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当徽娘进入殿内,阿娇几欲落泪,是这个面孔,比记忆中的年轻,却是实实在在没错的。 徽娘生得憨厚圆润,她几步上前,对阿娇行大礼,“民女见过殿下,愿殿下长乐未央。” 前世的记忆大开闸门汹涌而来,那些痛,那些过往,好像昨日里才发生。阿娇禁不住浑身战栗,想伸出手去抓徽娘,眼前是徽娘被活活打死的场景,她尖叫起来。 陈蟜嚯的站起,拥住阿娇,着急不知如何,“妹妹,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翟黎忙走上前,让陈蟜扶住阿娇,令其眼睛与他直视,他低声细语,只有阿娇能听见的声音,快速的说话,内容阿娇听的分明,旁人却是听不到的。 不多时,阿娇慢慢安静下来,滚滚泪珠而下。陈蟜见她缓和下来,正想劝妹妹不要哭泣,翟黎阻止他,“殿下心中郁结难舒,哭一哭是好事。” 陈蟜自然将怒火转了徽娘,本来还好好的,怎得一见她就出现这样的事。徽娘早在阿娇尖叫时惊慌失措,只顾伏地请罪。翟黎顺手扶起徽娘,对陈蟜道:“侯爷不要迁怒,此事与徽娘无关。殿下的眼睛虽然望着徽娘,但眼神不对。”陈蟜知道翟黎有方外术士的鬼才,能看透人心、安抚人心。 徽娘白着脸道:“多谢翟公子。” 陈蟜慢慢拍了拍阿娇的肩膀,像小时候安慰她时一模一样的动作,阿娇只哭不语,眼神中脉脉的眷恋,她太想念幼年时,幸福安逸。翟黎瞳孔紧缩,如墨的眸更是深不可测。“殿下,以往之事不可追。” 阿娇泪眼朦胧望他,这人是不是能窥探人心?“你可懂?” 翟黎不言,只将之前摘下的怒放紫菊的花瓣一瓣一瓣拉扯而下,每一瓣缓而用力。“痛吗?殿下。” 阿娇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这朵紫菊一样被撕扯,她哭着,“何罪,它何罪?我何罪?” “它没有罪,奈何过于弱小。您没有罪,奈何有一颗柔软的心。”翟黎盯着她双眸,看进她心里。 阿娇含泪怔愣,陈蟜头一回恼了,冲着翟黎:“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翟黎的□□没有盖在他绝世容颜上,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容,温和淡定从容,“殿下,您一步步走,步步艰辛固然伤痛,但您不是孤单的,您一定要记得您不是一个人,你可以哭,可以笑,可以任性,可以骄傲。从今日起,我……陪着您一步步走。” 阿娇怔怔的望着他,那绝世的容颜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太久没有依靠的她终于彻底露出小女儿的软弱,这些日子的伤痛,再次大哭,直到昏昏睡去。 陈蟜自带了侍从离去,临走前‘偶遇’好奇心满满的韩嫣。他一直在椒房殿附近晃悠,还是那般桀骜不驯的笑,弯着他妖冶的眉眼。 “林虑侯。”他朝陈蟜拱了拱手。 陈蟜也报以微笑,“韩大夫这是要哪里去?” “椒房殿。”韩嫣也不避讳,随口就说。 陈蟜脸色一变,“韩大夫是为男子,怎可随意出入皇后住所?” 韩嫣笑的狂傲,“殿下看重臣,臣自然生当结草,死……就罢了……” “你就不怕传到陛下耳中?”陈蟜紧走几步,威逼以颜色。 韩嫣满不在乎的耸耸肩,“陛下宠幸我,不会相信那些编排我的人。至于皇后殿下,更与她无干了。” 陈蟜还欲再说,韩嫣却注意到翟黎,翟黎已重新戴上斗笠,看不清面目。可他直觉这个侍从不简单。 “这是……” 翟黎恭敬道:“小人是侯爷家臣。” 韩嫣点点头,“家臣嘛,奴儿一个。不过不知为什么,本大夫对你很好奇。” 翟黎牵牵嘴角,“小人对韩大夫也很好奇。” “哦?”韩嫣奇道。 翟黎道:“韩大夫摆明是个怕死之人,为何频繁出入这永巷。” 韩嫣笑了笑,“那又如何?话说,你怎么看出我怕死?大胆狂妄!” 翟黎叹气,斗笠下,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大夫自己说了,生当结草~不愿就死。” …… 这人……倒是挺细心的。韩嫣当即跳脚,居然能让他张口结舌,不对劲!他狭长的眉眼扫过陈蟜,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只听翟黎又说,“韩大夫惜命之人,这永巷不能再随意出入,若不然将有灾祸降临。” 韩嫣一笑,他向来不信这些危言耸听的话。“你说有灾便有灾了?你是什么东西!” 翟黎不愿与他过多纠缠,只说,“只望有朝一日,大夫有飞来横祸,切莫连累皇后,皇后何其无辜。” 韩嫣大怒,“你说的什么话!” “韩大夫对皇后,您心知肚明,何须小人再多口舌。”翟黎对陈蟜道:“侯爷,时辰不早了。” 陈蟜答应了,带着人要走。 韩嫣拦住,“你给我说清楚!” 翟黎还是镇定自若,“韩大夫您善自珍重。”说罢,他便跟随陈蟜绕过韩嫣,扬长而去。韩嫣机敏过人,一手突然伸出要打落翟黎的斗笠,孰料翟黎敏捷更甚一筹,当即躲开继续前行。 悠悠一句话飘来,“韩大夫之前已去椒房殿叨扰过殿下,不必再去,殿下乏了,已歇下。” 韩嫣握紧双拳,愤而离去。 第53章 皇后威严 到椒房殿洺燕果然拦在外头不让进,说是皇后睡着,只好悻悻离开。 王嫣宁自从有了仙子的传言,越发得宠,皇帝对她的宠爱连华裳也比不上。卫子夫若不是有身孕,则根本比不上那两位国色天香的娇女,私底下怎得生怨气,那便是后话了。 椒房殿。 “听说,你侍寝后服用凉药避孕。”阿娇让百灵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