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被抓到啦
白发赤眼的恶魔出现在会客厅，却没有见到他的客人。 “格鲁特尼离开了？” 女仆长赶紧迎上乌沃兹，告诉他格鲁特尼自己一个人去了藏宝库。 她张了张口还想解释什么，却被乌沃兹的一个摆手打断，最后目送着他离开。 看来乌沃兹大人的心情不太好。 …… 露丝特的心正在高度紧张着，她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想着还好铃铛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等等，铃铛？ 铃铛在什么地方？ 如同海水倒灌了整个纯白领域一样，是世界末日一般的场景。 双腿好像失去了知觉，失神恍惚至极的露丝特坐在了地上。 发出的声响吸引了格鲁特尼的注意，他侧目，幽绿的眼睛一点都不匹配他有些稚气的脸。 明明没有杀戮也没有狠意，却显得有些有点可怖。 “嗯…..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在进食的时候被打扰其实是一件令人非常烦躁的事情。 并且格鲁特尼发现他的话并没有震慑到对方。 对方是一个小姑娘，正哭得伤心，看起来尤其可怜。 抽泣着的肩轻微颤抖着，黑色的长发蜿蜒到地面上，红红的恶魔尖角看起来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呜呜咽咽地低头哭着。 他向露丝特走近，在她的面前单膝蹲了下来，盯着她看。 露丝特觉得一切都混乱极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她再花几百年都无法接受。 她没法想明白，为什么她一定要经历这些痛苦的事情？ 铃铛，铃铛…… 尊敬的父亲，光明神大人，亲爱的艾蒙瑟尔…… 感觉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来自格鲁特尼的视线终究是无法忽视的，做了一系列蠢事又缓过神来的露丝特明白她现在也跑不了了。 对方是恶魔，和乌沃兹一样，她无法反抗。 她保持着哭泣的姿势，真正伤了的心让她的泪水不停地流着。 即使她的脑袋里面在想着接下来的方案一二三。 “你要哭到什么时候？” 少年般清亮的声音有些温柔，听不出什么情绪。 露丝特放下她揉眼睛的手，慢慢地抬头对上格鲁特尼的视线。 她面颊处的头发有些因为泪水而黏在了脸上，看起来有些凌乱，眼睛里还蓄着泪，鼻尖因为恸哭而微微泛红，少了点血色的唇上还有斑驳的牙印。 纯白的薄纱裙子不知道在哪里蹭到了污渍，整个人看起来很懦弱又狼狈。 但是她是露丝特，光明神创造出来的情色欲望。 即便到了如此境地，被凌虐的美感还是会让有着强烈掌控欲的男人们骚动。 “你好漂亮。” 看起来也很好吃。 格鲁特尼没有眨眼睛，说着他看到的事实，不过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 “什……什么？” 露丝特不知道对方目前的想法，但迫于他强烈的视线，她还是将目光移开了。 想着刚刚他啃食自己翅膀的场景，露丝特又有了想要逃跑的冲动。 看来自己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了，畏首畏尾，露丝特已经完全变了。 藏宝库的门随意敞开着，走廊上的脚步声传到了这里。 露丝特开始慌乱，她害怕自己逃走的事情被乌沃兹发现，而自己现在的力量肯定不足以控制眼前的恶魔，眼里本来就蓄着晶亮的眼泪，一下子又流了出来。 她小声道：“你能帮帮我吗？” 格鲁特尼也小声回道：“需要什么？” 看起来像游戏一样。 “那个……请帮我藏起来，不要让我被乌沃兹抓到。” “这样啊。” 露丝特搞不明白他这样的回答到底算什么，又着急问道：“可以吗？帮帮我。” 格鲁特尼却在这时贴近她的耳侧，拨开她耳边的头发，低语道：“当然可以。” 露丝特的耳朵很敏感，温温热热的气息让她的身子开始发软。 不过对方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又陡然精神了起来。 “向恶魔许愿可是需要支付代价的哦。” 少年的声音还是那样稚嫩，却说着不容违背的话。 怎么会……这样？ 露丝特以前听闻过恶魔的精神美学，即恶魔完成别人的愿望，然后拿走许愿人的任意东西作为代价。 就是和诅咒一般的代价，许下愿望的人必须要完成。 不过露丝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以这种形式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突然意识到自己作为恶魔真是太失败了。 好在她已经不再惧怕失去什么，于是应下来：“你想要什么？” 声音竟然还有些颤抖。 格鲁特尼笑着，离开了她的耳朵，但是却又伸出手抚摸着露丝特的头。 “让我想一想。” 露丝特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坐如针毡，想避开格鲁特尼的抚摸，因为现在这种紧急的状况根本就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可是对方抓住了她头顶的一只角，她不能站起来，也不能逃走。 露丝特稍微仰起头，蹙着眉，含水的眼睛里透着疑惑。 格鲁特尼对她温和地笑了笑。 恶魔的美具有欺骗性，格鲁特尼弯弯的眼角和他幼齿的五官真的让他看起来很无害。 但是随后的剧痛从头顶贯穿了全身，晕头转向，露丝特甚至都忘记了尖叫。 头顶流出的血模糊了露丝特的视线。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一只角被他掰断了。 准确说来，不知道是掰断了还是整个被拔了下来。 有一些血迹喷溅到了格鲁特尼的脸上，他用手指沾了一些放到嘴里尝了尝味道。 “果然还是新鲜的比较好吃。” 露丝特用手胡乱地揉着眼睛，但是头顶流下来的血就像她刚刚的眼泪一样止都止不住，越擦越多。 眼睛看不太清，但是耳朵却敏锐地听着兴奋的格鲁特尼说着一些毛骨悚然的评论。 甚至还听见了咀嚼的声音，看来自己的角已经被吃掉了。 格鲁特尼打了一个响指，露丝特所在的地方已经看不见了她的身影。 “只要你不动也不发出声音，哥哥是不会发现你的。” 哥哥……? 那这位就是格鲁特尼了，对吧？ 露丝特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忍住头顶传来的疼痛感，蜷缩着。 “啊……还有一件事，这不是全部的代价哦，只能算一半，另一半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露丝特相信了格鲁特尼的狡诈不会比乌沃兹差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