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人狠话不多
虽说古往今来，抄家都是声势浩大，但秦默还真没见过沈晋这种架势的。 不仅擅自撬了门，还异常嚣张地往客厅里一站，插着腰喊：“我们来抄家。” 张民生确实不在家，但登堂入室的小三吴莉，还有他的老娘在家里。 两个人都愣了，几秒后，看见秦默的张老太，立刻护住身后大肚子的小三，指着秦默高声叫起来：“是你！” 张老太咬牙切齿，秦默眉头一皱，先上前把沈晋拦在身后。 “老太太，”她没想跟老太太吵架，“我只是来搬走我的东西，没有别的意思。” 秦默不是个下作之人，虽然张民生的母亲以前对她多有苛责，但既然离婚了，她也没想趁机报复回去。 可张老太比她知道得还要刻薄多了。 “你这个贱人还敢来抄家？” 张老太一瞪眼睛，大着嗓门吼：“你这个丧门星！你这是犯法的！” “私闯民宅，离了婚还阴魂不散，居然敢抢我儿子的房子，你当时付过一分钱吗？没皮没脸的贱人！你妈没教过你啊？” 连带把宋荞也骂进去，秦默岂能容忍？ “房子是我还的贷款，只要我愿意，你和你儿子都得马上搬出去！” 秦默拿出手机，调出电子流水账截图，“我有证据而且已经提请了法院，这几年的房贷都是我还，理应拥有一半以上的产权。” “什么产权？什么流水账？！” 一提房子果然原形毕露，张老太逼上前，一叉腰，挺着腰杆就骂： “谁知道这些真的假的？你有本事你叫我儿子回来看啊？现在带着个不三不四的逼上门来，你要不要脸啊？” 特意把沈晋也骂了进去，张老太斜鼓一眼沈晋，接着又开炮秦默： “以前在家不知道伺候老公，天天往外跑，说你几句还有理了？不会下蛋的石女，你把我张家的脸都丢尽了！” 犹如几百只苍蝇围着脑袋飞，刻薄的张老太，嗓音也是戳破耳膜一般的尖利。 后面的吴莉貌似不出头，但沈晋可没错过她偷偷拨电话的动作。 可惜了，沈晋哂笑，她早让人放了信号屏蔽器，这层楼的估计都受影响。 秦默没有注意吴莉，也不想跟张老太纠缠。 “我就是来收拾东西，”她看着疯狗乱叫一样的张老太，表情冷淡，“反正那些也不是你们的，我有权利拿走。” 张老太见自己谩骂完全不起作用，狗急跳墙，居然扑过去要抓着秦默揪扯。 可她哪知道沈晋盯着，手疾眼快，左手一把勾住秦默的腰，把她往后面一带，右手顺势就甩了一耳光扇在张老太脸上。 直接把人扇得摔在地上，撞翻一个圆凳。 秦默也没料沈晋那么野，见老太太老胳膊老腿，有些恻隐，便想上前扶她一下。 可张老太忽然就睡在地上哭闹起来。 “打人啊，打人啊！” 她拼命挥舞四肢，“我不活了！趁着我儿子不在家，你就来难为我这个老太婆。” “哎呦呦，我当初怎么就同意我儿娶了你这个媳妇儿，嫁进我张家，三年生不出一个崽，现在还要来抢我儿的房子。” “知道你工资高，嫌我们家穷，可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啊，我一条老命，我孙儿还没出生，你这是伤天害理啊……” 打不通电话的吴莉此刻也上来火上浇油，一边拿着手机对着秦默拍，一边讹道：“你们这是要逼出人命啊？居然打老太太？” 两个人一唱一和，越闹越大声，都把邻居吸引出来，探头探脑地往里看好戏。 秦默自也听见动静，不禁尴尬，正想着如何解决，突然听见有人进来。 四个高大的男人，明明穿着某某搬家公司的制服，却有种悍匪的气息。 为首的小双看了一眼呆住的秦默，随即转头看着沈晋，“老板，我们来搬家的。” 突然闯进四个男人，张老太愣住，一时止了哭声，两个男人即刻上前，一左一右，把这撒泼的老太太给提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谋财害命啊！救命啊！” 张老太挣扎喊叫，拼命想去咬抓着她的男人。 沈晋冷面如霜，几步跨上前，扬手啪又一个耳光刮在张老太脸上。 打人怎样才疼，打到什么程度，沈晋实在熟能生巧，张老太脸一下被扇红了。 上来不废话就打人，更不顾虑这是个老太太，旁边站着的吴莉直接给吓懵了，抖得筛糠似的，手机都给掉了。 小三不足为惧，沈晋不理她，告诉另外两个人：“听秦总的话。” 说完就往外走，架着张老太的两个男人也跟在后面，提鸡仔似的把人弄出去。 门哐当一声关上。 这个时候是上班时间，围观的邻居看还有几个看起来不是善茬的男人，瞬间觉得情况不对，秒犯怂，刷的就关了门，上了锁。 “打老人了……” 张老太还没喊完，沈晋回手又是一巴掌。 尊老？不存在的。 这次打得另半边脸高高肿了起来。 “你儿子在外面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的事情自己问他去，现在有人要找他麻烦，还想留着你孙子的命就别他妈跟我废话。” 在秦默看不到的一面，沈晋凶光毕露，没拿刀子，却比持械抢劫的凶犯更可怕。 明显不是秦默那样的，脸上有刀疤的沈晋，浑身凶悍之气，根本像个亡命徒。 张老太突然就不敢说话了。 沈晋拿出手机，调出手机相册，把那些拍到张民生和小三的照片翻给张老太看。 “张民生，国税局的一个普通科员而已，你猜猜这些照片发到单位上，再闹一闹，他还能不能混下去？” 照片可都很露骨，张民生插小三穴的性器都看得清清楚，何止淫秽。 沈晋冷笑着，一张张翻过去，且看张老太如何反应，是不是还能自豪他儿子器大。 “这……” 嚣张的气焰在看到某张照片时彻底萎下去，沈晋何等敏锐，马上注意到张老太的瞳孔微微的收缩了一下。 这反应，莫非照片有蹊跷？ 不动声色，她决定再诈一诈这个张老太。 “你儿子没跟你说吧，”沈晋靠近张老太，故意压低声音，“他替谁办事。” 此言晦暗不明，沈晋看见张老太明显紧张起来，竟然低下头不再反抗了。 沈晋勾了勾唇角，笑得意味深长，“放心，老太太，你配合一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 屋内。 秦默“抄家”很顺利，吴莉目睹沈晋扇人狠劲儿，又见两个大汉盯着自己，哪里还敢妄动。 怕得都快站不住了。 秦默径直进了卧室，从衣柜旁边拖出自己的另一个行李箱，打开了衣柜。 里面满满当当的衣服，居然还是她以前的。 心里不禁冷笑，秦默想张民生真是“勤俭持家”，一套新的也舍不得给小三买，反把她的衣服全给了小三。 衣柜里弥漫着陌生的香水味，秦默厌恶地皱了皱眉，看来这些衣服都被吴莉穿过了。 但她还是要带走，洗干净捐出去也用不着便宜这个小三。 几下把衣服都撸空扔进行李箱，秦默看见衣柜里面还藏着个玩具熊，之前被衣服遮住了。 只比手掌大一圈的白色毛绒玩具熊，秦默记起这好像是她大学时舍友送的礼物。 可爱的造型，秦默很喜欢，后来也带在身边，不过结婚后就忘了把它放哪儿了，原来是放在衣柜角落里了。 也算意外收获，秦默拍拍小熊，打开挎包把小熊塞了进去。 继续把衣服通通塞在行李箱里拉上拉链，秦默把箱子推出去，正好看见沈晋。 吴莉和张老太似乎老实了不少，紧挨着站在玄关边，也不敢多嘴了。 秦默还没来得及好奇沈晋怎么做到的，便听见她问：“只有这点东西？” “嗯，”秦默点点头，“别的我也不想要了。” 沈晋看了一眼卧室里头，忽然进去，走到梳妆台前面，把那瓶很贵的神仙水拿起来，拧开，扬手倒在地板上。 秦默：“……” 还有其他香水或名贵化妆品，都给倒在地上。 混合出一堆不明液体，沈晋又走进主卧卫生间，打开墙上的储物柜，翻了翻。 有些袋装面膜和压缩面膜，她也给撕了包装，打开马桶盖全扔进去，一冲水堵了。 还特意用马桶吸怼了几下，确定堵严实。 反正是一顿操作猛如虎，跟过来的秦默目瞪口呆，却见沈晋淡定地把马桶吸往旁边一扔，冲她纯良无害地笑了笑。 秦默：“……” 堵人家马桶？秦默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可等她从卧室里出来，又一次傻眼了。 张老太和吴莉被五花大绑丢在墙角，蒙着眼睛堵着嘴，一对身穿标有“铜锣湾二手家具城”的人员进进出出，依次把电视，沙发，茶几等等能搬的都往外搬。 秦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