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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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霍深呢? 沈月岛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 在他看来霍深和他是一丘之貉,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货色,披着光鲜的皮囊,内里住着只自己都厌恶的小鬼,像他们这样虚伪的人不该也不配和阿勒相提并论。 他冷静下来后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测可笑,怎么会怀疑他们是同一个人呢? 大约真是停药太久了,离疯不远了。 他扔了扇子,从烟盒里磕出根烟含在嘴里,“咔嚓”点燃,火星倏然亮起,又被他指尖一敲落了下来,掉在霍深脚边。 霍深站在小巷里,指端的烟已经燃到一半。 箱子里昏暗,手机屏幕在他脸上打下淡淡荧光,上面是刚发来的短信:哥,查清楚了,登岛那个人确实是来找老警察的,我们照您说的做了。 他关上手机,把烟掐灭,又包上一份刚出锅的芝麻糖,和陆凛说:“先不回了。” 雨停了,空气中有股蚯蚓的味道。 霍深故意在外面拖延到半夜才回蓝山。 路灯在庭院里洒下斑驳的光,他一身黑衣,在昏暗与光明间孤身穿行。 沈月岛的房间熄了灯,听管家说等他等到很晚才回房去睡。 霍深点点头没说什么,打发管家去休息,自己拿着两包糖往后山走去。 山路泥泞,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马场,上锁的篱笆墙后面,藏着一座小马的墓。 那是一个很小的墓,挤在热闹的花草丛里,旁边摆着很多小马喜欢的玩具。 墓里没有照片没有碑,只放着一对马掌,是霍深22岁时没来得及给它打上的那副。 他俯下身来,靠坐在小墓旁,神色很淡,笑容也很淡。 在他还是阿勒时喜欢把心事说给小马听,它听不懂但始终会眨着那双湿润的眼睛凝望着自己的主人,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个。 现在他变成了霍深,小马躺在地下,依旧是安安静静地陪着他,一切好像没什么不同。但当霍深想要像以前一样和它诉说心事时却发现开口只剩哽塞。 他最终只是把芝麻糖拿出来搁在马掌旁,说:“过生日了,吃吧。” 晚上又下起小雨,降温降得猝不及防。 沈月岛睡得不踏实,总是无意识往旁边滚,摸到一片冰凉时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旁边什么人都没有,床头却放着一包姜饼糖。 原来已经回来了。 他看了看糖,闭上眼终于睡熟。 天刚蒙蒙亮时有人在门外敲下三长一短的暗号,他走过去打开门,看到地上放着一罐酸奶疙瘩——东子打着从农场往别院送货的由头给他送来的。 他收拾好自己,穿戴整齐,坐在桌前郑重地把那罐酸奶疙瘩倒在盘子里,挑出最大的那颗一掰两半,中间夹着张字条。 字条上是老警察的笔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提及任何案件有关的细节,只写了七个字——昨日之事不可追。 或许是昨晚已经全盘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又或许是这么多年早已接受现实,他捏着字条内心没扬起一丝波澜,仿佛只是问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得到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答案。 “东子送来的?” 冰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霍深走进门内,视线落在纸条上。 沈月岛知道瞒不住他,也没想瞒,把纸条给他让他看,自己捡了半颗奶疙瘩扔嘴里。 “包过纸还往嘴里放,也不嫌脏。” 霍深扫了眼纸条,“外人送的东西进不了岗亭,谁帮你拿进来的?” “哦,是我亲爱的艾米夫人。” 霍深有些意外:“你怎么搞定她的?” 艾米夫人是典型的曼城女人,浪漫松弛富有情调,善于用猫爪和落叶来点坠庭院,整座蓝山被她打理得就像一只慵懒的大猫。但和情操截然相反的是——她的性格孤僻到堪称冷漠,不会与任何人有工作以外的交际,现在却破例为沈月岛做起“内应”? “这很难吗?”沈月岛一副冷酷的样子。 “她养的那辆猫总是跑到我房间,给什么就吃什么,傻得很。我在桌上放了几颗巧克力,告诉她我不喂这东西也早晚会进到猫咪肚子里,她就什么都答应我了。” 艾米夫人重度厌人但爱猫如命,谁敢拿她的猫威胁她就是让她给霍深下毒她都会干,只是…… 霍深看着眼前这只刚从窗户里翻进来的大狸花猫,姿态优雅地跳到沈月岛腿上,摊开肚子翘起四爪一脸谄媚地求他抚摸,亲昵得十分狗腿的模样。 这就是他说的给猫喂巧克力?这猫要是能说人话早就管他叫妈了。 霍深无奈,懒得拆穿,“发展内应辛苦了,要不要去院子里转转?” 沈月岛眼睛眨巴眨巴,捡起半颗酸奶疙瘩捏在手里准备吃,又把那一整盘都递给霍深:“来一个,蛮好吃的。” 霍深没拿盘子,直接握住他的手,俯身将他手里那半颗含到嘴里。 下一秒就听他一副奸计得逞的腔调:“哟,包过纸还往嘴里放,霍会长也不嫌脏。” 霍深嘴巴僵住,这才知道他手里拿的是之前包纸条剩下的那半块。 “这么半天了都不舍得吃,给谁省着呢。” “哦。”沈月岛手撑下巴,一脸无辜。 “给臭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