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路往西点头，“嗯，还请老师好好照顾她。” 小杨老师一听这话，赶紧拍着胸脯作保证，“放心好了，老师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路往西笑，瞅了眼旁边儿一直没吭气儿的小姑娘，只能暗暗祈祷一个月后的小杨老师依旧能笑的如此灿烂。 又跟小杨老师唠叨了几句话，见后头来报到的人越来越多，路往西也便不多留了，直接给小姑娘挑了个中间最舒适的位置坐下，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再三叮嘱，“妞妞要听话知道吗？” 这话听得多了，小姑娘也有些不耐烦了，如果是她亲爹，这脸子估计早撂下了，可惜现如今遇着的是她家小哥哥。没办法，小姑娘只能委委屈屈的嘟着张小嘴儿，万般不情愿的点头，“妞妞记住了。” 见小姑娘娇娇气气的包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瞅着自己，路往西这心里纵使有一万条告诫她的理由。此时此刻却觉得连张个口都是困难的。 无奈的叹口气，路往西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肉脸蛋儿，触感极好，“杨老师是我以前的班主任，性子好，不容易生气，可一旦生气气来可是很可怕的哟～你唐家哥哥就是这么挨打的，妞妞啊，咱们可一定不能步他的后尘啊！” 苦口婆心一番话，这厮拿着唐堂那傻货的平生事迹添油加醋的说的那叫一个有声有色，唬的小姑娘一愣一愣的。脑子里瞬间便浮现出了曾经每年寒暑假外加节庆日开始的那两天，对门儿老唐家传来的撕心裂肺之音。 那音儿真是听者伤，闻者悲。 头一次的，小姑娘这心里生出来了一股子怯意。 瞅眼门口儿杵着的胖乎乎老师，小姑娘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觉得自己将来可能，大概，或许，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变成第二个，像对门儿唐家哥哥那样儿，每晚对月长鸣的悲催小孩儿！ 到那时候儿，撕心裂肺什么的，小姑娘觉得，也许就是家常便饭了。 可这心里一想到那时候的惨状，小姑娘便开始止不住的抹眼泪了，呜呜呜～～～胖乎乎老师好可怕，人家不要啦～～～～路往西帮小姑娘领完新书，一回来瞅见的便是那双泪泡儿眼。 小姑娘个子小小的，坐在小板凳上双手只险险挨上了个边儿，小肉指抹着眼，脸蛋儿绯红。 本是挺好看的一张小脸儿此时竟被眼泪跟鼻涕糊了去，一眼瞅过去那可真叫一个惨啊！瞬间，路往西这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小妞妞这是怎么了？小哥哥只是走了一会儿工夫，宝宝怎么就哭上了？” “小哥哥～～～”小姑娘委屈的抽抽小鼻子，“人家不要跟唐家哥哥一样。” 路往西勾唇，欣慰的摸了摸小姑娘的软脑袋，觉得自己这番黑脸儿真是没白扮啊！ “真丑！”小姑娘嘟嘴，磨磨路往西的手掌心，脸皱成了一张小包子。 小声音儿甜腻，可纵使再小也给路往西听见了。只两个字儿，便把他这心给弄得那叫一个无可奈何。路往西咳了一声，硬生生的憋住了嘴角边儿不自觉便起来的抽搐，“我们妞妞永远都是最漂亮的。” “那是当然！”小姑娘果然又傲娇了！抹着一张小脸儿，眼睛却是贼亮！ 路往西刚收住的嘴角，此时却是再也把持不了了，一个劲儿的动弹，瞅的小姑娘新奇不已。 渐渐的，教室里面儿便坐满了人。 教室不大，只四十多个座位，完全是按照国家标准来的，小姑娘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一排四个人，小姑娘刚好杵在正中间。 这地理位置极佳，便是路往西当年的常驻点。 全班瞅下来，只小姑娘的第一排是一水儿的女孩子，其余全都为男女搭配型。 扭头瞅瞅，小姑娘觉得，此番成果里一定夹杂的有她家小哥哥不常示人的甜言蜜语。 小杨老师站在讲台上，一低眼儿便能瞅见小姑娘。 小杨老师感慨的想，就这么小小的一只，跟当年的路往西多像啊！ 犹记得那年的自己才刚刚大学毕业，好不容易搭着自个儿老爹的门路进了这全北京城最好的学校当老师，便遇着了一个难得一见的小天才，年年考试得第一不说，还乖巧的不得了，尊敬师长，友爱同学，至今过去两年了还都是个传奇。 慈爱的瞅着底下的小姑娘，小杨老师觉得，属于自己的传说即将又要被开启。 被胖乎乎老师注视着，小姑娘觉得，这滋味着实是妙不可言的紧。 骄傲的挺着小胸脯，小姑娘努力仰着个小脸儿，漂亮的公主头一摇一晃的，浑身上下溢满了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可爱。 ****************************************** 今个是开学第一天，不用上课，小杨老师见学生们都到齐了，便让他们一个个的上台做自我介绍，从左到右数，头一个便是坐在门口儿的熟人王小二。 为着今天这日子，王小二同学还特意穿了身儿他自认为最上档次的衣裳。 白衣黑裤，是他爹但凡遇着大事儿才捯饬的打扮，王小二觉得，他爹那是大事儿，他这也不算小事儿，这样儿穿准没错。 “我叫王轩旻，今年8岁了，毕业于实验一中附属幼儿园的苹果班，跟我家一诺是同桌三年的好朋友，我讨厌小动物，喜欢汽车模型，最爱的人是诺诺！”最后一句话，这货是举着爪子喊出来的。一语既出，震惊四座，首当其冲的便是小杨老师。 这孩子，到底是活的多肆意啊！ 顾一诺打眼儿一瞅，咧嘴便是一个甜甜的笑容，顿时便把某人给迷得神五神六的。 见王小二这样儿，叶小三不乐意了，上去抬手儿便是一下，只把某人推得不用自己使力便回到了小原点儿。 叶小三今个儿也是精心装扮了一番的。格子衫，牛仔裤，走的是正宗的英伦风。 顾一诺在下边儿瞅着，格子衫颜色亮丽，是她喜欢的深红色，风格也是她家小哥哥常打眼儿的东西，可怎么瞅着就这么别扭呢！ 摸着下巴，小姑娘寻思，觉得还是人的关系。她家小哥哥底子好，所以穿什么都好看，尤其是这些个亮眼的颜色儿，可瞅瞅上头的叶小三，小姑娘怒了！你丫个小叶子长得丑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学我家哥哥！真是叔能忍，婶子不能忍也！ 抓住隔壁一小姑娘的新课本儿，顾一诺这娇气的人儿照着台子上的叶小三便扔了上去，而此时的叶小三才刚介绍道：“我最喜欢的人是顾一诺，顾一诺最喜欢的人……”戛然而止。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小杨老师在旁边儿看的那叫一个触目惊心啊，只觉得不就是一眨眼儿的功夫吗，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摸样儿，瞅着旁边捂着眼直冒泪的小男孩儿，再瞅瞅底下一副理所当然的小女孩儿，灵光一现，小杨老师总算明白路往西走的时候特意留下来的那句“请老师多多担待。”具体是指什么了。 晚上小姑娘五点放学，路往西早早的便来等着了，旁边还跟着不怕死的唐堂跟可有可无的安陶冶。 见着自家小哥哥，小姑娘笑的可甜了。一甩手，小姑娘奔着门口的小花园儿便跑了过去。老师刚交待的放学守则什么的，此时在小姑娘的眼里哪里又有前头那个一身黑白格子衫的少年来的喜人。 “哥哥！”小姑娘咧着嘴，呲着缺了一颗门牙的小嘴儿笑的耀眼，瞬间便闪瞎了旁边儿某傻货的眼。 对于路往西家的这个小姑娘，唐堂还是很喜欢的，只可惜这哥们儿是个小心眼儿的货，对于自家的好东西护犊子的紧！即便是他这个同学六年，外带几十年的老对门儿好同桌见过他家小姑娘的次数，唐堂觉得，有一只手数那都是奢侈啊！ 眯着个小眼睛，此货依旧嬉皮笑脸儿的，丝毫不把旁边冷气直冒的某些人放在眼里，“哟～～几天没见，小美人儿怎么秃了颗牙窝呀！” 小姑娘嫌弃的翻个白眼儿，一脸的高高在上，挽上自家小哥哥的胳膊腕儿，鸟都不鸟他，只扭头跟旁边儿的安陶冶打招呼，“淘气哥哥。”说完，还大大方方的送了他一个笑脸儿，不过是不露齿的那一种。她妈说了，这叫矜持的笑，专门对付那些跟你不熟的人。 安陶冶也挺喜欢这小姑娘的，见她跟自己笑的这么漂亮，，安陶冶便也笑了笑，临了还趁路往西没防备的时候火速的摸了下人小姑娘软脑袋，入手一片柔软，是一种完全跟某人不一样的感觉。 没有细细的酥麻感，但却多了一丝丝的温暖，安陶冶觉得，原来除了那傻货，还真有人可以从头软到尾啊！ 见小姑娘这样不给自己面子，唐堂觉得虚荣心很是受挫！一跻身儿加进安陶冶跟顾一诺的中间，这货还愤愤不平的甩了一个大白眼儿过去，惹得安陶冶甚是无奈。 第39章 part39王小二叶小三和路往西 “小诺诺，哥哥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能不理人呢？这样可是不对的呀！多违背小学生守则啊！小学生守则，小诺诺你学过吗？” 一说到当初他被自家老哥压迫着背了一年的东西，唐堂这厮就格外激动，尼玛，那可是本少爷有史以来活了十四个年头里唯一一个能倒背如流的东西啊！那真是，真是一部血的教训啊！ 望天长舒一口渊博之气，唐堂这货觉得，自己瞬间便升华了！尤其是被旁边儿这个睁着一双迷茫大眼睛的小美人儿这么一眨不眨的瞅着。这心里美的，可真是三言两语也道不清啊！ 路往西一直都知道这货是个脸皮厚的，可没想到现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这脸皮也能跟着升了一层又一层！ 瞅着唐堂，路往西头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他，胖嘟嘟的脸蛋儿唇红齿白的，要不是这不着调的性子，路往西觉得拎出去觉对没人能分出来这货到底是男是女。 拽紧旁边儿小姑娘的手，路往西面无表情，“妞妞才小学一年级。” “我知道啊。”揉揉小姑娘的软脑袋，唐堂这货一脸傻气。 你知道？你他妈知道还问！脑子被驴踢了！额头挂着三条黑线，路往西瞧着旁边儿那只正对着自家姑娘为非作歹的脏手，气的肺疼。“我要先送妞妞回家，咱们就先在这儿分开吧。” 唐堂抓抓脑袋，一点儿都不受路往西的冷气所撼动，依旧舔着一张胖脸笑的傻气，“分开啥呀分开，路乐乐你真笨，咱们不都在一条路上住着吗。” 安陶冶在旁边儿憋着笑，一张俊俏的小脸儿硬生生的给他糟蹋成了活张飞，黑里透着红，红里还泛着紫！打眼儿一瞅真是吓死个人咧！ 对于这只傻子，路往西从来奉行的都是鸟都不鸟政策。 牵牢自家小姑娘的手，路往西很好的无视了某人，自顾自的往前走。任凭旁白儿那位跟个八哥儿似得唠叨个不停，路往西就是不理他。 小姑娘终究是个心善的，瞅他这样儿，小姑娘有些不忍心了。 抬手挥挥小爪子，小姑娘一脸的严肃，“小傻子，你别再跟着我们了，快点儿回去吧。”临了还又加一句：“乖！” 此话一出如晴天霹雳，顿时就把某人给劈了个外嫩里焦！ 小傻子？某人哭，还乖？尼玛！某人仰天吐血！到底这是谁啊！是谁啊！本少爷我无敌与天地见整整十四个年头，哪里配的上小傻子这么一个有内涵的名字啊！呸，错了，是这名儿配不上他啊好伐！好伐！ 安陶冶在旁边儿瞅着一脸愤青样儿的某人，难得一见的没有再趁乱来上一脚。顿时，安陶冶觉得自己好人了。 没了身边儿的叽里咕噜，路往西觉得这四周的空气都清净了不少。晃晃小姑娘的小手儿，路往西轻声叫她，“妞妞？” “嗯？”小姑娘舔着棒棒糖，闪着一双大眼，一眨不眨的瞅着她家小哥哥。 路往西很喜欢这样儿的顾一诺。亮着一双眼，只愣愣的瞅着自己，望进去，漂亮的琥玻色瞳仁里只有自己的倒影，深深的，好看极了。“乖妞妞，你怎么又吃糖了？牙牙不疼了吗？”捏捏小姑娘的嫩脸蛋儿，路往西笑的温柔。 歪上路往西的肩膀，小姑娘笑的一脸傻气，“有小哥哥在，妞妞不怕疼疼。” 路往西很喜欢这个动作，尤其是自家小姑娘这么做的时候，不管那时候心里多不开心，但凡小姑娘脑袋这么一歪，路往西这心里头都能瞬间热乎儿起来。 因为从某种上来说，路往西喜欢这种被自家小姑娘依赖着的感觉，就像依赖顾叔叔那样的依赖他，可以无所畏惧的撒娇，可以依着性子的生气，可以永远的仰着小脑袋用恋慕的眼光望着自己，一眨不眨的。 路往西觉得，那个时候的小女孩儿，一定漂亮极了！ 缠手握住小姑娘的小肉手，路往西被顾一诺紧紧的依偎着，心里瞬间便满足了，瞅着小姑娘那张明艳的小脸儿，他试探性的轻声问：“妞妞累不累？哥哥抱你好不好？” 小姑娘咧嘴笑，“恩啊！”说着还主动摊开自个儿的小胳膊，“哥哥抱抱！” 路往西又满足了！ 背上背着俩书包，怀里抱着小姑娘，路往西脚下却健步如飞。 走过中心花园儿，绕过紫禁城，明明往常只半个小时的路程，今个儿却硬生生被他给走出了十万里长征的架势。待瞅见顾家大门口儿的那俩红灯笼的时候，小姑娘觉得，原来月亮下的小哥哥也这么好看啊！ 对于路往西嘴里的“叔叔没关系的，我也正好顺路。”人亲爹是各种的不屑一顾啊！而且这种不屑一顾一存在，便是长达无数年之久！ 瞅着陆家那小子，顾六爷是各种的悲愤！尼玛！完全不用顺路的好伐！对着屁股后面儿吧嗒吧嗒跟了小半年时间的小儿子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顾六爷哼哼两下儿，这才在他家小媳妇儿的死磨硬拽下给路往西让进了屋。 这一幕，自打小姑娘上了学，那是天天都有，时间一长，人路往西也不气了，反正他是美人儿抱进怀，无事一身轻，赖定了人顾家小姑娘那就是打死也不松手了！ 从盛夏耗到寒冬，这也是一种本事不是～～老爷子见一群人就这么在门口儿耗着，也不吭气儿。只一个劲儿的给自家老伴儿使眼色，柳荷之撇嘴，拍拍屁股站起来，“大晚上的，你们都堵着门儿想干吗啊？” 顾行之眸光一暗，扭身便见自家老妈仪态万千的杵在自个儿后头，杏仁眼瞪得老大，顾行之瞅着，觉得跟老爷子的那双眼珠子真是不相上下啊！ 撇撇嘴，这厮一脸的不情不愿，“没干嘛啊，这不是我闺女回来了吗！” 要说这顾老六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性子更是倨傲的紧，可就是这么一愁人的货居然是个听妈妈话的好孩子，只要他妈一瞪眼，纵使这心里头有万般的气，这厮也得立马给扎破了放出去，速度之快气的老爷子直吐血！ 女主子出马，一个顶俩。从路往西手里接过小姑娘，柳荷之乐呵呵的笑，“我们小妞妞都多大了，还让哥哥抱啊？” 小姑娘嘟嘴，一脸娇气，“小妞妞才一点点大，哥哥可以抱得动。”说着，这姑娘还伸出自己的小指头给她奶奶看，比划着指甲盖儿大小的一点儿肉，娇娇懦懦的，可爱的紧。 路往西眨眼，也跟在后头笑：“奶奶，妞妞只一点点，不重。” 小姑娘眼睛一亮，爱娇的蹭蹭她奶奶的脖子，一张小脸儿上洋洋得意的写满了“看吧，看吧，人家就说人家很轻的撒！没有说谎哟～～～” 垫垫怀里小姑娘的屁股蛋子，柳荷之笑，轻瞥一眼旁边儿一直杵着不挪位的小儿子，她也不鸟他，只一个劲儿的对着路往西跟顾一诺这两个小屁孩儿笑。笑完了，理所当然的便又留了路往西这在儿吃晚饭。 路往西也不推脱，牵着小姑娘去卫生间洗好了手，两人便挨着一块儿坐上了桌。 见陆家这小子动作如此迅速，顾行之这脸立马便又黑了一半，气哼哼的坐到自家闺女旁边儿，这厮一身阴郁之气挥之不去。