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跳起来去接宫占，宫占抱着碗左躲右闪，一脑袋扎到他爸这边，孙乔扑倒沙发边，爷俩围着沙发绕圈。宫城只是举高报纸，淡定的看着。 他们俩大呼小叫你追我赶都和宫城没关系。如老僧入定，报纸就是必须要研究的物件，要仔细研读反复观看。 “你过来！” “有本事你过来！” “兔崽子收拾不了你了！” 围着沙发绕了好几圈，宫占就跟滑不溜丢的泥鳅一样抓不住，孙乔干脆一个飞扑，从宫城身上横过去，抓住宫占的衣服，宫占被拽的一屁股做到他爸的腿上。 孙乔巴掌抬起来要揍他，宫占伸胳膊去档。 一招一式的就比划上了。拳脚相加，你来我往。 宫城继续淡定看报纸，报纸都举到脑瓜顶上了。不管他的身上已经成为战场。 孙乔一拳擦着宫占下巴过去，砰的一下击在宫城肚子上。 宫占一缩脖子脑袋一晃，脑门顶了他爸的胸口一下。 那继续开打。 宫城捏着报纸的手，忍无可忍了。他们俩在怀里胡闹，可挨揍的永远是他。 啪的一下放下报纸，一手一个拎着在他怀里胡闹的俩人，这两个泼猴儿，无法无天！ 拎起来左右一甩。 “负重五公里跑完再回来。” 低吼一声，这俩泼猴动作一致，一个开门重回卧室，一个跑回自己的一室一厅关门。 “管不了你们俩，小的撒泼大的还跟着闹，再闹，都给我滚出去跑步。” 宫城自己站在客厅里骂人。 可这时候谁也不听他的了，人家早跑了。 愤愤不平的捡起报纸继续看。 看个报纸都不消停，一个个的都欠收拾。 不用等宫城带着孙乔去见他前妻，曾经的女神直接找上了宫占。 宫占放学了冲出校门想去接球球，就被他老妈堵在门口。 算起来他们娘俩也有两年没见面了，看见宫占眼泪掉下来，紧紧地把宫占抱在怀里。 女神永远是女神，温柔得很，虽然眼瞅着也是奔四十的人了，但是很年轻。 “我和你爸打过电话了，他知道我来找你。晚上和妈妈吃顿饭吧。” 宫占妈妈摸着儿子的脑袋，好几年没见了，都这么大了。摸着儿子，有些不敢想象。曾经是那么小的小婴儿，刚过了满月酒丢下毅然决然的走掉。 “不行，我要去接小孩。” 宫占没这么想，球球还等他呢，不能把小丫头丢了不管啊。 “谁的小孩？你爸爸再婚了？再婚对象有个孩子？” 宫占妈妈脸阴沉起来，很不高兴。 “一个叔叔的孩子。我先给孙叔打个电话，让他去接球球吧。” 宫占妈妈直接就理解偏了，叔叔的孩子？这个孙叔的孩子？ “这个孩子的父亲和你爸爸关系不错？” 陈叔叔和爸爸是同事关系，一块吃过饭唱过歌，关系不错啊。 “是啊，挺好。” “这孩子住在你家？” “恩，目前住在我们家。他爸挺忙的，孩子就让我帮忙接送。” 和孙叔通了电话，孙乔满口答应马上就过来。 “你说的孙叔，也住在你们家？” 宫占想了想，虽然是两家，现在和一家没差别。 “恩，住一起。” 宫占妈妈一脸的不高兴。球球有人接了，宫占放了心。挺不好意思的还让老妈拉着手。 找了一家不错的餐厅，宫占刚坐下就左右看看。 “皮特叔叔呢？那两个孩子呢？” 还以为会和妈妈的外国老公他们一起吃饭呢。 “他们在酒店休息，这次就咱们娘俩吃饭。” 虽然是她老公孩子，和宫占毕竟不是亲的。很大一部分宫占不去国外和母亲团聚，也感觉那就是一个做客的地方。 宫占松口气，不是不喜欢这个外国后爸，总感觉很奇怪，相处很诡异。不用和他们见面真好。 脱了外套是一件修身长裙，大波浪的头发性感妩媚，身材很好。拉着宫占的手，舍不得放开。从头到脚的打量着，高了，壮了。一米七的大个子，像个大小伙子。只是还有不少稚气。 “你爷爷奶奶对我有意见不让我看你。你也大了课业重不去国外看我。妈妈想你。” “我也想你，妈。我和我爸在一块挺好的，你别担心我。” 宫占对突然表现出来的亲情接受起来很害羞，拜托，他都是大小伙子了，不要再把他当小孩看。 “你爸，有交往对象了？” “有，就是孙叔，人很好，做饭也好吃。我和他就像好哥们。” “你爸爸答应过我不会和女人再婚，生下孩子为难你。这我才舍得放弃你的抚养权。妈妈一直对不起你。但是他怎么找个男人呢？” “男人怎么啦？这都什么年代了。人好就行呗。” 宫占觉得他妈妈这话有些指责的味道，赶紧反驳。 “我爸说，各人有各人的追求，你当年也是出国留学才离开我的，我都知道。我有爷爷奶奶照顾，现在和我爸在一块，没什么对不起的。妈，你看我长高了吧，体重也上去了，都是这些天孙叔给我做饭呢。” 再好也是男人有个闺女，这就很不满意了。 “你也理解你爸爸找个男人？” 宫占一脸额奇怪。 “为什么不理解。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和我爸是契约婚姻。我爸都告诉我了。不让我怨恨谁。他要一个孩子，你需要出国，那只好互相帮忙。不是因为感情破裂或者不想爱，就单纯的各取所需。小时候我是有点想不通，但是我在我爸身边时间久了，我知道我爸是真的疼爱我。觉得我爸也该找个人了，他一个人蛮辛苦。这么大年纪了，我上学走了就他自己，我也不放心啊。 他身边需要一个人陪他，孙叔就是一个很好的人。这不是很好嘛？ 哦，你说我怎么接受我爸喜欢男的这件事？妈，我在国外和你住的时候看见过这种事情，现在电脑这么发达，思想开放啦，有啥不接受的。是男是女不重要，我爸幸福才重要。我是个好儿子呢。” 宫占一点别扭也没有，真没什么啊，他在国外看见过男的和男的亲嘴，回来问爸爸，宫城就利用这件事情和他说了同性恋异性恋的差别，是一种平等的感情，没有什么恶心鄙视，很正常的关系。 等他随着爸爸来这里上任，爸爸和他来了一次男人之间的对话，阐明了爸爸会找一个伴儿，是个男的，从了解开始。 见到孙叔，一开始对孙叔是有意见，可现在是真的喜欢。尤其是孙叔和他一块捣乱，让他爸气的吹胡子瞪眼。就觉得特有成就感。老爸也不再是不苟言笑了，变得更有人情味。 “我爸从来没有隐瞒过什么事情。他不把我当孩子，一直当成男人。什么事情都和我商量，我觉得挺好的，特尊重我的感觉。” 宫占妈妈觉得自己反倒有些不够透明化，以为上一辈人的事情，不好意思对儿子说。契约婚姻，各取所需，孩子知道了会不会倍受打击？她一直没敢说。反倒是宫城开诚布公。 “你都结婚有孩子了，我爸也不小了也该找个人了。我觉得挺好。” 这也算是一种公平，算起来，他爸比他妈还晚好些年才开始第二春呢。 “妈，这时候你不应该质疑我爸啊。你应该大度的祝福。” 宫占这话，让她脸上有些发烧，本来就不是感情破裂离的婚，也不是相爱多深才结的婚，现如今他们各有各的生活。真不该去多管。 “我不是不祝福你爸爸有自己的幸福，我是怕他找的人对不好。你爸工作忙，很少在家，如果他找的人对你不好背地里冷落你打你，那可怎么办？” “绝对不可能。妈，你不能这么想孙叔。孙叔比我爸还宠我。” “一味地溺爱也是毁了你的前程啊。” “哎呀，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孙叔不是那种人。他很善良的，我爸也蛮喜欢他，我们爷俩都喜欢的人错不了。”宫占有些急眼了，孙叔不是童话故事里出现的后妈，也不是法律频道出现的恶毒后母，老妈怎么可以这么想孙叔呢。 “你要一直这么说孙叔，我就回去了。我让我爸来，让他和你说。” 说着拎起书包要走。 宫占妈妈掐了一下宫占的脸，笑了。 “是是是，是妈妈不熬，是我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爸思考方式绝对周全。既让他想再婚找个伴儿，肯定是一个你们父子俩都喜欢的人，应该相信你爸的眼光。” 第76章 亲妈后爹见面 “孙叔特别好，特别特别好，我觉得他比谁都适合做我妈。” “比妈妈还要好？还是妈妈没有把你养大，你嘴上说没有怨恨，心里还是觉得我不称职吧。也是妈妈不称职。一直对不起你。” 宫占妈妈幽怨的叹口气，这是事实，本来就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我那时候也是被逼无奈。” 宫占妈妈第一次对儿子敞开心扉，这些话可是隐藏了十几年。 这只是他和宫城的秘密。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俩是感情破裂，奉子结婚仓促离婚，一个回到部队一个远走他乡。 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当时是真想出国，可你外公外婆没这笔财力，十几年前出国还是个新鲜事。太多人都骂我痴心妄想看我笑话，那我一定要出去。我和你爸是同学，然后一合计，各取所需。当时思想也相对保守，受到很多谩骂，你爷爷奶奶也看不上我，觉得不是门当户对。那时候所有人都背后骂我我受不了。我一生气，生了你直接就走了，决定再也不回来。 你爸爸，我只能说他是个好人，但是他想得太细密周全，行事作风自有他的一套理论从不和别人解释，也不会透露原因。我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当时宁可背着脱掉军装的危险也要一个孩子，他说这是他的事情不用我管，他对我没感情却不曾亏欠我，他赞助我出国留学这几年所有费用，一直到我找到工作。也就是说，我在国外前几年都是他一个人用津贴供养着我，他不曾对不起我，真的做到仁至义尽。 我怕他再娶再有孩子啊那你就会受到委屈。他和我说，已经有孩子了不会再和第二个女人结婚。我这才放心，他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你也不会受委屈。” 宫占妈妈对宫占是愧疚，惭愧，拉着宫占的手哭，十几年前，国内没这么开放，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是多渴望去国外上学吸收知识，虚荣心也好，求学也好，他就是想出去。可一年几十万的生活费学费他们家拿不出。尤其是来自各方的白眼，什么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嘲讽，看不起。 “我都知道。妈，说句矫情的话，我虽然不是爱的结晶，但我也是在期待中出生，在爸爸疼爱下长大。我觉得现在挺好。我爸很在乎我的意见，家里的事情他都会和我商量。爷爷奶奶对我也好，虽然没有妈妈，但是我现在我有孙叔。我总感觉我爸都没有人味儿，沉默，不喜不悲，永远板着脸。自从有了孙叔，我爸好多了，我们家也特别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