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我想起来了。” “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有一个喜欢的姑娘,我对她一见钟情。” 76、劝你三杯酒 ... 1、 陈知笙也过过段快乐的日子, 父母恩爱,无病无痛, 只是很短暂。 大概因为享受过热烈阳光,遇见她时,才会迫不及待地抓住。 陈织的讨厌明目张胆,毫不收敛。陈知笙对比没太大感觉, 瞧见她对旁人露出灿烂明媚的笑时,心脏却跟着暖流涌动。 她在他面前, 总像个刺猬,恨不得时时刻刻竖起全身的刺对着他,扎得他难受了, 她就高兴, 那瞬愉悦过后, 他又能瞧见她懊恼不已的模样。 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又可爱的人。 意外撞见浴室内的她,一门之隔,隐隐绰绰的影子, 纵起心底那场大火, 从此野火燎原,数十年不灭。 这些种种, 他想, 应该可以归结于心动。 随记忆而来的还有汹涌澎湃的情感,潮流几乎将他吞没,那种感觉,除了久违, 无丝毫陌生。 心底空掉的那一块,在此刻得到圆满。 陈知笙刚出机场,菅随电话即刻响起,八成掐着点打过来的。 “陈知笙你是不是兄弟啊,想起来就想起来,至于一声招呼就不打回国么?女人这么重要,老子就不重要?” 啊呸,菅随拍下嘴巴,这话怎么说得这么暧昧。 听他骂完,陈知笙笑开,“菅随,我很想她。” 想要迫不及待地见到她。 菅随牙齿被酸得打颤,“你给老子适可而止啊,酸不酸,你别高兴太早,别以为别人都能像你一样和尚似的清心寡欲着。” 想起其他,菅随仍意难平,“你说你回国就国,好歹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吧,你都想起来了,还什么都不说。” 这兄弟,他当得怪憋屈。 “你之前没问过我。”陈知笙淡声答。 菅随一噎,继而理直气壮道,“那我现在问了,快说。” ****** 2、 那场轮船失事,滔天浪潮涌来,灌进舱内,所有人慌张不堪,在踏上逃生船前一刻,他隐约听见有人在呼救,挣扎过一瞬,他返身。 而后的记忆变得模糊,想起后,他去找当年的新闻,遇难者名单上,他看见那个女生的名字。 而他,大抵得神佛庇佑,幸运活下来,为渔民所救,却也重伤,丧失一切记忆,只记得自己叫陈知笙。 在当地医院就医时,查出脑子里长着个小东西,医生说,是因为这个东西,他失去了记忆。 救他的渔民夫妇膝下原有一子,但在一次出海捕鱼过程中葬生大海,他们对他格外好,大约觉得,他是上天还给他们的。 他们带他去就医,好在他发现得早,救治及时,愈后,他考上大学,渔民家中算不得富裕,医疗费花去大半,陈知笙有了别的想法。 辍学的心思刚生出来,被发现,两老人头回骂了他,气得面红耳赤。 这之前,陈知笙从未放弃过寻回记忆的念头。 寻回失去的记忆,他才能成为完整的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失去所有过往,仿佛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没人知道他是谁、他从哪来。 但在那一天,陈知笙忽然放弃了。 如果他们知道,他们全力以待的人这般想找回曾经,大概会很伤心吧。 陈知笙大学毕业,家里两老去世。 到了年纪,两老人在睡梦中相继离世,走得安详,他们离开时,双手紧握。 将两位老人安葬好,陈知笙重新着手之前的事,没了牵挂,做起事来再没束缚。 可惜当年他被救,渔村通讯不发达,那时他一无所获,时隔经年,又迅速进入信息爆炸时代,对过往他毫无印象,想顺着蛛丝马迹顺藤摸瓜都无门。 去医院复诊,医生同他说,想起那些过往不是没可能,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也许一生。 陈知笙说不出什么感觉,侧首东望时,他莫名觉得,自己好似欠了谁些什么。 原他准备近期抽空回趟国,令人意外的是,他先想起一切。 记忆复苏那刻,陈知笙终于想起,他还欠一个人一个约定。 当年…… 她一定很气。 浅浅笑意勾勒在他唇角,陈知笙脑海浮现出张俏丽生动的面容,这么些年,她脾气会不会还一样坏。 菅随听完,不知作何评价,这人,命真的硬。 想起某事,菅随撑住额头,“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啊,不知道谁告诉赵茗苓你回国了,你前脚走,她后脚的飞机。” ****** 3、 打听陈家这类望族的消息容易,听到陈织在南城即将举行婚礼时,陈知笙眼神怔忡,模样无措。 同他说话的男人看他眼,“哥们儿,我看你也姓陈,亲戚吧?现在订机票还赶得及喝个热乎的喜酒。” 陈知笙僵硬点头,露出礼貌的笑,“多谢你。” 沈星月刚替陈织戴好头纱,陈织又一把掀开,沈星月怒,这人结婚能不能讲究点了。 “你再掀一下试试,你看我不把你猪蹄子剁了!” 陈织:……? 陈织笑笑,眉一挑,再次掀开那层碍眼的纱,无所畏惧,白嫩的手撑在耳边,瓷色晃人生生眼。 红唇轻启阖,陈织挑衅道,“你剁试试,你能剁了,我管你叫爸爸。” 沈星月退后几步,别开眼,她刚刚说了什么来着,她咋不记得了? 陈织语气霎时变凶,眼尾微扬,“最近本大爷对你太好了?作威作福作到我头上来?” “没有的事!”沈星月举手投降,“姐姐不闹了啊。” 将她全身打量过,胸大腰细人也漂亮,那张嘴,不说话时勾魂夺魄,一说话,能把人气死。 沈星月忽而叹气,“你说你怎么突然就结婚了啊,你让我以后怎么办,我现在真成单身大龄未婚女青年了。” 陈织不大在意,笑笑,“我妈一直催啊,再不结,她可能要带我去医院看病了。”想起什么似的,“不过我还没领证,勉强算半个未婚女青年。” 沈星月咋舌,“不领证你结什么婚啊?” 一只灰色英短从门缝里钻进来,陈织瞧见,冲它招手,“陈知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