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第11章 相亲征途 遭遇感情问题的文静在喝着苦荞茶的同时冲表姐大倒苦水，期间不忘表扬一下帮忙“击退”林丹丹的印医生。 她这是不知道贾思真一根筋跑来吃回头草也有他的功劳，不然别说感谢了，一准会恨得咬牙——让俩贱人相互欺骗折磨不就得了，何必又把无辜的前女友牵扯进来。 苦水倒完阳光少女转而开始发宏愿：“我得尽快再找个男友，老妈这几天愁眉不展的看着太揪心了，下周我爸回来说不定也得气得闹上贾家去，赶紧找一个好转移他们注意力。” “你找男友是为自己还是为爹妈啊？别本末倒置了。”王娉娉不太赞同她这想法。 又不是从宠物店随便牵一个男友出来溜一圈就还回去，能在下周就马上找到一个妥当的？终身大事怎么可以如此草率。 文静嘟嘴反驳道：“我前一个可没草率，相识几年还不就那样。这世上结婚n年说分就分的多了去了，反之闪婚的也不见得不能恩爱一辈子。” “这是概率问题好么，这种事情不能看极端例子。”王娉娉笑着摇摇头，又直截了当的问：“那你想找什么样的，大家好帮忙关注一下。” 这问题顾文静琢磨已久，听表姐一问她立刻就掰着指头列数起来。 首先，不要华而不实花心富二代。 其次，要比贾思真帅。不知道谁说的长得保险就安全，呸，丑人还能多作怪呢，还不如一开始就找个长得好看的。 然后，学历高点素质得高点，好让下一代除了外貌也遗传到头脑，别跟她似的就四肢发达。 要本地的，因为她是独生女不能远嫁。 最好别是凤凰男，因为她爹就是鸡窝里飞出来的土凤凰，顾家那一窝子亲戚就没几个善茬，她从小就受够了不想后半辈子接着受委屈。 她不抽烟不喝酒生活规律健康，希望对方也同样如此…… 顾文静如此这般列举了一大堆要求，亏得她表姐记忆力不错，不然一准头晕。 “这要求，有点多有点细呐。”王娉娉听完后虽没头晕但觉得头大，她自己经常被人说因为太挑剔找不到男友，没想到表妹更挑。 她那一堆希望总结起来其实就一句话“家境不错既帅又精明能干的身心健康小伙子”，这要求单独来看并不算苛刻，可合在一起那可就是完美男神了，这种抢手货可不好找。 “如果某方面突出就适当放低别的要求。”顾文静还算理智的补充了这句话，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表姐。 王娉娉左右盘算了一番自己和同胞妹妹认识的各种适龄男青年，提议道：“会计？建筑师？或者医生，行么？” “会计，成天算钱的会不会特别斤斤计较？电视里看到的建筑师好多都不修边幅看起来不咋样啊。至于医生……”顾文静沉默了片刻。 脑子里忽然蹦出了印小青那张没多少表情的脸，以及他慢条斯理说话的模样，有些犹豫的问：“姐，你说医生见多了生死会不会特冷静没趣儿？” 身为外科大夫的大表姐顿时觉得自己膝盖深深中了一箭。 穿着制服式飒爽裙装的王娉娉剑眉一挑，瞪向表妹，无语道：“见了再说，好吧？你全都否定了还能顺利找着对象？” “噢，好。”顾文静从善如流赶紧点头。 稍后一段时间，她的日子逐渐变得忙碌起来，轮番见着各种青年才俊。 期间，顾爸爸果真去贾家大闹了一场。他是个粗人，直来直去惯了，哪怕是经商数年也依旧学不会拐弯抹角那套，女儿受了委屈那就得打上门去不能忍。 贾家二老尽管对文静比较满意，也知道自己儿子有错在先，原本还指望能获得原谅继续做亲家，可被顾家老爹当头喷了一回唾沫大大伤了脸面，这婚事自然作罢。 现代社会退亲也简单，三金一退便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顾文静继续踏上寻觅佳偶的征途，没多久，她就在一次次不合适的相亲中磨得快没了信心。 不是对自己而是开始怀疑她究竟能不能找个不错的男人顺利出嫁，看谁都觉得对方一堆毛病。 更糟糕的是，大约因为颜不错的缘故，几乎次次相亲文静都会被对方看上，因此她的追求者除去吃回头草的贾思真，还多了另外好几个人。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没人追，而是被不喜欢的人追。并且，被追求的同时，对方还一副你必须接受我，必须感恩戴德的接受，不接受就是你没眼光且脑子不清醒的模样。 更有甚者，有的人还会抱有“我能让你脑子变清醒欣然接受我”这种期待，各种秀存在感。 闹上两三回之后，顾文静就开始彻底抗拒相亲活动，使得王娉娉与王婷婷两姐妹不住扼腕叹息。 因为她俩抱着“将最棒的拿来压轴出场”这种念头，从次到好依次给排列的相亲对象，以至于最好的还没轮到出场就收场，何等无奈。 “她只是单纯排斥‘相亲’这件事，并不是不想找对象吧？”怀孕四月有余的王婷婷轻抚小腹咬着唇提议道，“要不，制造机会不以相亲名义见面试试看？我觉得你室友说的那人感觉挺不错。” “嗯，我也觉得那医生听起来不错。忙是忙了点，但静静很闲嘛，两人组成家庭应该没问题。”王娉娉点头称是。 作为同行的她挺理解、了解医生这职业，一个有上进心的好医生绝对是成日里忙得连轴转，根本没时间出轨找外遇，说不准这种人反倒能给表妹带来安全感。 两人如此琢磨后一拍即合，立刻给产科医生曾燕拨了电话，商量怎样才能让男女双方不着痕迹的见见面。 “这多简单，就说我出差了把婷婷托付给小印，让你妹妹陪着去找他看门诊呗。我还没告诉印小青要相亲，让文静先看看，满意再跟他讲。”曾燕随口就做了如此安排，王家姐妹也欣然接受。 几人压根儿没管他俩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医院就职，建卡后不可能简简单单串着看医生。 大家都觉得未婚的顾文静肯定不懂这事儿，总之能忽悠她跟着去见见相亲对象就成。 刚怀孕不久的王婷婷母爱泛滥恨不能将身边所有未婚亲友都撮合得成双成对，迅速孕育下一代。 因此她对此行尤为看重，甚至还曾设想文静会不会被对方的“美色”所惊艳，反之亦然。 谁知文静进了诊室见着对方，还没等婷婷搭讪自爆熟人身份，她就先特熟络的问道：“嘿，你不是妇科医生吗？怎么又跑产科来了？” “刚调回来。妇科产科统称为妇产科，是一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能截然分开对待的学科。专家多半各有专长不会两边窜，我还年轻，是一个螺丝钉，哪里需要就去哪。”印小青在埋头翻阅病历的同时很书面的如此回答。 后面还有一串孕妇排队等着，他没功夫跟顾文静闲聊解释主治医师的业务范围等问题。 瞧着王婷婷那张和普外王娉娉一模一样的脸，以及她怀孕四个月根本没在省妇幼建卡却偏偏跑来挂自己门诊号的不合理做法，印小青立刻猜出了她们的来意，觉得这行为跟微服私访似的有些好笑。 暗笑之余，他心里却有一丝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期待之情在慢慢荡漾。 ☆、第12章 慕学霸 大约同孔雀开屏原理类似，哪怕印小青此刻并没有想要被文静看上的迫切愿望，他也下意识的希望在适龄女孩跟前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出来。 当然，印小青本就是个特认真的人，哪怕等待表姐被喊号的顾文静没扒门边偷看别的孕妇就诊，他也会面冷心热温柔对待每一位准妈妈，会耐心至啰嗦的为人详细解惑。 “你看你第一次做血液检查时血清铁和铁蛋白指标都偏低，初诊怀疑为缺铁性贫血，前一位医生开了铁制剂有按时按量吃吗？”印小青微皱眉头询问患者，见对方点头后他又继续说道，“补铁之后还是贫血，没一点好转啊。我给你开的血红蛋白电泳检查报告出来了吗？” “有的，我拿来了。这是什么意思？”听他这么一说，孕妈妈赶紧又递上一张报告单，印小青看报告的样子很是严肃，使得包括门边杵着的顾文静都略有些提心吊胆。 “就是看看有没有地中海贫血的可能。听你口音是本地人，籍贯也是？”印小青询问之后见她点头。 又继续解释起来：“那就有一定可能是地中海贫血基因携带者，怀孕后出现贫血症状才诱发。血红蛋白电泳是初筛地贫的，你看你这几项数据都略偏离正常值，虽然并不是说偏离后就一定是地贫，但数据能在一定程度上说明有这个可能性。我们省是属于地贫高发地区，大致上六个人里就有一个携带者，应当特别注意这个问题。你需要再去做一个基因筛查看看，如果确诊了，那建议你丈夫也同样去做一下，哪怕他并没有症状表现。” 听到这里顾文静都差点要替那孕妇揪心了，虽然印小青一直用的是“可能”、“如果”、“建议”这种挺温和的词儿，但多半是不想吓到对方才如此表述，实质上他绝对是希望那患者引起重视赶紧夫妻双双去检查。 六比一啊，好恐怖，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呢？文静想到这里赶紧悄悄伏在表姐耳边询问：“你筛查过吗？” “我不贫血啊，”王婷婷连连摇头，又自我安慰道，“而且，我们向家祖籍在北方啦，不是本地的。” 她俩说话间那端印小青已经在解释为什么需要丈夫也一同去做检查。 因为，两名属同一类型的地中海贫血患者结合，子女将有二分之一的机会成为轻型贫血患者，四分之一的机会是正常，如果特别倒霉则会是剩下四分之一的中型或重型地贫患者。 “这个病，现代医学中还没有确实有效的低风险根治办法，如果不幸是重症患者……”印小青没把最坏的那种具体情况详细描述，说一半就改口道，“总之你先去检查一下吧。” 目送那患者出门后轮到王婷婷就诊，她前天才去曾燕那看过也没调档过来，印小青只能简单的为她听胎心、测测腹围宫高，再口头询问一下了事。 陪坐一旁的顾文静赶紧见缝插针询问她没听明白的前一位患者的问题：“如果那一对夫妻的基因都有问题，那结果会怎样？” “胎儿也试试验基因，若结果不好只能建议终止妊娠，”印小青有些无奈的回答，“地贫是属于基因问题，造血干细胞移植可以根治但是贵而风险高且不易配型，如果是长期输血治疗，也不便宜，并且小孩寿命不会很长，成年后再拖一小段时间而已。不治的话，会夭折，甚至在孕后期胎死腹中也有可能。” 这种情况他并不是第一次遇到，甚至还亲手为病人做过手术，那是一个让人特别痛心的过程，将母体腹中的胎儿活生生破颅后肢解取出……不忍但必须做。 后面关于手术过程的话印小青压根儿没打算说出口，可顾文静已经开始咂舌，心道这医生果然是特冷静、没趣儿。但是，好像懂好多东西的样子，不明觉厉！ 在回家的路上，顾文静对王娉娉很是感慨了一番学霸对她的感官震撼。王娉娉借此机会旁敲侧击的问：“和你之前相亲对象比起来如何？” “那肯定是他各方面都很不错咯。”文静毫不犹豫的回答。 咦，有戏？！王婷婷来了兴致，笑问：“那，找个他这样的行么？” “得了吧，妇产科医生，谁知道他到底行不行啊？”顾文静赶紧摆手摇头，“当朋友还不错。似乎什么都懂的样子，我昨天还短信问他几句英文的翻译呢，嗖嗖的马上回答了，比软件还棒。” 单纯的朋友么……王婷婷无语凝咽。那就，从朋友做起也行。 按曾燕的描述，这印医生特别洁身自好，长着一副特别动人的外表却能抵住诱惑拒绝前仆后继的各种不合心意的女性，总归应该比那来者不拒的贾思真好。 说起贾思真连王婷婷都是一肚子的火儿，明明文静和他在双方父母协商后已经正式退亲了，他还隔三差五就来骚扰，闹得全家都苦不堪言。 劈腿被分手后，他反倒成了情圣，时不时就冒出来深情款款的秀真心。 他不仅自己找上门，还搞了场“人民战争”发动身边所有能联系上的中间人当说客。大学同学、健身会所同事、相互认识的客户等等……王婷婷也被骚扰过。 对此顾文静很是暴躁，恨不得每天都将只能用“恶心”两字形容的贾思真暴打一顿。 甚至，他还发动了文静最厌恶的顾家表哥、表姐来游说。 那是文静大伯家的一双儿女，堂姐顾文娟居然被几套美宝莲轻易收买，喜滋滋打了电话来劝说：“不要耍小性子，闹脾气也得适可而止，难得遇到一个有钱又深情的得赶紧抓牢！你都23了，再拖下去老姑娘更没人要。” “我的终身幸福就只值几套美宝莲？”顾文静告诉王婷婷她那天当场就怒摔电话，气得晚饭都没胃口吃。 美宝莲一套也就两百左右吧？这也太廉价了！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23岁能用“都”字形容吗？应该是“才”23吧！ 堂哥顾文翔是个保险推销员，有着一双三寸不烂之舌，成天骚扰比比顾文娟更恶心。 说曹操曹操到。 这厢，刚和表姐吐槽了那两姐弟的文静送了王婷婷回家，入夜之后顾文翔就借故拎着一小袋山核桃来登门了，大晚上的摆明了来了就会赖着住下。 “二叔婶婶不在啊？”顾文翔半眯着一双三角小眼左右打量文静家的陈设，笑嘻嘻的问，“哟，又换大电视了，液晶屏，可贵是吧？” “嗯，出去应酬了。”文静没好气的随口回答，心里不断盘算怎么才能把他顺利弄出去。直接扔的话，爸爸知道了会不高兴。 因长辈都不在家，文翔还没坐上一刻钟就张口露出无耻面目：“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都许了人家了还赖在家里干嘛？赶紧搬了吧，你这卧室看起来真不错，没那些娘们唧唧的东西，我住过来都不用再装修。” 刚听见这句话时文静有点发懵，疑惑道：“你，为什么要住过来？”凭什么啊？ “你嫁出去了我得帮你照顾二叔啊！”顾文翔回答得理所当然异常顺口，得意洋洋地告诉文静，“奶奶说了，让我过继给二叔以后给他养老摔盆。” “有我和我妈在干你屁事！”顾文静顿时被堂兄的无耻言论劈了个外焦内嫩……这可真是，要点碧莲好么？！ 顾文翔依旧是觉得自己真理在握，帮文静答疑解惑：“你嫁出去了就不再是咱老顾家的人，婶婶也是外姓的，二叔将来当然得靠我了。” “顺便继承我爸的财产再偷渡给你亲爹妈是吧？”文静蹭蹭的火冒三丈高，再顾不上她爹说的要给亲戚面子的谆谆教导，跳脚就开始怒吼，“给我滚！” …… 晚九点，下班回家的印小青步行在小区里黄澄澄的路灯下，忽然间一大坨东西从身侧楼道内翻滚而出，差点把他撞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