“你那宅子的老仆怎么归置?” 司徒冬一把抓过银票,揣进袖袋:“白送你个看门老汉,你不愿?” 两进两出的院子,外间一进是门房和客房,后面一进便是内宅……倒是需要个看门的。 可这饭钱谁出? 她立刻伸直巴掌,在司徒冬眼前晃了两下:“五加五,一年十两的饭前,从租金里扣!你若嫌贵就自行归置!” 司徒冬恨的呲牙咧嘴,往苏陌白面上瞧去:“苏兄,你文质彬彬,何处认识的这母大虫、女霸王?” 他一抚心口:“本少爷若不是急等用钱,哪里会吃你这闷亏!” 一品大官家的少爷,连一百多两银子都缺? 外间天色已有些晚,芸娘心急如焚,向苏陌白塞去两百两银票,嘱咐他抽空将那宅子再检查一遍,再代替芸娘同这司徒冬签下契书,将年租金付清。 除了宅子的事,她还委托苏陌白向江宁去一封信,催促青竹她们尽快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