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艳伶楼的三楼贵宾包间里坐着一位贵公子模样的少年，一手拿着账册，一手在算盘上，噼里啪啦地打着，嘴里念念叨叨的：“这个月的营业额上升了，为什么利润反而减少了，钱妈妈，怎么回事？”

    站在一边的钱妈妈急得满头大汗，都说了公子爷肯定看得出账本里的猫腻，那死老头还非得贪。其实公子爷给他们的报酬已经很多了，想她年轻那会也是当红的姑娘，年老色衰后，没有活计，是公子爷给了她机会，开了这家艳伶楼，慢慢地做得比原来的玉春楼还红火。可是，都怪她有眼无珠，摊上了那么个死老头，赌得精光，就把注意打到了艳伶楼的账目上了。

    “请公子爷赎罪，是老奴贪心，是老奴该死，求公子爷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钱妈妈跪在地上不停地打自己耳光，一想到被赶出艳伶楼，又得回归可怜无依的日子，她就心如刀割。

    贵公子眼里精光一闪，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钱妈妈，知道至胜赌坊是谁开的吗？就是本公子，你说你们家老黄拿了我的钱去我的赌场消费，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钱妈妈，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要是你想继续和老黄在一块，我立马就把你们赶出去，从今以后，只有有我玄龙商会在，就不会有人敢给你生意做。要是你马上和他断干净了，我就报官把他抓起来，这件事就和你没关系，以后你还是这艳伶楼的掌柜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钱妈妈一张涂得雪白雪白的老脸更白了，趴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半晌，她终于想好了，抬起头来，看着贵公子：“公子爷，老奴虽然是青楼出生，但也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我既然跟了老黄，也就认命了，任凭公子发落。”

    贵公子站起身来，一甩袍子，冷笑一声：“好，你认命了，我就不能留你了，你马上去收拾东西，今天就走，我看在往日里你勤勤恳恳的份上，给你五十两银子，这是给你保命用的，你要聪明，就把钱藏好了，以后你的生死我就不管了，你去吧。”

    等着钱妈妈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后，从屏风后面出来一个妇人，嘻嘻一笑：“怀凌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会选择离开，连新的老鸨都找好了。”

    贵公子偏头斜睨她，眉心皱了皱：“我说你能把面具摘下来吗，我都忘记你本来长什么样子了。”她当然知道钱妈妈会怎么选择，女人啊，碰到了所谓爱情都会傻，无论年纪有多大。妇人用水沾湿了面具，揭了下来，出现了一张年轻而美丽的脸，这不就是陈燕嘛。

    “啧啧啧，看到你这张脸，我真可惜，要是我这艳伶楼有这么美的花魁，该多好啊。”贵公子解开了头上的发绳，一头乌黑的长发落了下来，一张英气的脸也柔和了，这就是那本该在坟墓里躺着的莫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