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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便让宋毓涵如遭雷击,像瞬间失了力气,脸色惨白地靠在床头。 “我替你记着呢,那时我是怎么跪着求你别走,你又是怎么把我作为交易品给沈擎。”沈岁知笑了笑,血液不断从伤口溢出,她懒得理会。 她说:“妈,当初为了股权扔掉我的,不是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虐,明天晏老板出场。 今天有红包。 第11章 就在沈岁知与宋毓涵无声对峙时,听到动静的护士迅速赶来,结束这僵持不下的气氛。 看到沈岁知小半张脸都染了血,护士大惊失色,瞥见地上的玻璃碎片后,她瞬间反应过来,忙不迭喊人过来收拾。 好在宋毓涵情况还算稳定,她像是疲惫至极,撑着额头坐在床上,表情看不分明。 相比心惊肉跳的护士,沈岁知倒显得从容冷静,她跟着离开病房,本来想洗把脸直接走人,但护士怕她脸上落下疤痕,硬是拖着她去处理伤口。 好在伤口不深,只是出血量骇人,护士边消毒,边松了口气:“只是普通划伤,只要好好抹药就不会落疤。” “好,谢谢。”沈岁知半闭着眼睛,不大喜欢药品的味道,她微微蹙眉,“别跟李医生说。” 护士没反应过来,手上动作跟着一顿,“什么?” “就刚才的事。” “这……” “算了,不难为你,如果他问你就说,没主动开口你就别提。” 护士这才乖巧点头,“好的。” 沈岁知嗯了声,阖眼任凭她在自己脸上摆弄,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受伤的人不是她。 护士迟疑着,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只好轻声安慰道:“那个,您也别太难过,宋女士她已经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比原来好很多,您给她点时间。” 沈岁知闻言,倒有些讶异,她翘起嘴角:“谢谢你的安慰,不过我没难过,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不是逞强嘴硬,而是真的无所谓,充其量就是觉得有点儿坏心情。 若将人类比做机器,沈岁知想,那自己大概是缺少了个挺重要的零件,从而让她失去了部分感知的能力,但她并不清楚那是什么。 护士哑然,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但终究是没再开口谈及此事,沉默着给她处理好伤口。 沈岁知不多做停留,径直离开疗养院,走到门口时她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要七点。 天也暗透了,细细密密的雨滴往下落,无关痛痒的程度。 沈岁知看着黑黢黢的云层,眼中焦距散了片刻,又重新凝聚,她若无其事地低下头来,难得觉得遗憾。 ——夜晚太长了。 她想看看太阳。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同她作对,恶劣天气下连车都约不到,在这片除了绿植一无所有的郊区,她连处栖息地都找不到。 沈岁知抹了把脸,指尖无意触碰到那块贴在伤口上的纱布,她稍作停顿,把帽子给戴上了。 她决定随便走走,走到哪儿算哪儿,正好格式化心里的负面情绪。 瞥到不远处的路标牌,看到【跨海大桥】四个大字,她顺手拍下来,百无聊赖地发到朋友圈,还配上句话:“缺辆摩托,这天适合撒野。” 她的确想尝试雨天飙车,但眼下条件不支持,只得作罢,被迫改成双腿驱动,不紧不慢逛过去。 也不知走出去多远,雨在亲吻她,风在拉扯她,她戴着帽子,想一个人静静走,可雨越来越大,像在驱逐她。 身体冷透了,视线也被打湿,什么都雾蒙蒙的。 沈岁知终于停下脚步,承认自己现在心情烂得要死。 ——人就是这么奇怪,尖酸刻薄的话语刺不伤你,竭斯底里的宣泄打不折你,可这种莫名其妙的巧合,却能让你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沈岁知站在桥边,前面是围栏,下面是海,只要她抬起脚撑起手,就可以逃去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离开这个乱七八糟荒谬无趣的世界。 灰蒙蒙的霾层没完没了,她借不到半点光,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去,怎么收拾好自己。 沈岁知头脑昏沉,连自己都没发现她已经攥紧栏杆,单脚踩在水泥阶上,是个危险至极的动作。 直到发觉头顶似乎不再有雨水低落,沈岁知才倏然清醒过来,松开了手,心跳加速,呼吸不稳。 她抬头看了眼脑袋上方的黑色雨伞,又扭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陌生男人,脸上明明白白在问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男人面不改色,撑着伞道:“沈小姐,请您上车。” 沈岁知挪动视线,果真在他后方看见一辆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轮廓在雨雾中影影绰绰。 她问:“你谁?” “我姓徐,是晏总的助理。” 这显然是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沈岁知愣了下,“他在车里?” “是的,晏总在开视频会议,不方便下车。” 这么忙,看来这次不是随便走走偶遇到的。 沈岁知如实想着,又特叛逆地问道:“如果我不去呢?” “晏总说那就让我收伞,随您淋雨。” 她沉默片刻,果断颔首:“走。” “感谢您的配合。”徐助理挂上职业假笑,示意她随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