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цenц.мe 杀生地
林岚清一个伤心、伤神、伤透了的小姑娘,庄言不可能让她接机,只管回了个电话过去,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明天早八,南门口,你给我等着!” 话不好听,语气也凶,倒是摆明了知道她住哪儿,也念着她离哪个门近。 庄言马不停蹄地赶了趟临晨5点的飞机回北京,没买上一等,只好缩在经济舱的小位置上将就,睡也睡不了,难受得紧。待他下了飞机开车去学校,已经是叁十几个小时没休息,眼下一片乌青,铁打的年轻汉子也顶不住。他一肚子心事,勉强提着精神。 刚停下车,林岚清往那儿一站,通身的委屈,通天的委屈,极委屈。 庄言一把把她拉上车,也没精力寒暄,直奔主题,作为朋友说不得的话便脱口而出:“一流的美人,二流的脑子,叁流的家庭——说得就是你!这样的女孩子,见着男人不该躲得比兔儿还快吗?你可真行!先是我,再是我爸,招惹个遍!转眼还整个孩子出来……” 林岚清打小接触的都是美式虚伪好脸那套,头一回让人这样直着数落,眼泪登时扑扑地掉。ρō?捌щêй.χγz(po18wen.xyz) 庄言又烦又气,转头看她——眼圈红红的,倒果真像只兔子,可惜是只傻的!实在不是他钟意的类型。又想到徐濛。徐濛是截然相反的性格,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本事,断断不会在他眼前露怯。想到之前办的糊涂事,差点起鸡皮疙瘩,玩幽禁爱这套,当时怎么想的呢?又觉得自己中二,虽然也没对徐濛怎么样,那点情分算是玩完儿了。他在家事上分心了几个月,对徐濛的念头不知不觉就淡了,庄言暗道:我不会是个浪子吧? 他胡思乱想一阵,林岚清仍在哭哭啼啼。他睨着她的金豆子,斜扔过去一包纸:“哭有个屁用,掉个眼泪能把你肚里那个也掉下来?” 此话一出,正敲在林岚清心坎上,纸也不接,由它落在车毯子上,那厢哭得更大声了。 庄言干脆不理她,一径往酒店开去,他得歇会,顺便跟林岚清聊点正事儿,还得打听他爹的行踪——总不好去家里堵人,容易让爷爷逮住,影响他施展拳脚。 林岚清从嚎啕大哭,到小声啜泣,最后偃旗息鼓,木讷地看着窗外的虚景。 庄言右拐右变道了几回,眼风扫过她,又转回去。人都是要变的,谁能一直无忧无虑,大大咧咧,开开心心呢?只是他不愿自己是使人颓丧,使人堕落的源头。 最后二人在五环开外的一家叁星老酒店下了车,林岚清有些摸不着头脑。庄言惯是讲究人,衣食住行从来都是奢侈,这家酒店实在落了下乘,老破小一栋私家楼,90年代的气息,门可罗雀,一副要倒闭的样子。 往里走,更是处处不精致,林岚清都怀疑那卫生许可证。 前台无精打采地歪靠着桌子,眼皮一掀一落,半个迎来送往的笑容也不曾挤出来。 林岚清刚从电梯走过去一步,就让庄言手里使劲拉了回来。他低下头望了她一眼:“乱走什么?” 说罢带着她拐七拐八,先进了一间员工宿舍样的屋子,又穿过个储物间,来到一个电梯后门,方才摁下按键,上了6楼。 电梯里装着白炽灯管,照得他们二人的脸愈发败气色。突然“叮”地一声,到了。 门一开,一鼻子洛赫本的香味,林岚清立刻明白过来。 此处之气派华丽,与楼下差了十万八千里。地毯软厚,吊灯波光粼粼,墙上的油画框比画儿还美。走廊两头窗明几净,贴着一排五光十色的唐菖蒲。门牌的间隔很大,一看便知都是套房。门上褐色的雕花,二孔锁。双面猫眼,从里往外看兼有个摄像头,从外往里看乃是个虹膜眼锁。 林岚清大吃一惊:这可是个达官显贵腌臜事的好去处。一直以为庄言就是个活泼阳光教师子弟,如今一看,他倒是个什么身份? 她事事都同庄言讲,庄言的事她一问叁不知。林岚清骤然意识到了他们之间不对等的信息关系,惴惴不安起来。 老爷子要是知道庄言把小姑娘往这里头带,必然要气得跳起来,吹胡子瞪眼地骂他不肖子孙。外头的人怎好见?万一撞破了他们的行当可如何是好! 庄言是浑不在意的,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歇脚的地方,兼隔音好,好说话。况且林岚清是个好拿捏的妹子,尤其是对他来说。 庄言进门就往床上一跳,上半身陷进被子里,两条小腿挂在床沿。他喘出一口舒坦气,招呼林岚清随便坐:“实在太累了,你把我也折腾得够呛。” 林岚清在床脚的脚凳上坐了,斜着身子试探他:“你怎么突然肯出现了?” 他昏昏欲睡,不想玩这种少男少女的把戏:“少明知故问。” 林岚清撇撇嘴:“早知道一开始就该使苦肉计。”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还没长够记性!” 再躺着,庄言能一秒入睡,他翻身坐起来:“我跟你说正经的,先把这事儿定了。”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肚子。 林岚清垂着眼,双手靠在腿侧,抓着沙发:“还能怎么定?” “去留全看你自己。” “大家都这么说。”她在沙发上无意识地按手指印:“还能怎么办呢?留下来难道有人养?” 她是期待庄言能说些大义凛然的好话的,可惜庄言毫无圣父心,对接济朋友没兴趣。 他只点了点头,赞同道:“你有数就好。”也不等林岚清答话,径自往下说道:“尽快去医院约个时间,我陪你去。” 且说二人在房里修整了一日,两边都没有旁的心思。轮流洗澡,分床睡觉,除却庄言下了一趟大堂取外卖,再没有别的动静。 第二天,庄言神清气爽,林岚清辗转反侧一夜,又紧张又茫然。 庄言看在眼里,知道劝了没用,索性闭嘴。 医院里流产的科室总是让人啼笑皆非,唏嘘不已。 医生年复一年地问着一样的问题,确认着女人发狠无奈的心。 上至几十下至十几的孕妇就在那些塑料椅子上等着,一排又一排,拐着弯儿。 有时候有零星几个男人,今日只庄言一个。 他揽着林岚清,口吻平和:“是,我是她男朋友。” 那几排女人,有些跟购物歇脚似的,有些无所谓地刷着手机,有些绞着衣服颠着腿。年龄不一,穿戴不一,气质不一,这会儿却齐刷刷地看过来。 端是个清隽的富家子弟,年轻好颜色,朝气蓬勃,跟这死气沉沉的杀生地格格不入。 林岚清也看他,小声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个哥哥表兄之类的呢。” 庄言有意逗她放松:“你懂什么?在这儿就得有男朋友,倍儿有面子……” 一点废话: 最近的小庄小林专场大家还喜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